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无间轮回的恢复
西摩神色淡淡，眉眼间夹杂着疲惫。
他看一眼人群，礼貌的点头，便询问着歪鼻梁。
“情况如何。”
歪鼻梁脸色涨红，兴奋不已。
“报告西摩教授，第三批救灾已经完毕，现在正在往圣偶学院运送第四批。”
他搓着手，大喊道。
“教授，您辛苦了！”
西摩拍拍歪鼻梁的肩膀，随后目光开始搜寻起塞西莉娅的身影。
人还未见，便听到一股风声破空而来。
发丝绑上他手中的头颅，直直夺到其头上。
看来塞西莉娅还是有些生气的。
当时在洪水之中，他顶着疲劳，用各种笑话来提升自己的兴奋程度，可是如今仔细回想，确实有些过火。
西摩心中不由有着一丝疑虑。换作以往，哪怕是调控他也不会如此顺畅的说出口，这根本就不像是他的本性。真的是因为劳累过度所以口不择言了吗？
先是轮回杀死割吻教徒，然后奔袭贫民窟和斯坦尔对决，最后再救助洪水中的人群。如此看来，倒也的确可能因此而突破自己的理智。
身体的强度还是不够啊，西摩有些遗憾。
他整理着衣袖，优雅的转身，准备向塞西莉娅打招呼。
然后西摩便瞥见了旁边的希娜。
看来消息传到的比较及时，而她的父亲应该也无大碍。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他向后踏出一步，人群如海般分开。
然后西摩不着痕迹向塞西莉娅点头，慢慢远去。
在人群的目送中，怀表不停轮转，循坏往复，周而复始。
【登阶检测】的字样越来越辉煌，有什么东西要从土中破出，壳中脱落。
咔哒——咔哒——
西摩走过仍在忙碌的朝圣地。
有不少居住于此的年轻人也去贫民窟进行抢救工作，如今正满身泥泞的擦着汗，互相之间笑个不停。
当他们看到西摩后，笑声渐息。
他们向西摩行注目礼，看着他越走越远。
“这个就是最早参加救援工作，并且派人通知圣偶学院的西摩教授吗？”
一个年轻人悄声问。
“是啊，听说这次大部分难民，都是他救的。”
另一个年轻人一脸敬畏，“不仅有着传说中的神力，甚至是屠杀异种的战士。难道说，他是主派来世间的使者吗？”
……
西摩坐在软绵的沙发上，看着手臂上不停旋转的怀表。
他拿着一小粒沉香，陷入犹疑之中。
你想要它，我知道。
可我该怎么给你呢？
难道放在表盖上吗？
西摩尝试着往上淋一粒灰，可是，没有一丝一亳的动静。
好嘛，又是这样，要我自己猜。
他叹口气，将挂表翻来覆去的研究，怎么也找不到可供使用的地方。
所以不在挂表上，而是在破庙里？
下一秒，西摩便来到破庙中。
他先是看一眼地上尸首分离的躯体，抑制住将它的脑袋当作球踢的欲望。
随后，西摩开始围着那尊无头无心的偶像打转起来。
应该把沉香放在哪里呢？
头颅断裂的地方吗？
心脏空洞的地方吗？
西摩慢慢后退，打量着这座破庙的整体格局。
总感觉似乎缺失了什么。
他想着威斯敏特大教堂的景象，和自己儿时与父母拜神的情形。
西摩沉思着，将目光逐渐聚焦在【无间轮回】前。
似乎是没有供桌祭台之类的事物，用以摆放香盒与香炉。而塞西莉娅在说起沉香时，似乎也提到了祭神炉这种东西。这样一想，沉香沉香，不就是一种香吗？从信仰圆满的偶像身上析出，如碎屑一般，又能提升力量。
这样一看，真是所言不虚。或许不仅是登阶者需要这种由虚生实的事物，或许连偶像都可以从中汲取到一些有所裨益之物来。
早知道，自己将那些陶瓷打碎时，也该好好辨认一番。
西摩有些心疼，懊悔不已。这种好东西，就应该尽可能搜刮一番啊，真是太过大意了。
可是…
他的眼神微微眯起，是要用火焚烧吗？可是如果起火，那么必然会生风。而沉香又不可遇风。那么有纯粹的高温？也不知道这玉钵能不能顶住。
还是先试试其他办法吧。
他的脑海中划过第一次祭拜无间轮回的景象。
西摩试探着将这个玉钵放在【无间轮回】前，随后默念着颂词。
使徒西摩，于此庙中请求我神。
拜请生与死、罪与罚，恶与修罗之偶像。
——无间轮回。
怀表的指针发出清脆的声音。
登阶检测的光芒忽明忽暗。
有那奇异的吟哦逐渐响彻于破庙之中。
西摩微微睁眼，发现玉钵中的沉香一粒又一粒凝聚，又一粒又一粒消散。
富有韵律的字节回响着，交错着，如同山呼海啸，萦绕于他耳边。
这到底是什么语言？
西摩有些疑惑，聆听着那不断跳动的，饱含敬畏的颂唱。
一些音符甚至从那虚无中迸出，身体一缩一涨，如同鼓动的心脏。
这是…
怀表发出了从未有过的跳动声，如同一面贯彻天地的时钟一般，清晰无比的“咔哒”一声。
随后，吟唱不断重复，愈发壮大，此起彼伏间，仿佛是无数世人在祈祷。
怀表的时针笔直指向一点钟方向。
于是，西摩听懂了他们的呼喊。
无间地狱！
无间地狱！
请我轮回！
请我轮回！
随后便是嘶吼，与绝望的呜咽。
奇异的语言夹杂着无数痛苦，是蔷薇的荆棘，喉管都要被捅出刺来。可是，在受苦中，却又有着苍凉而又诡秘的韵调。
痛苦又圣洁。
咏唱到达最高潮，杂乱的旁音侵袭着他们，可是他们仍然异口同声。
无间轮回。
无间轮回！
偶像身上的彩纹渐渐恢复了一丝光泽，在红黑的景色中格格不入。
声音渐息，呼喊减弱，他们渐渐远去，怀表也默无止息。
西摩不再能听懂那拗口的音节，而怀表则渐渐绽放出光泽来。
这是…
那表面上赫然不断飘出大字。
【使徒信仰力达到条件】
【正式开始登阶】
【初光唤醒中】
【提示：缺乏祭神炉，可前往…】
【时间校准中】
【难度匹配中：可前往贼工镇搜寻祭神炉】
这一连串信息让西摩来不及反应，他眨着眼睛，愣在那里。
感情这怀表真是游戏系统啊？那你倒是直说，自动寻路在哪里？风灵月影又再哪里？
他看着怀表浅浅浮现的【炼金武装】几个大字，表示理解。万一这位就是喜欢这种风格的神灵呢？保不齐某一天，他的怀表突然间又多了一些更加奇葩的功能。只要对西摩有所裨益，无论是什么风格，他都来者不拒。
那天空中传来的语言，以及怀表所显示的事物，甚至是偶像的变化，都令他感到意外。
而这意外依旧没有结束。
雕塑的彩纹又慢慢黯淡下来。
原本有了些精气的它，又变得破烂不堪，甚至更加晦暗。
伴随着仿佛消耗着什么的动静，破庙的地面渐渐变得一尘不染。
那头异种的尸体消失不见，空气也变得香氛四溢。
西摩看看因为在贫民窟战斗，而被顺便清理的燕尾服；再看看又回到半死不活的【无间轮回】，眼皮终于抽搐了一下。
这尊偶像…莫不是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