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走向极端，事情败露
热闹完毕，村民们莫不是对林渊表达善意后缓缓散去。
“不对劲。”
林渊看着唐旺财的背影，眉头微皱了起来。
“什么不对劲。”
被林渊留下的牛二蛋不解的开口问道。
“我要你去办两件事。”
林渊缓缓开口道，眼神闪烁。
“渊子尽管吩咐便是”牛二蛋恭敬道。
“准备四副棺材送到我家。”
林渊自怀中摸出一两银锭交给牛二蛋。
原本十两银子的家当在七日开销后只剩下了八两银。
后来在客栈宴请了道云生花了一两银，眼下又是一两支出，林渊身上所剩的资产不多了，只剩下六两银子。
眼下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邪修，牛二蛋算起来也是自己的狗腿了，没有道理白嫖人家棺材的道理。
否则就太没逼格了。
“哈，要这么多棺材做什么。”牛二蛋小心翼翼的接过银锭忍不住诧异出声问道。
一副棺材几百文，一两银子差不多价格了，甚至算成本的话还赚了点。
“不用多问，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林渊淡淡道，冷冷的瞥了一眼牛二蛋，牛二蛋当即虎躯一震，背后发凉，连忙称是。
“至于第二件事嘛。”
林渊眼神微眯了起来，眺望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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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疯了，你真打算把大哥这些年的积蓄都给小渊呀？”
唐旺财看着回到家便忙碌起来的唐翠花忍不住震惊出声指着门口问道，眉头皱了起来。
回到屋子的唐翠花佝偻的身影四处走动，翻箱倒柜着。
一贯一贯铜钱和银两自各处收罗了出来，还有价值不菲的翡翠首饰等等。
在包裹上琳瑯满目的呈现铺张开来，看得唐旺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神火热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一丝贪婪。
老东西，藏的这么严实，瞒得我这么辛苦。
这些首饰都卖了加起来怕是有接近一百两了。
有这些本钱，我定然能够翻盘回本。
还清赌庄借贷，再狠狠捞上一笔。
唐旺财目光闪动，一念至此，只感觉手心中泛起酥麻的感觉，手痒难耐。
脑海中开始期待接下来每场骰子的点数和牌面以及自己运气加持，大杀四方，别人叫好的画面如同走马观花般涌上脑海。
一股紧张感刺激感蔓延上心头，令他蠢蠢欲动。
赌瘾犯了。
唐翠花没有理会唐旺财的言语，只是坐在床边看着这些家里所有的资产目光露出追思和恍惚。
“娘，辛苦了，这是我这个月教书的工钱，书孰里包食宿我只用这三百文就够了，其他就当作给家里的开销，平时呢也不用辛苦做贡银啥的手工。”
“忙活了大半辈子，总该享受享受，村里条件好了，平时多买点排骨炖汤改善下伙食。”
“你这孩子，那娘给你攒着，做娶媳妇的聘礼钱。”
“听泉那小子书念的不错，四书五经都背熟了，再铆足点劲有望去县里童试。”
“这是他爹泉叔送的几条鲫鱼。”
“倒是辛苦你了。”
“娘这就去把这鱼炖汤给你两兄弟补补身子。”
“你呀，也被累坏了，身体要自己照顾好。”
“是，谨记着娘的嘱咐。”
“做的还习惯吗？私塾的饭菜可好？天气也开始降温了，要注意保暖身子。”
“当然，倒也习惯了，一开始觉得孩子们烦，后来看着他们向曾经的自己一般领悟了一个个道理的样子倒也是体会到了教书育人的乐趣。”
“旺财会嫌我唠叨，你这孩子倒是不会。”
“哈，回来支教后便体会到了许多，又怎会嫌娘亲烦呢，能跟娘亲多唠叨唠叨何尝不是天伦之乐。”
“在外赶考的几年里，可是对娘亲十分思念。”
…
过往一幕幕如水般流淌在唐翠花的眼神之中。
裹布上的那些铜钱银两，都是自己孩子唐文镜一个月一个月交付给自己的工钱积攒下来的。
本来是打算留着给他到了年纪娶妻生子所用。
此刻摆在面前，往事回忆席卷上心头，如潮湿的潮水浸透心扉。
作为一个母亲，这辈子能够养育出唐文镜这般的孩子便是她一生的骄傲。
“小渊帮文镜报了仇，于情于理，这都是应该的，别人可以不管，但是小渊为了文镜冒这么大的生命危险，若是不尽力给予些回报，你自己良心过的去吗？”
“我们又没强迫他去，凭什么要我们出资给予报酬。”
“这钱还是大哥的，你不能这样做主。”
“现在大哥不在了，怎么也得做给我吧，我这家里唯一的独苗难道就不用娶妻生子了吗？”
“娘你这样做可不厚道呀。”
“你这是偏袒，偏袒大哥就算了，现在大哥没了，你还向着外人。”
“我算什么！”
