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姬如千泷
高月没有说话，默默从怀中取出幻音宝盒。
似乎察觉到对方的贪婪，五层小塔缓缓旋转，试图抵抗月神。
“看来你已经完成了东皇阁下的试炼，跟我走吧。”
月神绸缎后的双眸闭起，毫无动静，一时看不出影响。
显然她是知晓这件剑仙宝物的功效的。
“月儿！”
“月姑娘！”
天明和少羽将高月护在身后。
“天明，少羽，不用担心，她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
两人对视一眼，皆感到不可思议。
“喂，你是谁？”天明更是大着胆子，上前问道。
月神不答。
高月看向月神：“我可以和朋友道别吗？”
“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剑仙宝物的认可，便该知道，天命意味着什么。不要试着逃避，这只会让更多无辜之人遭受劫难。”
“我只是想要和朋友道别。”高月眉头一竖，拿出了上位者的姿态。
“没有人会质疑您的决定，但请不要让我失去耐心。”
月神拂袖而去，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三小只的视线当中。
“月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天明，少羽，其实高月只是我的封号，而非我的真实名姓。我的真实身份是燕国公主，父亲是燕国太子，母妃是阴阳家东君。”
“什么？”天明抓耳挠腮，一时有些听不懂：“那我还可以叫你月儿吗？”
少羽则漠然以对。
他早就察觉到高月身份不凡，事实上他自己也隐姓埋名，现如今她自曝身份，他又该如何自处？
燕国已经不存在了，楚国亦然。
“当然可以。记住，我姓姬名如，字千泷。当然，天明你也可以叫我月儿。”
姬如说完看向少羽，红唇轻启，却还是没问出口。
真实身份这种事，她虽已有猜测，但既然他不愿说，还是不要问的好。
“别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逢，借用剑仙良言，赠与你们。天明，少羽，你们一定要努力成为更好的人。将来，我们一定会再相逢的，期待遇到更好的你们。”
她说出这话时，眼眶已然红了，泪水在其中打转，只是她仰着头不让其坠下。
“还有，告诉蓉姐姐，让她不要再拿自己试药了。还有，有机会告诉巨子，高月永远是墨家弟子。”
听她道别，言语磕磕绊绊，泣不成声，天明也被感染，抽噎起来。
“月儿，你能不走吗？”
“天明，将来你会懂的。你很聪明，只是缺少受教育的机会，将来你一定可以成为你父亲一样很厉害的侠客。”
“月儿！”
天明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少羽，你很勇敢，实力强大。但请记住，很多事情，不是靠蛮力就能解决的，动手之前，一定要想好，哪些是可以放弃，哪些是必须做到的。”
“嗯，我会的。”
少羽闷声回应。
“我该走了。”姬如走过廊桥，回头努力摆出严肃的模样：“还有，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不然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们了……”
余音尚在，人已不见。
两人各自忧伤，少羽最先缓过来。
“天明，我们该出发了！”
“呜呜，做什么？”
“你忘了答应姬……月姑娘的事了？”
少羽改换了个天明更容易接受的词。
临别之际，将自身的真实身份全盘托出，只因害怕友人再也寻不到她。
若是道别之人换作是他，少羽扪心自问，是否可以将性命托付友人，自报家门呢？
“必不可能！”
天明握拳怒视少羽。
而后松开：“是什么来着？刚刚我没听清楚。”
少羽强提精神，拍了拍天明肩膀，哈哈一笑：“走！”
两人一前一后，朝内场走去。
此时机关城内外，已被秦军占领。
两人化悲愤为力量，神器在手，打得秦军抱头鼠窜，没有一合之将。
“嘿嘿，你们这些嬴政的走狗，这下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
天明的情绪变化很快，这会已经完全沉浸在割草无双的快感之中了。
少羽一拳轰飞最后的敌人，目露肃然：“情况不对，逆流沙的那些刺客怎么一个都没见到？”
“或许已经被墨家其他人打退了？”
天明有些不确定。
突然，似乎是想到什么，天明换了个方向，扭头就走。
少羽赶忙跟上：“小子，你去哪？”
“我要去找大叔！”天明躲开少羽的阻拦，道。
“你的大叔武功高强，不需要你担心。还是说，你害怕了？”少羽一笑，激将道。
天明果然瞪大了眼：“谁说的？！就这些嬴政的走狗，再来三百个，不，是两百九十九个，都不够我打的！”
“那好，让我们见识一下天明大英雄的本事吧，走？”
“走就走？！”
两人赌气似地争先恐后，速度越提越快。
“小子，你还撑得住吗？”
“呼，你跑不动了我都还能跑！”
天明犟嘴道，尽管他已经喘气如牛。
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中央大厅。
“咳咳，好浓重的血腥味！”
“这里都是秦兵的尸体。”
少羽翻了一圈，一个自己人的都没有：“应该是墨家他们赢了。”
“你怎么知道？”
天明不解。
少羽有些伤脑筋，这原本是高月……不对，现在该称姬如……的活了。
但他还是耐下心解释道：“现场一具墨家的尸体都没有，要么他们全身而退，要么就是他们已经收走了，无论哪一种情况，墨家都可以说赢了。”
“原来是这样！”天明装模作样点头。
两人来到墨核，少羽上前敲门。
很快，墨核大门露出一道缝隙，两人鱼贯而入。
“大叔！”
天明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盖聂，赶忙跑了过去。
“天明，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盖聂还想起身，却被负责照看他的墨家女弟子按了回去。
那墨家女弟子也是个妙人，白了盖聂一眼，对天明道：“伤上加伤，治不了了，等死吧！”
“大夫呢，那个坏女人呢？”
天明急了。
“大夫也在这躺着呢，比他伤得更重。”
果然，随着女弟子的手看去，墨核另一侧，端木蓉等一众受伤的女弟子在那边。
墨核之中，只留下了班大师和徐夫子两个头领，就连项梁也不见了。
“范师傅。”
少羽上前见礼。
“少羽你回来了就好。受伤了？严重吗？大夫，快来给我家少主看看！”
“忙着呢，没看到吗？”医部弟子转身瞥了一眼少羽，立刻给出了诊断：“就他身上那点小伤，晚点就自己好了。”
少羽也不介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范师傅，叔父呢？”
范增抚须：“他带人去找你了，幸得老夫留议在这，不然就都跑差了。”
“墨家的其他头领呢？”
“他们去迎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