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古书变化头昏胀

诸多变化接踵而来，此时宋年反倒是没了刚才那般惊喜。

此事证明了这本被他命名为‘善果书’的奇怪古书，内里还有很多规则奥妙，他自以为摸透了这本书的效用，如今来看就像盲人摸象，徒增笑耳。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书的隐性规则了。

依靠善果书开启那次的墨字提示，宋年一开始认为，只要做好事便可以自善果书中得到回报。

之后在山中修炼时偶然救下一只白狐，善果书中显现出一颗百年人参所在之地，宋年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直到年岁稍大，与明正下山救人驱邪时并未获得回报，一番摸索之后，他也只是认为自己并没有起到关键作用，参与不够深入，达不到善果书的判定范围，大方向并没有错。

直到能自己五年前可以独立下山，他在山下多次救人驱邪都未得到善果书回应，正在怀疑自己的时候，一个契机让他发现了其中问题。

那日宋年正自三宝县赶路回观，忽的自路边突然出现一只狼妖。

宋年只以为这狼妖是奔着自己来的，鏖战多时将其斩于剑下，之后善果书便结出了《六阳时剑》这本他如今赖以对敌的高深剑法。

自善果书书中他才得知，这狼妖竟是想要去三宝县中害人，被他截住之后也就保住了那人性命，消除了那人的隐患，是以善果书中结出善果作为奖励。

宋年见善果书墨字如此说，回想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善果收获，发现了其中共性。

在做事之前并未想着会有回报降临。

就比如那小狐狸，宋年救它之时压根没想到兽类也能触发善果书；也比如这次，宋年是为了自己活命才杀了这狼妖，并非是为了救那狼妖想害之人，自然也就没了求报的念头。

一通百通，总结自己几次善果共性之后，宋年自其中明白了一条模糊规律：想要善果书凝聚善果，一要宋年不求回报，二要受恩者品性良好。

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谈第二点的苛刻要求，只说第一点，既然有了善果书，宋年便不可能不求回报，甚至于他做善事的绝大部分动机就是想着善果书中凝聚的善果会有何效果。

这直接形成了一个悖论，只要宋年有善果书，那他便永远凝聚不出善果回报。

摸索出这条效果，宋年的心气大减，自这次回观之后便很少下山。

原本的他以为自己是天命主角，气运加身，自然是锋芒毕露充满了少年意气，可自从摸索出这条效果，宋年便像是换了一个人，对人对事变化无常，有时消极无比，有时暴躁易怒。

师父明正不理解他为什么前后变化会如此之大，多次开解无果，也只能无奈放弃，给足了宋年空间，由着他折腾。

那段时间宋年几乎，不，已经陷入了心魔之中。

入宝山空手而归不是最大的悲哀。

自宝山中拿走一些边角料之后，只能看着宝山中宝物万千，钥匙明明就在自己手中，但却打不开门锁。

贪婪、嫉妒、愤怒各色欲望在他的心头偏转。

若不是善果书还有根据宋年运途变化做出推衍的效果，如此剧烈的心性变化后，宋年很有可能会走向邪路。

那段时间善果书几乎天天闪着微光，昭示着宋年的命途在不断变化。

在其中宋年看到自己修了各式各样的邪魔外法，杀人无算、恶贯满盈，但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被斩杀当场。

直到某一次推衍，他被师父明正亲手斩杀，而明正之后隐居寻真观，直到寿尽，再未收徒。

这次推衍让宋年自心魔中寻回了一丝清醒，若是没有明正与寻真观，他宋年说不定早就死在某处无人问津。

若是因为他宋年让寻真观自此绝了道统，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宋年接受不了自己没了前途，但却更接受不了因为自己给明正这个此世师尊带来麻烦。

自这次之后，宋年与师父说明自己有了心魔，明正每日护持，又借用善果书推衍之力，足足耗费四年苦工才将心魔祛除干净。

但那时的意气少年在这次折磨之后却再没了锋芒，直至此次与李云心一见，宋年才寻回了这点初心。

而这次善果书的变化，可以说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期间透露出来的，说明此书也绝非宋年自己总结的那般简单直接。

掂了掂手中青皮葫芦，将葫芦与那藤蔓和叶片都放在一边。

眼下比起这葫芦，总结这善果书变化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闭上眼睛回想这次事件，宋年试图找到与之前凝聚善果时的共性，来找到那个突破口。

思索片刻，宋年睁眼苦笑。

完全找不到任何共性。

这次善果书完全不讲逻辑地给了奖励，与之前任何一次都没有共同点，更不要说书册中出现安平县地图这种从没有先例的情况，更是让宋年毫无头绪。

他出手在一开始便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即便最后在李云心影响下有所变化，但这最开始的动机是不会变的。

若是说真有一个人不求回报，只为了救人而救人，那这个人也绝不会是宋年，只会是李云心。

念头划过，宋年愣了一下。

李云心？

他忽然想起那晚上吃面时想起的奇特之处。

李云心就像是这次事件的命门，她身上有一点变化，就会影响整个县城的安危。

好似蝴蝶效应中的那只蝴蝶，但重要性却高的多。

难不成，辅助这类好人做事也能收获善果？

宋年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那狐狸恐怕寻不到了，但那三宝县中狼妖所害之人，宋年却有些印象。

只需去三宝县中找到此人，仔细打听一番，看他是否和李云心有相同特质，便能佐证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善果凝聚一事算是有了眉目，但那安平县地图会出现在善果书中，这事该怎么验证？之前可从未有过如此变化。

宋年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刚刚被叶片清香压下去的头晕脑胀又有了感觉，索性将此事放到一边，善果书就在他脑海之中，也跑不掉，之后再说吧。

思考如此长时间，宋年抬眼看向窗外，日头偏西，已经下午过半了。

“咚！咚！咚！”

恰好此时，敲门声自前屋传出。

“我听到屋内有动静，可是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