见到自家老母亲似乎帖了心要散财还恩，唐旺财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不断开口道，企图说服唐翠花。
“那可是你的大哥！”
“这些钱跟你大哥欠人家的恩情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钱没了可以再赚，这人的良心要是没了，这辈子都难安了。”
唐翠花将裹布慎重的包起，蹒跚起身，闻言当即狠狠的瞪了一眼唐旺财开口道，就是要出门。
对于自己这个天天游手好闲，嗤赌成性的小儿子根本没有好脸色。
脸上的皱纹也是多了几道。
缓步出门而去。
唐旺财见状大急，连忙跟着出门，紧随其后。
“娘！你别犯傻了。”
“一个外人而已。”
唐旺财催促道，忍不住伸手向着唐翠花手中的包裹欲要夺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狼心狗肺，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外人？人家那可是为了你大哥拿性命去帮助仙家，现在事情结束，你就用一句外人打发？”
“这话传出去村里人都得怎么看咱们娘俩。”
“你松手！”
“娘告诉你，娘能一手把你们拉扯大，到现在都没改嫁凭的就是这做人的骨气。”
“穷点苦点没什么可怕的，熬熬就过去了。”
“这人的良心风骨丢了，就可怕啦。”
唐翠花恨铁不成钢的拍掉唐旺财伸来的手，愤怒的抬目向着唐旺财瞪去，气的跺了跺脚。
对着唐旺财拿出了做母亲的威严。
“娘！”唐旺财嘴软了几分。
“别说村里人，咱们自家都顾不上了还管他们干嘛，哪有功夫瞎操这份心。”
唐旺财目光闪动，劝说道。
“什么叫哪有功夫？你自己说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小渊那孩子父母走得早，没给他留下什么，年纪轻轻就孤家寡人了，相比之下，咱们母子算什么，更何况小渊从头到尾帮你大哥帮到底，你这作为小弟难道就不会好好着想思考一番吗？”
唐翠花看着活了半辈子还这么一副浑浑噩噩，不懂事模样的唐旺财摇头叹息。
心里暗恨自己为其取错了名，真的是跟其爹亲一个样，完全掉进钱里头了，一点做人的底线道德跟基本的为人处事都不顾了。
俗话说斗米恩升米仇的，一斗米都要惦记人家的恩情一辈子，更何况林渊这样一份天大的恩情。
要是人家这一趟丢了性命，莫说这些资产了，后半辈子都得愧疚在心。
“思考什么？我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思考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就顾着为大哥着想，顾着为外人着想，什么时候为我着想过？”
“什么时候为我考虑过？”
“我不要结婚生子吗？我们不要养家糊口生活吗？你把钱财都给外人咱们吃什么？”
“这句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你为大哥着想就算了，那毕竟是大哥，现在大哥没了，再怎样你也得为我着想呀，这钱财资产不做给我娶妻生子，做给小渊那小子吗？”
“再说了人家就算孤家寡人那也是学了他父亲一身手艺，养活自己又不难，我们瞎操这份心干嘛？”
唐旺财当即急红了眼，撕心裂肺的吼道，指着唐翠花诉说着自己的不公。
天际晴朗，云层悠悠。
前院的枯井旁，母子陷入矛盾。
唐翠花看着在自己面前失态的唐旺财，眼神心痛不已，只觉得心头沉重万分。
但见她痛心疾首的凝视着唐旺财眯眼问道。
“你自己没手没脚吗？人家学的本事是人家的事不是吗？这些钱也是你大哥这些年来辛辛苦苦自己攒下的不是吗？”
“你现在有空抱怨什么都没准备，那这些年你自己干嘛去了？”
“有找过工为家里为你大哥分担下负担吗？”
“作为母亲，这些年来，我有说过你什么吗？”
“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你大哥娶妻生子的钱怎么来的心里不清楚吗？”
“你要是有心娶妻生子，这些年早干嘛去了？我用的着天天惦记着你做零工吗？你能像文镜那般懂事我用得着这么操心吗！”
唐翠花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旺财，银发满目，再也无法宠溺这个小儿子，出声质问道。
作为一个妇道人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拉扯大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
“我。”
唐旺财沉默了下来，低下头不敢去看唐翠花那犀利的眼睛。
“噗通！”
只见唐旺财登然跪倒唐翠花面前。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娘！”
