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祖师
许仙把飞龙鳞片捏在了手中，往前走去，很快找到了前方探路那鬼。
那鬼站在两棵树间，拦住了一个女子去路。
那女子身着彩衣，不知是被树枝刮的还是如何，已然破烂不堪。头上顶着的伤口已然干掉，连着头发结了一大块暗红血痂。
她脸色苍白，眼睛浮肿，倒真像是头死去还魂的鬼一般。
可姚怡却说：“她还活着。”
只是那女人神情惊惧，看看拦路恶鬼，又看看许仙和姚怡，也不知道该找谁去。
姚怡道：“姑娘，你怕鬼也就罢了，怎么连人都怕？”
那女人见姚怡温声和面，渐渐不似那么怕了，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你们不是祖师派来的吧？”
许仙和姚怡相视一眼，问：“什么祖师？”
那女子却没回答，自言自语道：“也是，祖师座下向来只有女人，哪里会见得着男人？”
许仙：“……”
姚怡：“……”
这山间忽然出现这样的神秘女子，又提及什么祖师，今早数起命案，会不会与此有关？
“什么祖师？”
许仙又问。
那女子这时才回答道：“我们也不知祖师是谁，他让我们唤他祖师，我们便都那么叫他。
“他在南方仙山上盖了座宫殿，日日供我们吃喝，每个人还有各自的房舍。
“我们只需平日里侍奉于他，天葵来时，叫他拿铁索绑着，拿金管插入身子里，吸一回阴血就是。
“在那里吃喝不愁，除了每月要被祖师吸血，疼那一回，日子都好过得哩。
“只是昨夜不知为何，祖师突然发了狂。抓我们吸血，吸死了好多人，我们这才害怕，都跑了出来。
“跑到这里，已有好几个姐妹都被祖师杀死了。”
说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惊惧不已，瑟瑟发抖。
许仙和姚怡又相视了一眼，心里有了猜测——这里今早的数起命案，说不准还真就和这女子所谓的“祖师”有关。
于是许仙问道：“你可见过知县和衙门里的差人到山里来？”
那知县穿着官袍，其他差人都穿着制式的皂衣，这女人如果看见，必然是能分辨出来的。
女子连连点头，道：“见过，见过。先前还多亏了诸位老爷。不是他们把祖师拦下，祖师可就要抓住我了。”
许仙心头重重一跳，问：“他们在哪？”
女子指向来时方向，说：“我刚刚从那边跑过来，祖师在半路上截住了我，诸位大人随后出现，把祖师拦住，叫我快跑。”
这下糟了……
怕什么来什么。
刚刚许仙和姚怡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却不见什么人影。
知县和姐夫莫非已遭不测？！
可若是遭到了不测，他们的尸首又在何处？
“姚怡，你派两只鬼去找找。”
许仙说道。
“嗯。”
姚怡答应一声，当即指派了两头鬼去，散开寻找。
许仙仍不放心，想要和姚怡带着剩余三鬼也去寻找。
“噗通……”
那女子忽然晕晕乎乎，栽倒在地，脸色煞白，身子发虚。
许仙和姚怡想起之前干瘪鬼的话，看样子这女子怕是真的快要不行了。
她所谓的祖师日日用她服侍，还拿金管扎她，吸她天葵阴血，想必采补去了她不少精气。如今受了惊吓，更是虚弱。
把她扔在这里，她必死无疑。
许仙做不到见死不救，便叫姚怡命一只鬼背了女子。
女子谢道：“谢谢老爷。若是……若是祖师的兜袋在就好了。”
“什么兜袋？”
许仙问了一句。
女子虚弱喘息道：“就是……呼……就是祖师腰间挂的……一个兜袋。当初祖师……呼……把我掳去时，就是用兜袋收了我。
“我和其他姊妹都是……呼哧、呼哧……在兜袋里摸黑一阵，就……到了祖师仙山。”
原来如此。
许仙想那兜袋倒是和自己的葫芦有异曲同工之妙。自己这葫芦可以收鬼，那祖师的葫芦却能收人。
可惜葫芦没法子收人，只能浪费一头鬼力了。
待鬼背负起了女子，许仙和姚怡正要行走，忽然就听一声怒喝响起：“好胆！你这婆娘，怎么敢擅自暴露我的宝贝？！”
“啊！祖师？！”
女子惊呼一声，直接在鬼的背上被吓晕了过去。
许仙和姚怡循声抬头，就见有个身影穿越树枝落下，身着道袍，却虎背熊腰，把道袍撑得满满的，下巴上挂着黑须，却硬如钢针，没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手里拿着把剑，看起来普普通通，但衬着他的身材，却如同细小脆弱的玩具一般。
这便是女子所说的“祖师”么？
“公子小心！”
姚怡被那身形所慑，惊呼一声，连忙就挡在许仙跟前，呼唤五鬼来防。
那背着女子的鬼也顾不得背上女子了，把女子往地上一卸，“噗通”一声过后，已挡在许仙和姚怡身前。
两个刚刚被差遣出去的也迅速返回，和其他三鬼一起一字排开，护住了许仙和姚怡。
不过那祖师落地之后，却并没有使剑动手，反而和颜悦色地说：“两位道友何必如此？咱们都是修行中人，非同凡人，哪有一见面就刀剑相向的？”
那一双铜铃圆眼在夜幕里放着精光，亮得吓人。
许仙保持警惕，问：“道友可曾见过一行衙门中人？”
那祖师道：“自是见过。刚刚我那婆娘不都说过了么？
“我一众婆娘趁我修行逃跑，我一一抓回，他们一群凡人，却胆敢拦我去路，被我收进兜袋里了。”
刚刚女子说话，他都听到了。
许仙道：“那群人中有我亲戚，还请道友将他们放出。”
这“祖师”唤许仙和姚怡道友，许仙也便跟着瞎叫了。他不确定姐夫情况到底如何，只是试探性地一问。
然后就见祖师不解地问：“道友，你身披修为，腰挂宝贝，明显是修行中人，怎的还管他凡世亲戚？
“要我说，这等凡俗亲戚，只会平白辱没了你，不如别管他了。
“我府中婆娘甚多，虽然跑了些个，但剩下的还有不少。道友随我回去，一同享用，修仙论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