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牛二蛋
紧张恐惧，是分程度的，也是成正比的。
已知和未知，等待与煎熬。
就像犯人死刑前的等待和前往。
高考后揭示成绩的前几天。
上台面对成百上千人演讲表演的时候。
都会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恐惧，那是一股无形的压力。
牛二蛋此刻便是正面临这种压力。
眼前人，眸里含笑，杀字在其口中风轻云淡。
身后人，蠢蠢欲动，腐烂的嘴角流淌着些许唾液，火红的眼中充满着贪婪的欲望。
有那么一瞬间，牛二蛋觉得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得了。
但是林渊的问话则是让他看到了存活的希望。
但是偏偏这个活字，需要自己去争取。
牛二蛋感受着背后僵尸唐文镜身上散发出的森然寒意，他毫不怀疑林渊口音言语的真假。
牛二蛋怎么也想不到白天还是相互调侃的好友，此刻便是成了活阎王一般。
但是强烈的求生欲和对死亡的恐惧让他脑子飞快的运转着。
条件，价值，到底该怎样说，才能让林渊满意而放过自己呢。
沉默，良久的沉默。
气氛，也是变得肃杀了起来。
“唉，看来你说不出让我满意的条件和价值来放过你呀。”
林渊脸色苍白的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
眼中满是失望之色，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有，有，有”强烈的压迫感下牛二蛋连忙道，就怕林渊下一刻便操纵僵尸将自己杀害。
“一，我可以保密。”
陈二蛋眼珠转动，整理着思绪，此刻也顾不上害怕了，只想成功说服林渊。
“二，有着二十年的交情，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你知道的，我这人啥也不是，但是就讲义气，小时候上学堂的时候狗蛋他们都欺负你你还知道吗，是谁挺在你面前保护你的。”
牛二蛋颤巍巍的起身，缓缓说道，身材肥硕的胖子此刻抖的跟鹌鹑般娇柔。
“嗯，还有呢？”
林渊闻言点了点，这一点在原主的记忆里是对的上的。
“单凭这些可还不够。”
“说白了，这两点也不过是一点，只能是你说服我信任你的理由。”
林渊淡淡道。
牛二蛋闻言额头冷汗暴流，紧急之下思路全无，一时间更加紧张了起来。
“你让我有点不耐烦了。”见到牛二蛋的反应，林渊目光冰冷了下来。
“喝！”伴随着林渊话音落下，牛二蛋身后的唐文镜口中吐出一股白气，夹杂着森然寒气席卷牛二蛋的浑身。
“别动手！我说，我说”
牛二蛋欲哭无泪，生死一线，脑海中灵光一闪，回想起先前窥探之时听到偷听到林渊的喃喃自语当即抓住了核心点。
“是了，渊子，你不是在烦恼安置文镜先生的场地吗”
“这一点我可以帮上忙。”
牛二蛋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出了关键点。
“嗯？”
果不其然，这两句话引起了林渊的兴趣。
眼下除了杀不杀的难题，唐文镜的安置之地确实也是一个大难题。
原本打算是让唐文镜将三人吸干阳气后将其安置在自己能够操控范围的荒山野岭上，或者山头山洞。
但是就怕在师尊等人查探后大范围搜查村落周围，那样一来怕是藏不住。
毕竟林渊对师尊以及师兄师姐的了解程度还没达到全面。
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探测手法。
单单道云生身上那个法宝巡山罗盘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并且村里也有不少家猎户，平日隔三差五的进山狩猎，也是存在着被发现的可能性。
一下子死三人，必然引起村里众人的恐慌，也会将师尊三人的警惕性和斩妖除魔的决心拉满。
综合以上点点，那是林渊实在迫不得已的方案。
他很清楚一点。
杀人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便有会有着接二连三的麻烦与牵扯。
杀的越多，破绽和痕迹便会留下越多。
最终一步一步形成人人喊打喊杀的局面。
这也就是为何魔头最终都会落到被人围攻算计下场的最大原因。