“求你了！”
“孩儿真的走投无路了，真的十分需要这笔钱。”
“大哥生前最后一趟去镇上就是帮我去跟赌庄签字画押的。”
唐旺财哀求道，无奈迫不得已的道出了原因。
“哈！”
“你又赌了！”
唐翠花眼神颤动的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唐旺财，浑身颤抖不止。
“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不再碰这东西。”
“那你现在怎么做的？”
唐翠花气的浑身颤抖。
“赌了多少？”
“欠了一百两。”
唐旺财沉默，良久，说出数额。
唐翠花闻言当即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脸上这几日恢复的气血一下子又苍白了几分。
跌坐在古井边上，抱着包裹，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银发随风飘扬。
“娘，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唐旺财哭着哀求道。
“你把这笔钱给我，我去还债好不好，就这最后一次，这次过后我保证再也不赌了。”
“还完这笔债，剩下的我找份工赚钱慢慢还，好不好。”
“要是再不还，他们会对我们动手的。”
“我也是没办法了。”
唐旺财哭着跪爬到唐翠花面前拉住其衣袖摇晃哀求道。
唐翠花脸色苍白，整个人宛如木头入定。
屡教不改，心如死灰。
同时，心里也是犯起了难。
一边是大过天的恩情。
一边是自己孩子的情况。
该怎么选择？
“唉”
“娘能帮的不多。”
“这些首饰都拿去当了先还吧，剩下的等娘回来了再一起想办法。”
唐翠花颤抖的将包裹中的首饰都拿了出来，塞进唐旺财惚怀中，嘱咐道。
“恩还是要还的。”
唐翠花收拾好剩下的银两铜钱包裹起来，颤巍巍的起身，继续向着院外而去。
仿佛随风便倒的身影此刻却是无比的坚韧。
唐旺财没有说话，也并未被唐翠花这一举动打动，反而沉默不语，眼眶泛红，呼吸粗重了起来。
首饰固然可以当个上百两，但是剩下的银两铜钱加起来也有几十两，也是大头。
为什么？
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母亲还是这般冥顽不固！
为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她心里还向着别人！
为什么？
自己的财产，就非得送给别人，你个老不死的，你知道多出一百两本钱我能赢多少吗！
是了，既然你如此冥顽不固，不听孩儿劝解，那孩儿也只能无奈了。
反正你都老了，没了大哥的收入，也是累赘，大不了拿了钱财，去赢一把，远走此地潇洒去。
唐旺财面部肌肉在颤抖，紧紧咬着牙后跟，脸色逐渐涨红，双目微眯了起来，眼中绽放出丝丝缕缕的杀意。
心头已是被怨恨填满。
一时间，恶向胆边生！
“呃！”
“小旺你干嘛！”
“快松手！”
“娘喘不过气了。”
唐翠花大惊失色，目带不解的开口呼唤道。
窒息，逐渐涌上心头，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尽力去做了，为什么会如此对自己。
她挣扎，她不解，她不甘。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自家儿子如此怀恨在心。
景物，在眼前旋转，她想要回头看一眼，却是如何也看不到。
但渐渐的。
她没了气息。
细致锦绣的包裹自臂弯掉落在地敞开来。
里头的铜钱银两散落一片在地。
明晃的银子身上倒映出唐旺财那狰狞的面容，扭曲的心理，和泛红贪婪的眼睛，以及额头突出的青筋。
“哈哈哈哈”
他笑的瘆人，不知道是哭是笑。
“都是我的了。”
“都是我的了。”
“有翻盘的资本了。”
“这一次我一定能赢。”
他如痴如醉的扑过来捡起散落在地的铜钱银两，喃喃着。
丝毫不顾身后缓缓倒地的唐翠花身影。
“啊！翠花啊！”
“该死呀！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你这个畜生！”
院落外，伴随着唐旺财慌张之色浮现，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以及一道道急冲冲的人影。
视线转移。
晴空万里，云层缓过。
匆忙而入的人群身后。
“唉”
一声叹息幽幽传来。
从头旁观到底的白衣身影背对着人群，将手中张开的折扇缓缓合了起来，一手负后，仰天微微闭目。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功德点*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