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谷纵横
少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之时顿觉浑身酸痛。
原本宽松的衣服此刻粘在身上，入眼满是细小的伤口。
好在看上去虽然凄惨，但实际并未伤筋动骨。
此时笼罩一切的紫雾已经散去，少羽这才后知后觉此地的凶险。
“天明？月姑娘？”
高喊了两声，并未听到回复。
少羽随即陷入了同二人一般的抉择。
前进？还是后退？
“我是项家少主，怎能遇到一点挑战便停滞不前？”
很快，伙伴不见的颓丧感一扫而空，少羽收拾好心情，重新出发。
机关兽虽然看上去可怕，但攻击模式却十分固定。
拍打，扫爪，撕咬外加扫尾。
少羽很快摸清楚了对方的套路，并确定只要离开一定范围，便不会再受到对方追击。
凭借着矫健的身手，他迅速穿越严防死守的青铜机关兽，来到一处分岔路口。
“侠道？王道？”
虽然地面裂开了三丈远的巨大裂口，但有着鹰一般视力的少羽一眼就认清了上面的文字。
主要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这四个字大，很大。
至于下方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少羽就无可奈何了。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往侠道去了。”
一路上，他已经看到了两位伙伴留下的印记。
天明那画得歪歪斜斜的笑脸，很难不让人注意。
这次，一向决绝的少羽却犹豫了。
是追寻伙伴，还是贯彻信仰？
他一拳打在石壁之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坑。
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
他是少羽不错，但他更是项氏少主，是重振项氏一族荣耀的希望！
“呀！”
克服了深渊恐惧症的他不再犹豫，大喝一声，助跑几步，又在旁侧的石壁借力，这才稳稳当当地落在对面。
王道，终于迎来了他恭迎已久的天命之人。
只是，前面的道路，似乎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
墨核。
众人没时间顾及班大师的失态。
当五花大绑的端木蓉和诸多墨家弟子被丢在地上，整个墨核都安静下来，气氛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并非只是形容，在高渐离身周，已然布满冰霜。
显然这位墨家第一高手，早已处在爆发的边缘。
“是非命。”
雪女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呆着，看同伴死！
出去，一块死！
众人无不处在抉择的煎熬之中。
谁也拿不出主意，更何况门口还有水寒剑守着。
“我们要在这铁疙瘩里呆多久？”
大铁锤砂锅大的拳头锤在墙上，整个密室都能感受到他的力道。
“等到巨子带着百家义士赶到，危机自解。”
高渐离心里也不确定，但那的确是他坚守的唯一的理由。
众人沉默以对，殊不知，外面的卫庄也同样不着急。
围点打援。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墨核里的小鱼三两只。
“动了，动了！”
就在这时，一直关注禁地动向的项梁不合时宜地吼道。
“你胡说什么？”被抢活的班大师吹胡子瞪眼，但下一眼便喜笑颜开：“哈哈，真的动了！”
高渐离赶忙问道：“怎么回事？”
“玄武池的水闸打开了，只等外面新鲜的水进来，鸩羽千夜的毒便迎刃而解！”
班大师兴奋地拳掌相击，满脸开心。
绝境之中，这则好消息无疑为众人打了一针强心剂。
“有一个坏消息，我不知道适不适合现在说。”
盗跖的声音不适宜地响起。
“有屁快放！”
班大师没了好脸色。
“我总觉得，把我们困在这，卫庄他们没安好心。”
“废话，难不成他还要请你吃饭不成？”
范增此时却是明白了盗跖的意思：“兵法云，围师必阙，卫庄出身鬼谷纵横，不会犯这点小错误，除非……”
“除非什么？”
雪女递话道。
“他的目标，并不是我们。”
“不是我们，还能是谁？”班大师怼到一半，心下也隐隐感到不妙。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公输仇已经拿到图纸，以他的机关术造诣，能够破解禁地大门，那么破解这墨核，也不过多费些心思。
“至少，不全是我们。”范增点到为止，朝盗跖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只是一个小贼的直觉罢了。”盗跖无奈摇头，他宁愿这份危机感是错的。
到了这里，众人已然悟到了，但问题是，谁去阻止？
“你们又说这些谜语，就不能把话说明白吗？”
大铁锤怒气冲冲道。
在场众人，不也全是脑筋灵活的，至少大铁锤不是。
“是巨子他们。”盗跖无奈道。
“他们敢？！”大铁锤这话确实有点虚。
雪女冷笑：“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就连那威震天下的虞渊护卫，卫庄这个疯子，不也去招惹了吗？不但招惹了，还活到了现在！”
虞渊护卫！
传闻中，将三千侠客杀到不足十指之数的一群狠人。
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也从没人见识过他们的真面目。
他们是虞渊的护卫，是剑仙的看门弟子。
仅仅只是剑仙指甲缝里流出的一点油水，就足以使他们傲然世间。
拥有剑仙宝物之所以危险，其中大半都来自于这群虞渊护卫。
他们会不计一切代价取回宝物，供奉回剑仙身边。
“好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高渐离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角落的盗跖。
似乎察觉到那道目光的温度，盗跖没有回头，淡淡道：“别人的眼光总是让我一暖，只有你让我冷得打哆嗦。”
除了他，还能有谁去通风报信？
电光神行步，盗王之名，可绝非虚传！
“等等！”
正当班大师准备开一条缝，高渐离却打断了他。
他冰冷的目光紧盯着门口，那道伟岸的身影出现了。
一人一剑，虽背着光，却显得光辉无比。
“墨家如此危急时刻，盖聂先生能够舍身而出，真是让项某人倍感意外啊！”
“合纵连横，纵横家从来都是依势而行。盖聂这番义举，让老夫不由想起了当年剑仙那惊世一剑。”
两个外人不由感慨，这让对盖聂有所误会的墨家众人脸上火辣辣一片。
“诸位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别忘了，卫庄也是纵横中的一位，而且……”
雪女冷静的分析让众人重新安分下来。
盖聂虽然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剑客，但那不过是秦始皇嬴政封的。
纵横二位的真正的实力，谁也无法说清。
离开鬼谷之后，二人皆有奇遇。
传闻中盖聂曾得剑仙亲自指点，卫庄也身闯虞渊平安而返。
孰强孰弱，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