因为这条路，本就是天地不容。
这也是林渊一直在克制大千邪魔录影响的原因。
“说来听听。”林渊看向牛二蛋，脸色放缓了几分，同时注意力时刻观察着十几丈开外沉睡的唐家母子，心里计算着曼陀罗花的时效。
“你知道，我家就是做棺材的，渊子你完全可以将文镜先生藏匿在我家地下室的诸多棺材之中。”
“这样一来，便能够避开村里所有人的耳目，和逃脱仙家的追查。”
牛二蛋急忙说道。
话音落下林渊的眼神不禁明亮了起来。
是了，牛二蛋家住在西南，位置距离村长家甚远，距离自家则只有一条道的距离。
而且这个藏匿点确实妙极了，堪称除了自家停尸房外唯二之地。
毕竟谁敢去棺材房的地下室查探的，避讳都不及。
“呵呵，很好，算是证明了你的价值。”
林渊发出瘆人的笑声。
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将在场三人都杀除留下痕迹。
减少了诸多风险。
“但，我又该如何信任你会保密，守口如瓶呢？”
林渊凝视着牛二蛋。
原主对其有感情是发小，但自己是穿越来，对眼前胖子没有丝毫感情。
“交情这东西最不可靠。”
“还有义气这东西也最不可信任。”
林渊眼神微眯，前世身为倒斗的他可经历太多因为钱财，首饰珠宝反目的兄弟情了。
对于这两样东西最为嗤之以鼻。
牛二蛋闻言陷入了沉默，随着交流的深入，牛二蛋一开始那股恐惧感倒也消散了许多。
他也能明显感觉到以往两人之间的情谊的熟悉感在回笼。
虽然不知道林渊怎么会变成这样，养尸手法哪里来，但是此刻站在他的角度，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牛二蛋也是下意识对其关心了起来。
信任。
牛二蛋很清楚，自己距离活命就剩下最后这个关键点了。
只要能够让林渊信服自己不会反水和背叛就大成了。
除了感情能够获得信任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两个人之间建立信任呢？
牛二蛋顿时忍不住沉思了起来。
利益？掌控？共识？理念？梦想？
牛二蛋从未感觉自己竟然能有思维如此敏捷的时候。
当下眼神再度一亮，宛如一位智者。
“看你不是走了魔道嘛。”
“不如像话本里的那些魔头那般，用什么药物控制我，定期给解药那样，这样我就在你的掌控之中，肯定就老实了。”
牛二蛋看向林渊的眼神奕奕，兴奋的开口道。
林渊闻言脸色不由得古怪了起来。
怪不得能跟原主成为发小。
竟然主动提议让人以如此手段将自己掌控。
这般清奇的思维林渊也是头一次见。
一时间林渊竟是不禁对眼前的牛二蛋多了几分欣赏。
不过这也点醒了林渊。
当即心念一动，查看起了大千邪魔录的丹药篇。
浏览了一番，林渊便摇了摇头。
可惜，上面确实有众多控制人的丹药手段记载。
但是最低的嗜骨丹的丹方和解药丹方都要三个功德点进行兑换。
而眼下林渊最缺的就是功德点了。
大千邪魔录还有很多可开发啊。
“可惜，我现在除了把你杀了炼成僵尸掌控之外，别无他法。”
林渊幽幽叹了一口气。
“啊，这样子就有点难办了。”
牛二蛋闻言也是不禁垂头丧气了起来，挠了挠头，面露苦恼之色。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画风和氛围开始跑偏。
莫名的气氛开始融洽，两人的核心主题莫名的开始统一。
“唉，看来还是得杀人灭口了。”
“天意难违啊，二蛋。”
“有什么遗言快说吧，看在昔日情谊上我尽量帮你完成。”
良久，林渊叹了口气道，面露惋惜之色，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别呀，容我想想。”
牛二蛋露出苦瓜脸，拍了拍头，绞尽脑汁想着。
突然，灵光梅开三度！
“咦，有了。”
“嗯？”林渊投来期待之色。
“其实根本就不用掌控呀。”
“你将僵尸藏在我家地下室那不就等于掌控我了嘛。”
“就算我不忠，我家里还有我爷爷呀。”
“你知道我无父无母的，自幼被爷爷养大的。”
“所以你大可以用我爷爷威胁我，掌控我呀！”
“这样要是我有出卖你的心还是不忠不诚恳，背叛咱们的感情的话。”
“你完全可以操控僵尸以我爷爷的性命作为要挟呀！”
牛二蛋眼神发亮，兴奋的帮林渊分析道。
眨眼间便把自家老爷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