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城市的喧嚣也不抵时间的伟力而陷入沉寂,只有夜市与酒吧这种本属于夜晚的地方依旧在城市各处窃窃私语。
黑暗的巷道中有一道黑影穿行而过,惊起野猫,巷道总是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狭窄的地型不利于战斗,许多凶杀与欺凌都发生在巷道中,另外,只有一条道路的地方也很容易夹击,但只要跑得够快,对方就没有包抄的机会了吧,是危险,但也是机会!
至少王振东是这么想的,“拳师”带给他的不仅是速度与力量,还有很多实用的技巧!
而对方只有两人远远在建筑上缀着,如果在巷道中,他一打二不成问题,见对方迟迟没有贴近,王振东知道自己猜对了。对方有所顾忌。
“还有余力,对方的速度比我慢很多,只要找到机会脱离,到青灯街就会有人接应!”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对方盯上的,明明自己做的很隐蔽才对……
刚刚完成一桩粗暴的凶杀,正热血上脑的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只尾随却不贴近,除了有所顾忌……就是胜券在握!
巷道并不长,加上几人速度很快,眼见出口就在眼前,月光遥遥洒在地上,照得地面泛白……
“机会!”
就在跑出巷道的一瞬间,王振东不再收敛,全速狂奔!
可就在下一秒,那照在他身上的月色不再柔和,迸发出无尽杀机,月光如刀,一瞬便将之锁定!
王振东一惊,下一刻,他握拳向身后砸去。这一拳裹协着音爆声表然而出那早已达到千斤的重拳却是落空了!
“不好,幻象!”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杀机如此真实可到头来却是幻象。
月光在王振东挥拳时就已经敛去杀机归于沉寂。此时那两道黑影已攀至巷口建筑的屋顶,双方遥遥相对。
王振东啐了一口,转身再次向远处奔逃。可他周围的月光却不再沉寂,反而如水一般荡漾起来,一道道扭曲的月光滑过。一瞬,再次染上无穷杀机。
“雕虫小技就不要拿来丢人现眼!”
怒喝一声,王振东身形一扭,矮身向前略去,似是有所感知,他在瞬间握拳击打向侧方。
扭曲的月光中,一只拳头迎向自己的重拳,在极度扭曲的光线下,你甚至无法判断拳头的位置,可王振东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下一刻,那拳头忽然改道击打在王振东的手腕上,随后化拳为掌格住了王振东的拳头。“拳师”的全力一拳可不是谁都敢硬接的!
对方被打退入扭曲的光线中不再出手。
嘴角泛起讥笑,王振东猛地站定,抬脚……忽然间,一阵阵酥麻传遍全身。“电击枪……”
一击即走,毫不恋战,电击枪造成的麻痹很快消失,可就在下一秒……
“噗”锐利物体贯穿血肉之后受阻而发出的顿音听起来很不舒服。
王振东缓的视线缓缓下移,一辆短力自肋间贯入,刺破心脏,扎穿肺叶。
据说许多人在死前脑中会不自觉的回忆自己的一生,从医院产房中的第一声啼哭,到含混不清地重复父母口中的话语……最后,则定格在自己记忆最深刻之时,人们把这样的情况叫做“走马灯”……
至于现在,王振东只觉得浑身冰冷,脑中一片空白。
刀刃拔出,带起一泼鲜血溅落。皎白的月光在血液之下显得有些妖异。
王振东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在视野变暗前,他盯着那轮慢慢被乌云遮蔽的明月。
“原来…他们想要杀我,这么简单啊…”
“队长,要不是市区内禁枪,我们也不用那么累啊,这电击枪对付普通人还可以,但那人的身体素质实在强大。”
月色下,两位青年并肩而立,其中一人甩着手抱怨道。
“哪怕可以携带枪支,在市中心,你也不怕惊吓到民众。”
“嘿嘿,我就随口一说,不过一个序列8,应该跟那件案子无关啊。”
“保险起见。”
“好吧好吧。”
说罢,青年甩了甩手,拿出一个小瓶子在周围布置起了一个奇怪的……阵法。
只见他围绕着尸体浅浅到下一层液体,带起一阵阵浓郁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他闭起眼睛,忽然周围卷起一阵无形的风,吹抚着某些无形之物,仿佛带起阵阵耳语……
“确实和那件案子无关,他不过是一个杀手,和雇主一直都是单线联系的,没有任何关于雇主的信息,也许我们可以从他杀掉的人查查看,想想都是件大工程啊。不过好消息是收获了一份序列9的晋升方法。”
“没有序列8的?”
