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楚公主
“这是……”
“我还活着。”
“你当然还活着？”
清冷的声音响起，稍微抬头，李莽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床上，不但身上的伤势被处理，就连衣服也被换了一身新的。
“能起来吗？”
站在李莽床前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五左右，身穿一身铁制铠甲的圆脸少女。
“能。”
“既然可以，那就走吧。”
目光从李莽身上飘过，少女继续开口：
“有人要见你！”
跟随在少女身后，穿过小院，刚刚进入大厅，李莽就看到了一名皮肤白嫩、穿着鹅黄色长裙，端坐在桌子旁的少女。
“李莽。”
在看到李莽的时候，少女先是一愣，接着更是露出了几分怅然若失：
“三年前，我曾向大乾女帝上书，请求她赐婚你我……”
“李莽见过殿下。”
朝着眼前少女微微点头行礼，李莽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楚国公主楚湘豫，三年前，那场殿试，恰逢对方出使大乾，所以也参加了进来。
看一眼楚湘豫比三年前更加俏丽的面容，李莽苦笑一声：
“李莽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什么感谢，不过……”
停顿一下，楚湘豫这才继续开口：
“三年前我向女帝赐婚，被她拒绝，三年之后，就在这泾河岸边，我再问你……可愿入我楚国？”
不等李莽开口，楚湘豫又补充了一句：
“此地乃是蓝玉县，属于大乾和楚国的交接之地，若你不愿，我也可以派人送你重返乾城。”
重返乾城？
这个选择在李莽脑海中只存在了不到一秒就被他瞬间消灭：
昏迷之前段德的话语，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回去，和直接死在泾河中唯一的区别就是会经受更大的屈辱，想要复仇，那就必须从大乾之外获取力量！
不但不能回去，还要留在此处，借助楚国的力量来报仇！
“我愿意留在楚国，甚至帮助楚国更加强大，但是……”
停顿一下，李莽目光落到楚湘豫身上：
“我要留在这里，以此为据，鲸吞大乾！”
“这……”
尽管身上的伤势还未彻底恢复，但在看到李莽一瞬间散发出的气势时，楚湘豫还是忍不住一阵失神：
三年未见，少年明明历经磋磨，却又好像洗尽铅尘，拥有了更亮眼的光芒！
“你愿意留下，当然是我楚国百姓之福，但是，这里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稍微复杂一些。”
“如今天灾不断，我楚国疆土人口皆不如大乾，本公主此次前来大乾，其实是为了借贷一些粮食。”
朝着李莽看了一眼，楚湘豫继续开口
“女帝已经同意了我的借粮请求并且提前让我带走了一部分，不过，女帝传言，只有将你交回去，才会给我剩余的粮食。”
“若你继续留在此处，难保大乾不会放出流言，引民愤来逼迫你。”
“些许小事，李莽自己能够解决，只要公主同意我的要求……”
没有半点儿犹豫，在楚湘豫话语出口的瞬间，李莽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从今日起，有李某在一日，楚国便会强盛一日，直至鲸吞天下！”
三年前，为了帮女帝稳定局势，李莽以身入局，用状元的身份为她换取左相支持，承受了武若涵三年之辱，但现在，他却要为自己谋划，将失去的所有东西，全都夺回来。
“这件事可不会那么容易。”
目光落到李莽身上，楚湘豫迟疑一下之后还是继续开口：
“虽然我清楚你的才能，但蓝玉县地处边境，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很多，若你能解决此地的麻烦，我可上请父皇，允你执掌一郡之地。”
“甚至，等你证明自己的才能之后，更是可以举楚国之力为你平反，向大乾讨要一个说法。”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
“公主可否且让我出去一观？”
不等楚湘豫话语结束，李莽已经开口问询了起来：
如果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做不到的话，他又谈什么复仇？
“当然可以。”
点了点头，看着李莽对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模样，楚湘豫补充一句：
“此地情况复杂，我会派遣‘狆茠’跟随在你身边，当做辅佐。”
话语出口的同时，楚湘豫朝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童颜少女指了指：
“楚国境内，她就是我的代表，能替你解决不少麻烦。”
“既然如此，那李莽就先谢过殿下了。”
再次朝着楚湘豫道谢，李莽这才开口：
“公主放心，最多一日，李莽便可回来献计。”
话语结束，不等楚湘豫开口，李莽已经扭头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越是完美的计策，越需要考虑到环境的影响，所以……他需要亲自去看一看蓝玉县的情况，而不是只听从其他人的描述。
看着道谢一句之后便扭头离开的李莽，狆茠目光落到楚湘豫身上：
“殿下，您真的相信他能让楚国更加强大？”
虽然李莽当日在朝堂上表现出色，但他毕竟出身寒门，在见识和底蕴上，天生就弱于出身豪门的世家子：
让一个从未当过官的人去掌管一郡之地，在狆茠看来，还是有些太冒险了。
“三年前，大乾女帝登基，那一场殿试，有大乾的宰相之子、大儒弟子，在没有任何背景的前提下，他依旧能被女帝点为状元，他的才能，早已跨过了身份阶级带来的差距。”
“女帝赐婚，除了暗中的某些交易之外，恐怕也是为了防止他被在那场殿试中丢了面子的其他陨贵报复，或者干脆和武若涵生儿育女，为大乾皇室培养出更多的人才的想法。”
停顿一下，楚湘豫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只可惜武若涵是个蠢货，明明有真龙在手，却偏要和一条蛆虫纠缠不清。”
“那殿下，还打算像三年前那样对待他吗？”
听到狆茠的话语，楚湘豫一愣：
三年前是什么样？
她在大乾风临殿初见李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短褐的少年侃侃而谈，其行其止，甚至让她不惜当场请求大乾女帝赐婚，但是可惜……
想到刚才和李莽对话时他的样子，比以前少了些意气风发，但却又添加了几分沉稳，一时间，楚湘豫清冷的脸蛋居然多了一抹霞红：
“他在大乾，必然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纵有万般想法，也总该……总该等他报仇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