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9,本世子有恩必报!
“好,既然张夫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本世子就开门一看!”宁致远大步朝婚房门口行去,一面走一面道:“若婚房内没有异常,张夫人可得给本世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住手!”张夫人惊呼,慌张道:“不必开门,不必开门,我信你就是!”
“哦?”宁致远挑眉,抬脚一把踢开房门,露出黑漆漆空荡荡的房间。
好闻的檀香混合着甜水香气飘出房门,宁致远眼底掠过一抹暗芒,回首冲下首一众宾客露出危险笑意:“有谁要进来捉奸吗?”
声落,扶风院内一片寂静。
宁致远又看向张夫人,眼中添了几分邪气:“张夫人为了这一眼,喊得嗓子都快劈了,不进来看看吗?”
“不...不用了...”张夫人连连后退,双腿阵阵发软,恨不能当场遁逃。
“张夫人,不是本世子笑话你,但凡你把管别人家闲事的本事用在管张大人身上,张大人也不会一房又一房小妾抬进门,你更不会被贵妾骑在头上。”宁致远怜悯地看着妇人,薄唇一张一合,口吐之言足以诛心:“若本世子没有记错,张夫人这身行头,穿了得有小两年吧,来来回回就这一套,比本世子院里的大丫鬟还要寒酸,真是可怜哟。”
一番话下来,气得张夫人眼都红了。
“致远!”宁老夫人厉喝,训斥道:“不得无礼。”
“祖母,孙儿这是同情张夫人,怎就成了无礼了?”宁致远倚在门边,双手随意交叉,懒洋洋道:“张夫人,本世子有恩必报,今日你帮我宁国公府捉奸,下回本世子帮你捉奸,你看,是捉张老爷的奸,还是捉你那险些染了花柳病的儿子的奸,听说你让他闭门思过,可前儿个我才在花街柳巷瞧见他,一手勾搭一个好不逍遥快活.....”
“你不要再说了!”张夫人跺脚,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等着!”
“好,爷等着!”宁致远直起身,一步步朝张夫人行去:“等爷查清是谁在背后做手脚,将我宁国公府的喜事变成一桩闹剧,爷亲自带铲子刨了他家祖坟,将他一家老小一并埋进去。”
闻言,张夫人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宁致远居高临下地睨了妇人一眼,随后将目光扫向其余宾客:“诸位贵客,时候不早,前院饭菜该凉了。”
“老夫人,晚辈先回前院吃席去了!”曾侯爷率先拱手,领着一众下人风风火火离去,生怕迟一步叫宁世子那个混不吝盯上。
“老夫人,晚辈告辞!”
“老夫人,告辞!”
很快,扶风院中围观的宾客尽数离去。
“容容,你将下人带下去好生盘问,看今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宁老夫人示意幺女先将院中下人带离扶风院,等人都走干净了,她这才看向孙儿与钱满盈,严肃道:“你们两个,究竟怎么一回事?”
新娘子新婚夜不在新房里,两人又前后脚回来,她家臭小子更是一反常态帮着满盈丫头说话,要说里面没猫腻,她是不信的。
“老夫人,满盈真的是受父亲之命扮作丫鬟。”钱满盈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无辜又柔弱的姿态。
宁致远将少女做作的模样看在眼里,没有出言拆穿,而是顺着她的话道:“事情正如孙儿先前所言,钱满盈跟孙儿说过此事,孙儿也准她扮成丫鬟。”
“奇怪的是,她离开婚房之后,有人以她的名义请孙儿去婚房商议事情,孙儿觉得古怪,便让宝成去了,此刻,宝成怕是就在婚房里。”
闻言,宁老夫人面色微变,转身朝婚房内行去。
婚房地板很是干净,床铺空荡荡的,并未瞧见一道人影,只是角落里的屏风歪了一角。
宁老夫人径自走向屏风,拉开,就见宝成与红粉衣裳不整地躲在屏风后瑟瑟发抖,那绣着凤凰的大红色喜服半挂在少女身上,袖口被外力撕裂,隐约露出白皙细嫩的肌肤。
“哎!”宁老夫人叹了口气,就见钱满盈从她身边窜过,紧张地脱下外裳将红粉裹住。
“红粉,对不起!”钱满盈将人搂得极紧,后怕道:“都怪我,都怪我,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小姐!”红粉抬头看着自家小姐,舒展眉梢露出虚弱的笑容:“能保住小姐的清白,是红粉的福分。”
闻言,钱满盈更愧疚了,眼眶一圈圈泛红:“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遭遇这些。”
宁致远姗姗行入婚房,没骨头般倚着屏风,歪头看着神色慌张的钱满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兀地,他觉察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正对上祖母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那目光中似乎带着几分暧昧笑意。
“咳!”宁老夫人轻咳一声,一脸严肃道:“宝成,你小子怎么回事?”