“他的灵魂太脆弱了,只能得这么多信息。”
“行,收工。”
被称作队长的青年俯身捡起尸体胸前刚刚成型的银灰指虎,两人转身离开。
夏日的夜风中,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抱怨声:“队长…加班费…我要假期…靠!…那请我吃宵夜!”这还差不多…”
……
“当……”隐隐约约的钟声传来,声音沉闷而悠长,仿佛穿越了时空,从遥远的过去飘来。这钟声似乎经历过漫长岁月的打磨,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它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随着钟声的敲响,这片土地也被染上了一丝古老的气息。
这里的天空似乎永远处在夜晚,不同于寻常夜晚的静谧,这里暗沉沉的,给人极度不安的感觉……
周围都是浓浓的迷雾,视野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看不清远处的景象。然而,通过仔细观察,可以勉强辨认出这片土地似乎非常空旷,像是一片广阔的平原,看不到任何明显的障碍物或建筑物。这种空旷感让人感到一丝不安,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一阵又一阵的钟声将那种感觉撕碎,它就像在昭告这片土地,这里存在着人类,或者说,鲜活的生命……
“这是哪里?”空旷的土地上,一道身影显得极为渺小……
孟尘有些疑惑的睁开眼打量四周,入目却是大片大片的迷雾。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就是在做梦,可是梦中的这般场景实在诡异。
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浓厚的迷雾,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看清。这让他不禁感到有些困惑,仿佛这片土地只是一片空旷而荒芜的区域。
然而,当他集中注意力倾听时,却能听到一阵微弱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回荡在空气中,四周的雾气似乎也随着钟声的频率晃动,不仔细看,甚至会觉得那是重重人影在迎合着钟声跳奇怪诡异的舞蹈。
逗留了一会,见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孟尘决定循着钟声去看看。
缓缓地走在这片迷雾之中,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脚下踩着的泥土似乎因为吸收了过多的水分而变得粘腻不堪,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那股粘性的阻力。伴随着我的脚步,脚下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这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层层叠叠的雾气随着他的移动被带起,被搅动,让四周的氛围越发诡异,孟尘感到些许不安,仿佛迷雾中藏着无数头择人而噬的野兽……慢慢的,迷雾之中似乎传来了一阵阵的低语,可仔细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忽然间,孟尘身旁的迷雾被搅动,就在孟尘精神紧绷摆出防御状态之时,那迷雾好似帷幕一般拉开,露出了一幕正在进行的画面,就像是电视一样……
画面中是一条幽暗的巷道,一个人正在其中奔跑,而他后面的建筑高处缀着两个人。
孟尘皱了皱眉头,他发现有些不对劲,双方的速度都快的有些离谱,如果不是久经训练的运动员,那就是……
慢慢睁大眼睛,孟尘有些不敢相信,继续看下去,此时双方早已跑出画面,孟尘有些遗憾想着要是能再看看就好了。
念头一动,画面瞬间切换到了巷口,而一场超越孟尘理解的战斗开始发生……
全程旁观的孟尘心里的神兽就没停下狂奔过……
全程都是上帝视角的孟尘看到那匪夷所思的能力时惊讶地嘴都合不拢。
他也看到对方的嘴在动,但也许是画面距离太远,他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对方说的话,只言片语根本无法组成有用的信息,但他又不敢拉近,怕出事……
“我靠,什么鬼?拍电影呢?人就这么凉了?这是什么力量?这就是传说中的超凡者?这也太扯淡了吧!”
冷静下来,孟尘忽然觉得那条巷道有些熟悉,似乎是老城区那边的……拔高视角,当孟尘看到那地标建筑的巨钟时,他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
仔细观察了一下,孟尘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时钟指针指向的时间是快要十二点的时候,而自己睡觉的时候都十二点多了,也就是说……这是发生在过去的事?
