第9章 剃须，然后捡到男高中生
路明非心中有点踌躇，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
深秋的凉风不时卷起街上的落叶，行人匆匆擦肩而过，他仿佛与世隔绝。
其实，路明非对于婶婶的存在一直保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既不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婶婶不是造成他现状的元凶，错不在她，只是经过下午的争吵后，他只觉得心累。
他走着，思绪飘远，不由得想象起过去那些未曾实现的可能性。
如果父母没有出国，如果他们一家三口依然在一起，父亲会自豪地出现在他的期末成绩单发布会上，母亲则会在厨房为他准备着可口的饭菜，等他回家。
也许在那个未来里，他还能撒娇，向他们许下各种愿望，然而，这一切终究只是妄想。
他蹲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愣愣地出神。
那些明亮的车灯、喧嚣的鸣笛声在他的耳中显得遥远，仿佛他真的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在这干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
路明非猛然抬起头，发觉来人竟是楚子航，那个一直以高冷在学校著称的学长。
楚子航穿着一身黑色的骑行服，旁边停着他那辆炫酷的黑色哈雷摩托车，低调而冷酷。
路明非本想随便编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现在无家可归的处境，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接近楚子航的绝佳机会吗？为了苏晓樯，他拼了。
“师兄，我没地方去了，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路明非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嗯，那走吧。”楚子航没有多问，简单回应了一句，便转身跨上了摩托车，似乎完全不介意路明非的突然请求。
路明非一愣，没想到楚子航答应得这么干脆，他仔细回忆，好像楚子航好像从来不拒绝他的要求？
也许是因为同为混血种的默契吧，就像身处异乡的游子遇到老乡，尽管不熟，但那一声熟悉的乡音总会让人心里泛起丝丝暖意。
楚子航戴上了头盔，朝他比了个上车的手势。
“OK，楚师兄，我坐好了。”路明非战战兢兢地坐上摩托车，双手紧紧抓住后面的栏杆，心脏怦怦直跳。
楚子航启动摩托，瞬间加速，飞速驶入车流之中。
冷风迎面扑来，路明非只觉得风拼命往嘴里灌，一时之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一会儿，楚子航家就到了，摩托车停稳，路明非赶紧跳了下来，身体依然微微发抖。
……
“妈，他叫路明非，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楚子航进门后淡淡地说道。
客厅里，楚子航的妈妈苏小妍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她穿着一件吊带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看到这一幕，路明非不禁脸一红，连忙低下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只能盯着地板发呆。
“没问题啊，带朋友回家住一晚，自己做决定就好了，干嘛问我？”苏小妍语气慵懒，丝毫不在意。但愣了片刻后，她的目光突然转向路明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欸？他叫什么来着？你刚刚说他叫路明非？”她的语气突然带上了一丝颤抖，“妈妈还没准备好啊，你怎么就把他带回来了。”
苏小妍一脸惊愕地看着楚子航，语气带着惊恐。
路明非有些困惑，准备好饭菜吗？他想自己已经吃过晚饭了，心中不禁对苏小妍的关心生出几分感激。
果然不愧是楚子航的妈妈，长得漂亮，又如此温柔体贴，如果自己的母亲也能像她一样该多好啊。
“我吃过晚饭了……”他有些局促地解释道。
“......”楚子航好像想到了什么，也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冷冷的扫了苏小妍一眼，妄图用眼神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苏小妍却似乎并未听进路明非的解释，反而好像想通了什么，神色微微变化，转头看向楚子航，发出一声叹息。
“男的也行吧，妈妈永远支持你的决定哦。”苏小妍语气变低，好像已经认命。
她忽然伸出手，牵起路明非的手腕，手指纤细而温暖，然后取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只镯子，轻轻套在路明非的手上。
“这是我家的传家手镯，别和我见外了，你就先叫我阿姨吧。”她笑了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决定，“等到时候在改口也不迟。”
“这我不能收……”路明非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不过这个手镯肯定不能收的，连忙挣脱了苏小妍的手，把手镯还了回去。
苏小妍见他推辞，也不以为意，随即左手托起他的下巴，右手掀开他的刘海，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长得还蛮不错的嘛，和我儿子......。”她自言自语地说。
路明非顿时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明白了过来。
学校里的传闻竟然传到楚子航家里了！楚子航的妈妈误以为自己是楚子航的男朋友？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迅速转头向楚子航的方向望去，试图寻求帮助。
然而，楚子航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二楼楼梯口隐约闪过他的背影。
路明非心里顿时崩溃：喂，楚师兄，你不讲义气啊！就这么跑了，怎么不带上我？
“阿姨，学校的传闻都是假的！”路明非急忙解释道，试图澄清误会。
“我知道，我知道，你害羞嘛，没关系，我都明白的。他爸爸那边我会帮你解释的。”苏小妍一副理解的样子。
“阿姨，你真的相信我，我真不是……”路明非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他真的裂开了，早知道会是这样抓马的场景，还不如回婶婶家去挨骂呢！
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给婶婶道歉挨几句责骂也算轻松了吧？他偷偷瞄了一眼还敞开着的大门，心中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正当他想趁机溜走时，苏小妍却突然挽住了他的胳膊，手指纤长有力，根本挣脱不开。
与此同时，她飞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眼睛紧紧盯着他，似乎生怕他跑了。
“托尼啊，现在过来一趟。”她挂断电话后，轻拍路明非的手背，笑得越发温柔。
“你今晚住这没关系的，不过没带换洗衣服吧？我待会儿带你出去买。还有，你这头发也是，没怎么好好打理吧？我已经叫理发师过来了，你稍等一会儿啊。”
路明非有些无奈地挣扎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成功挣脱。
这时，门外传来了“砰砰”的拍打篮球声，伴随着清脆的“唰唰”篮球入网声。
楚子航再打篮球吗？楚师兄快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