“老夫人,少爷!”宝成抬首,虚弱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行为全然不受控,若非屋外忽然响起人声,恐铸成大错!”
言罢,他偷偷看了红粉一眼,声音压得愈低:“小的愿意对红粉姑娘负责,还望红粉姑娘原谅。”
“不,与你无关,我也不受控制。”红粉摇头,强忍着泪哽咽道:“见到他时,我脑袋便晕乎乎的,骨头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究竟做了些什么我也不清楚。”
“是甜水。”宁致远点出问题所在,垂眼同祖母道:“今夜二姑母府上下人端来一盅甜水,说是二姑母为我准备,我没喝,让宝成喝了,方才我进门嗅得甜水的味道,想来,红粉姑娘也喝了。”
“是的!”红粉抬头,情绪有些激动:“方才有人送来甜水,说是二姑奶奶对小姐的一份心意,因着奴婢穿了小姐的喜服,未免露馅,奴婢只得依言将甜水喝干净。”
“原来不止咱们宁国公府上出了内鬼,你二姑父家也不得安生。”宁老夫人叹了口气,内疚道:“满盈丫头,我宁家对不住你,叫你一嫁进门就遇上这档子事。”
“老夫人言重了,此事不怪宁家,要怪就怪那些躲在暗处居心叵测的恶人。”钱满盈善解人意道。
“好!”宁老夫人点点头,慈爱道:“满盈丫头,今夜发生这么多事,你也累了,先歇下吧,至于红粉,一会便会有大夫来给她诊治,你不必担心。”
“谢老夫人!”钱满盈颔首,将虚弱发抖的红粉抱得更紧。
待宁老夫人与宁致远领着宝成行出婚房,她这才将红粉扶到桌前坐下,给对方倒了一杯凉水。
红粉受宠若惊,有些无措道:“小姐.....”
“先喝点水压压惊!”钱满盈一把将水杯塞入贴身大丫鬟手中,绷着张小脸严肃道:“红粉,你老实跟我说,你现在是什么想法,你希望宝成对你负责任吗?”
闻言,红粉面颊憋得通红:“小姐.....奴婢.....奴婢.....”
“这件事天知地知,我们五个人知,只要我们不声张,没人知道。”钱满盈握着红粉的手,开解道:“左右你还是清白身,日后想另觅佳婿也不是难事。”
“奴婢.....”红粉垂下脑袋,嗫嚅半响,终是小声道:“奴婢都被他亲了摸了,哪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听得这般言论,钱满盈瞬间了然。
她无法改变这个时代女子的思想,当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替红粉把好关。
“你放心,我会让他对你负责,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确定他是个良配,身上没有沾染吃喝嫖赌的恶习,否则你便是想嫁,我也不会同意,知道吗?”钱满盈一脸严肃道。
见自家小姐如此关心自己,红粉憋了一夜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滚落:“小姐,您真好,能侍候在您身侧是红粉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姐自己嫁给了一个病秧子,毁了后半辈子,却还顾虑着她的后半生,能侍候这么好一位主子,夫复何求。
钱满盈不知对方心中所想,见小丫头没有因为被轻薄生了寻死的念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