晃了晃脑袋,孟尘还是很懵逼,但他也只是把各种各样的想法藏在心里,毕竟眼前有比这更诡异的事,如果说刚才只是看了一部科幻片,那现在自己的经历,估计是一部恐怖片……
抬手挥散了画面,孟尘继续向前走去。
那低语声慢慢变得频繁,这搞得他有些烦躁,忽然,迷雾之中显露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仔细一看,那似乎是一座教堂,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给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感觉。
脚步放缓,孟尘长长松了一口气,耳边的钟声近在咫尺。
站在高耸的教堂前,孟尘略有些紧张。
在他踏上台阶那一刻,时刻回荡的钟声瞬间止住,四周归于寂静。
“咚咚”孟尘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有些刺耳,抑制住自己的呼吸,孟尘缓慢的挪动脚步走上台阶,明明只有短短几级台阶,却好似登天般困难。
拱形的大门闭合,似乎并不欢迎他的到来……孟尘缓缓推开眼前的大门,想象中刺耳的声音并没有出现。这座教堂似乎经常有人保养,连一丝脏污都没有。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却透出一丝光亮。虽然外界漆黑无比而且弥漫着大量的雾气,但教堂内似乎并不属于这片土地,些许月光穿过教堂的玻璃窗洒在地上,让大厅显得静谧。
并没有想象中的各式怪物蜂拥而上,一排排座椅空荡荡的,似乎这里真的没有人一样……不对,最前排的座椅上坐着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在昏暗的教堂里,他一动不动,似乎在祷告,似乎在沉睡……
孟尘放缓脚步,穿过走廊和一排排座椅,在第一排座椅边驻足,转头打量眼前的人。
他轻轻闭着眼睛,双手交叠。脸部线条柔和,很有亚洲人的特点。
似乎是过于专注,他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孟尘,孟尘看他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干脆在座椅另一侧坐下,用深呼吸来缓解此前的紧张。
又过了好一阵,就在孟尘打算主动开口的时候,那人睁开了眼睛,那双没有眼白而是纯黑的眸子让整双眼睛显得极为诡异,孟尘吓了一跳,那人并未理会孟尘,睁眼之后也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随意了一些。
皱了皱眉,孟尘再次打量起他,那人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黑袍,全身上下除了头和手没有任何裸露的皮肤。
“你好?”孟尘试探的开口,许是许久没有说话,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在这空荡荡的大厅里更是刺耳。
那人毫无反应。
“Are you the bishop here?(你是这里的主教吗?)”这次孟尘换成了英文。
那人依旧毫无反应。
轻叹一声,孟尘站起身,抬手在那人眼前挥了挥,依旧毫无反应。
孟尘转头看向身前的巨大彩色玻璃窗,淡淡的光亮透进来,被玻璃窗折射出令人感到安心的光线。
就在这时,一种极端的心悸传来,就好像被一个恐怖的怪物盯上一般,脊背发凉,孟尘想要转头,可发现自己全身僵硬,像是身处极寒之地。
一股恐惧攀上心头,他感觉有些窒息,仿佛有一根根滑腻的触手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眼睛逐渐充血,视野慢慢变成红色,此时静谧的光线被染上血色,化为一根根锋利的丝线切割孟尘的身体。
这种疼痛如此真实以至于孟尘浑身战栗,嘴巴大张可却不能吸入一丝一毫的空气,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随之而来的是心脏被针扎般的疼痛。
“我要死了吗?”视野变得朦胧,感官逐渐迟钝,孟尘脑海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隐约间,他又看到了弥漫在他梦中的大片迷雾……
“不,我不会死,这只是一个梦!”双手恢复力气,孟尘抬手一挥,疼痛随之消失,他猛地扭过身子,怒视身后的人,大口喘息。
那双纯黑的眼眸此刻正看着孟尘,嘴角上扬,口中吐露一个单词,那个单词不是孟尘所认知中的任何一种语言,一听到就让人头痛欲裂,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个声音,冲击着孟尘的心神。
捂住脑袋,在孟尘意识消散之前,他只看到了那双诡异的纯黑眼眸和那玩味的笑容……
“啊!”
凌晨的公寓房间里,一声惊叫突兀的响起,随后是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孟尘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不断地扎刺着他的大脑,疼痛难忍。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还不停地回荡着梦中出现过的那个单词,虽然完全听不懂,但却能够明白它所表达的含义。这种语言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省去所有的中间环节,直接将意义灌输到人的脑海中。
那个单词的意思是:“外来者”
看了看时间,发现才早上四点。呼出一口气,孟尘发现那个单词直接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了,呈现出一种铁黑色,其余的再无异样,叹了口气,孟尘也只能希望它会随时间消散了。
孟尘起身去衣柜中翻找换洗的衣物,夏季的清晨带着些许凉意,高处贯入的清风带动窗帘轻轻飘动,凸型窗的设计出自孟尘之手,比床略高的宽大窗台上铺着软垫做成了一个沙发,当然也可以作为一张不错的床。
书桌上的电脑因长时间待机而锁屏。环视了一眼自己居住了10年的卧室,刚搬到这里时自己年仅7岁印象中自从幼儿园毕业后父母就很少与他见面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除了每个月准时寄来的生活费与逢年过节时简短的问候,便再无其他。
要说他们不负责任也不是,毕竟他们委托了自己的舅舅孟川照顾自己,但要说他们负责任嘛,也不好说。这也就是抉择的问题罢了。
小小的孟尘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干脆搬离了自家诺大的空房在靠近市中心的小区买了一间房,一直住到17岁,高中都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