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急症室的灯还亮着，顾家兄弟焦急地在外面踱步，而我和闺蜜在病房里一起看综艺。

明天就是她手术的日子，医生让我们保持好心情早点睡觉。

忽然江玥小声说：“蕴蕴，我有点害怕，如果手术失败了怎么办？”

我顿了顿，她继续说：“到时候我死了，就提前回现实世界了，我有点担心你。”

我玩平板的手将视频关闭，打开了某丧葬一条龙的介绍。

然后嘀咕道：“能怎么样，到时候给你供海灯，帮你处理后事呗。”

“这家你喜欢吗，我之前听说抬棺的都是肌肉男，质量蛮不错的。”

我点进工作人员的主页，江玥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我们两个又开始选起了殡仪馆和墓地来。

“这化妆师手法不太行吧，我想画个甜酷辣妹妆。”

我帮工作人员澄清道：“到时候先去试个妆呗。”

“自己喜欢最重要。”

闺蜜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也行，我好累想睡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呼吸声逐渐平稳。

第二天，我和闺蜜被同时推进手术室。

系统也将我的痛觉屏蔽了，我闭上眼像是睡了一觉起来，除了因为麻醉药的作用使不上力气，没什么其他的不适感。

好不容易能下床了，我想去隔壁病房看下江玥。

正巧两个查房的护士路过：“听说林晚晚小姐肾源匹配成功了。”

“真是磕到了，顾影帝可是等了她十年啊，好幸福，真希望林小姐能赶紧好起来。”

我立刻拉住其中一位的手，荒唐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

那女人一见是我，露出灿烂的笑容来：“于小姐你醒了啊，放心手术很成功，林小姐没什么排异状况。”

去他的林小姐！

我跌跌撞撞地往江玥手术室跑去，看到了在手术室门口怀揣不安的顾家两兄弟。

“阿蕴你刚做完手术怎么下床了。”

顾嘉平赶紧上来接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死死拽着他的领带，质问道：

“是不是你！”

他钳制住我一双要往他脸上挥舞的手，解释道：“晚晚的病已经不能拖下去了！”

“可是江玥是早期，完全能再等等的。”

我缓缓测过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顾澈，问道：“所以这也是你的决定？”

看着他迟疑点头的动作，我的眼泪痛苦地落下，瘫坐在地上失去了力气。

忽然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现在病人大出血，还伴随感染和心血管并发症，需要家属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顾澈茫然地看向医生：“不就是开个刀没有换肾吗？怎么就要抢救了。”

我勉强支起身子，冲上去推开了男人，拿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顾澈神情恍惚地看着手术室合上的门，所以他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尿毒症这么可怕，幸好将肾移植给了白月光，还是在想那个陪他从籍籍无名到星光璀璨的妻子因为他的决定，而性命垂危？

我们没有力气骂人，我要留着精力等闺蜜出来。

可是抢救室再次推开门，带来的却是江玥的死讯。

明明屏蔽了痛感，为什么屏蔽不了撕心裂肺的感觉呢，我张嘴想怒斥什么可只能发出喑哑的呜咽声。

明明昨天我们还说去殡仪馆试妆，说好了找个风水大师找块下辈子招财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