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气护身
伊丽莎白跌跌撞撞，刚推开门就是刺鼻的血腥味。
她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前方拐角处似乎有声音传来。
刚才还在奔跑的她，停下脚步，踟蹰着，生怕看到最不想见到的画面。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羽毛笔该给我换一根了。”
伊丽莎白一时间满怀喜悦，冲了进来，只见洛伦借着油灯，继续在书写着。
牢房一角，几个尸体堆叠着，洛伦却面不改色。
女王眼里只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忽略了典狱长的行礼，按耐住心中汹涌的情绪，说道：“太好了，洛伦，你没事！”
洛伦抬起头，朝着伊丽莎白招手，笑道：“看来我死不了了？”
伊丽莎白点点头：“公爵就在外面，我们出去见他吧。”
洛伦走出牢房，拉起典狱长，对他道：“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亨利·巴克利死在这里，巴克利公爵绝不会善罢甘休，不如一起走？”
典狱长脸色难看：“我当初犯了错误，没脸再见元帅。”
洛伦点点头：“但脸面总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不是吗？”
三人走出监狱。
自由的风第一次吹到了洛伦身上。
“你是洛伦，洛萨之子？还真是有趣，我救了他的儿子。”一旁的公爵笑道。
公爵看到洛伦如此年轻，突然对这兵法的作者感到怀疑起来，总不会真有这种天才吧？
洛伦还是第一次见到爱德华公爵，他很惊讶，因为系统并没有出现任何弹幕。
“公爵，您知道家父？”
公爵似笑非笑：“当然知道！”
洛伦一喜，哪知公爵随后说：“我和他恩怨可有不少！”
洛伦脸色又是一垮：“啊？”
“不过放心吧，我总不至于迁怒他人。对了，小子，你的《洛伦兵法》这回能写完了吧？”
“当然可以！”
公爵又转向了那个一直低头的典狱长。
“抬起头来！我的士兵不能这么颓丧！”
“是！”典狱长立刻昂首挺胸。
“尼赛尔，曾经的重甲第一军团百夫长，三年前，因酗酒闹事，被开革出军队。”
公爵娓娓道来，却让典狱长眼含热泪，没想到元帅还能记得此事。
尼赛尔跪下请求：“元帅，我想回军队！”
公爵摇摇头：“有些事情，一步踏错，就会影响一辈子。”
尼赛尔如遭雷击。
洛伦连忙道：“公爵，这次战争，我刚好缺一名侍从，不如就让尼赛尔加入，就不知道他是否同意？”
帝国军队和贵族扈从自然是两个编制，从法理上来讲，也符合程序。
尼赛尔连忙点头，虽然不在帝国军队了，但是能成为侯爵之子的侍卫，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公爵疑惑道：“你也要参加军队？”
洛伦道：“是！我想立下功勋，然后成为一名开拓骑士。”
伊丽莎白静静听着，眼神闪动，却没多说什么。
公爵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如果这样的话，你的《洛伦兵法》也不急着写完了，行军路上也来得及。”
洛伦却道：“我会马上写完，我有个请求，不如公爵您就在今天，在大军出征前，对所有人把《洛伦兵法》讲出来。”
“因为我的罪过有些大，急需名气护身。”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帝国皇家广场上。
铁枪凛凛，铁甲粼粼。
将士们望向最前方的高台，却空空如也。
皇室成员、贵族名流纷纷前来观礼。
只不过都在窃窃私语。
“公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大事上迟到过，这次怎么回事？”
“听说他深夜出了庄园，到现在也没人见到过他。”
巴克利公爵脸色铁青，昨晚一开始还洋洋得意。后来亨利不见踪影，去监狱寻找，才发现原来小丑竟是自己。
他怒火冲天，今天已经做好发难准备。
而这时，爱德华公爵出现在高台上，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吃惊不已。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公爵并未按照顺序来读，而是融汇了自己150岁军旅生涯的理解和看法。
公爵的声音，回荡在现场每一位耳边，孙子兵法第一次，在异世界闪烁着光辉。
当他讲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时，全部都在静静聆听着。
红衣主教奥尔巴赫阴沉着脸，现场这些人，简直比起去光明教廷弥撒时，更加虔诚。
直到老公爵论述完毕，现场依然寂静，良久，终于被“帝国万岁”的口号声惊醒。
当所有人都高呼“帝国万岁”时，爱德华公爵拿起挂着帝国军旗的旗杆，直指北方，怒喝道：“出发！”
原本计划，最后会由奥尔巴赫宣判洛伦罪行，并执行断头刑罚，然后再由他演讲，宣称“光明神和教皇注视着各位”。
可这次，老公爵甚至没有给奥尔巴赫留下一点时间，直接下令出征。
就连巴克利公爵的计划，也胎死腹中，此刻正是人心鼎沸之时，老公爵声势的最高峰，现在发难，就像以卵击石。
帝国皇家广场上，军队整齐有序，沿凯旋大道向北行进。
爱德华公爵走下高台，对着奥尔巴赫点头致意。
奥尔巴赫也只能强忍怒火，命令圣教士团和圣殿骑士团随军出发。
在场的都是这个帝国的顶层，见到公爵，全部迎了上来。不管听没听懂，纷纷表达了内心的震撼。
公爵耐心听罢，笑道：“我刚刚的论述，不是我自己写出的。”
菲利普亲王大喜：“原来我们帝国还有如此军事大家！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应该有嘉奖！”
“他叫洛伦，一个刚毕业于帝国军事学院的学生，写出如此恢弘巨著，却差点含冤而死。”
奥尔巴赫听见，连忙上前：“我们刚刚也调查过，事情还扑朔迷离，不能妄下定言，也不该直接处死。”
红衣主教这句话绵里藏针。
众人看到是教会与公爵的矛盾，都纷纷闭口不谈。
“对了！”公爵分开人群，找到被挤在最后面的伊丽莎白，随后一匹全身漆黑、带着翅膀的类马型生物，出现在公爵左侧。
“伊丽莎白女王，”公爵俯身一礼，小女王连忙上前，还以一个复杂的宫廷礼。
老公爵开口：“这匹夜骐先借给女王您骑乘，等我归来，自会找您讨要。”
女王面露惊喜，而其他人都睁大了眼睛。
要知道，夜骐跟随了公爵很多年，甚至能当成公爵的象征。
而把夜骐借给女王，几乎等同于爱德华这位帝国元帅，旗帜鲜明的站队女王。
一位150多岁的老公爵，有多少政治资源？
单说一条：几乎所有的帝国将军，都出自他的门下。
因为互相妥协，才扶植起伊丽莎白的两股势力，纷纷傻眼。
现在，伊丽莎白的王位无可动摇了，起码在爱德华公爵死亡之前。
老公爵用仅有伊丽莎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选择你，和你之前的对话无关，只和你的行为有关。”
“昨晚，我看到了一颗炽热的心，答应我，不要让它熄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