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惊
又过数日。
杜寻、邓圭顺利到达建业。
值得一提的是，张廞自觉这是个机会，主动辞去原有职位，甘愿随随杜寻一同去建业。
对此，杜寻没意见，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就你一个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
到了之后，杜寻先去见了王浑，王浑自然要给京兆杜氏、杜预、司马炎的面子，对杜寻也是很热情。
王浑也不傻，见杜寻都来了，自然清楚肯定是司马炎授意的。
见完王浑，拜访贾充，最后是王濬。
这一圈下来，天都黑了。
杜寻总算能回去休息休息了。
杜寻住在军营中，出城后就来到了荆州军驻扎的营寨中了。
回到营中，杜寻倒头就睡，赶了这么多的路，很累。
…
半夜。
“快跑，有敌人。”
“不是敌人，是营帐烧着了…”
“你们都错了，是王安东和王龙骧两位将军打起来了。”
杜寻睡的迷迷糊糊，只听到帐外一阵杂乱。
还有杂乱的脚步和争吵呵斥声。
“尔等在此作甚，还不快回营？”
“邓将军，勿怪，我们是听到有人乱喊才出来的。”
邓圭住的营帐就在杜寻隔壁，这样也是可以更好的保护杜寻。
杜寻睡的不沉，听到声音就立马坐了起来，甲胄在身未脱，拿起放在床头的佩剑就大步流星的走出营帐。
杜寻在军中的习惯就是不脱甲胄，虽然很沉，但这样安全。
杜寻持剑走出，邓圭、管定和几个士卒看到后立马施礼。
管定本就归属杜预，故而在杜寻到了之后，便也来了这边。
杜寻扫视几人，而后问：“邓将军，管将军，这是怎么了？”
邓圭如实回答：“不知为何，将士全乱了起来，有人说是投降的吴军反叛了，有人说什么被烧着了，还有人说…我军自己打了起来。”
这也是邓圭目前掌握的情况，和杜寻知道的差不多。
杜寻看向那几个士卒，问：“你们还知道什么？”
“没，没了。”其中一人被杜寻冰冷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怵，不由解释了一句：“禀将军，我也是从王尧那听说两位王将军打起来的。”
“既不知真假，何故乱传谣言？”
杜寻怒目圆睁，当即怒喝。
杜寻平日虽然不常发火，有其父之风，不过没杜预那么儒雅。
却不知，杜寻动怒，气势也不弱，一声怒喝，配上手中剑，以及邓圭怒目相视，吓得几人不断后退。
连连低头认错求饶。
杜寻吐口浊气，“军中有纪，犯何错，定何罪，绝不容忍，鉴尔等不曾乱跑，且有心护卫，功过相抵，还不与我速去定乱？”
杜寻恩威并施，几人闻言亦是如释重负，忙道：“唯。”
杜寻没走多远，就见不少人在往这边来，邓圭第一时间持刀站在杜寻身前，并歪头对杜寻说：“将军小心，营中夜惊，凶险万分，不可以平常相待。”
管定站一旁护卫。
杜寻也知道此时身处营寨极为危险。
持剑的手也握紧了几分。
只听离老远就有人咋喊：“可是杜将军？”
这个声音，杜寻有些熟悉，忙道：“是张廞。”
“将军勿虑，属下营帐军心未乱，闻营中有乱，便立刻来护卫，见将军无事，属下也心安了。”
张廞来到近处，并未再上前，似乎是怕杜寻不信任，便说了这番话。
见张廞临危不乱，反而还能迅速稳住几十人，这个能力可见一斑。
就连邓圭、管定也不由感慨：“此人颇有能力。”
“确实。”杜寻点头：“他曾主动和仆接触过，当时不了解，却不知能力如此不俗。”
杜寻卸下戒备，张廞也收起了手上的长枪，放在地上，朝杜寻施礼。
“免了。”杜寻摆摆手，又说：“眼下军中已乱，速去稳固军心。”
“唯。”
有张廞带不少未乱的人加入进来，对杜寻来说是极大的助力。
后续又在路上了遇到杜寻的十几个亲信，其实就是一些杜预从家里带出来的护卫仆从，又被杜预分了些来护卫杜寻。
…
杜寻循着声音走向了最杂乱的地方，只见不少人在这叫嚷，喊什么都有。
成群成群的互相推挤。
被踩踏倒下的人也不在少数，看着乱糟糟的局势，却不见有喊杀声，杜寻大致猜出这是夜惊了。
毕竟他们是接连赶了几天路，情绪高度紧绷，身心俱疲，夜里发出的小动静也有可能造成大祸端。
杜寻到了之后，邓圭连喊几声，愣是没人听。
更有甚者反骂邓圭：“喊什么喊，敌军都打来了，还不让我等逃命，难不成要留下等死？”
闻言，杜寻心中大怒，当即拔剑，朝那人就是一剑刺穿背心。
而后下令：“此人妖言惑众，必是敌军细作来乱我军心，乱军心之人已死，再乱，犹如此人。”
“唯！”
以杀止乱，只是暂时威慑，士卒心中必然还是慌乱，一旦再生异动，必会再乱。
想要彻底稳住，还得杜寻作表率。
杜寻持剑走到空地，让邓圭搬来一凳，就地而坐。
杜寻脸色轻松，神态自若，仰头望天道：“今夜天色不错。”
杜寻虽然军中威望不足，但仗着父亲杜预的威望，倒也起到了稳固军心的作用。
就这样，杜寻到了之后，以武力威慑辅之，还真控制住了局势。
杜寻保持一个姿势未动，竟是坐着睡着了。
见状，军心归拢。
邓圭趁机说道：“杜将军有镇南将军之风，已查明霍乱小贼，并当场处死。”
邓圭说话时，就指着地上那具尸体。
众士卒见状，觉得杜寻来了之后确实安稳下来了，而且也营外也没敌人，心中的慌乱这才打消。
“邓将军，我等惭愧，竟被奸人蛊惑，实在有愧。”
有人起头，就有第二个，纷纷表示有愧。
夜惊起因是什么不重要，只要稳住了就行了。
一夜未睡，等到彻底收拢稳住军心后，天都亮了。
众士卒不敢回帐，便守着杜寻，直到杜寻醒了。
杜寻并没有真睡，而是装睡。
诶为的就是以安慰士卒们的心。
效果还可以。
杜寻能力有限，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好在控制住了。
这也就是人不多，若是兵力再多，一旦夜惊，必成大乱。
说不定还会因此影响到同在城外驻扎的王浑军和王濬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