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雪
云岁晚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回想起上一世的种种，终究是自己对不起他多些，她本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宸王妃，是她亲手断送了。
云岁晚抬起头，竟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雨，这雨下的比那晚墨砚尘中毒强行要了她时还大。
忽然，一把雨伞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云岁晚低头与那人平行视线。
“纪循然，保护将军府你会帮我吗？”
雨水顺着她额前的发丝流至眼里，云岁晚眯着眼睛眨了眨，纪循然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轻轻擦拭着云岁晚眼睛上的雨水。
“会，不管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我不会让你与那梦中是一样的结局，小狸猫我来晚了——
“我们回去吧。”纪循然撑着伞站于云岁晚的一侧。
在他们的身后十米处墨砚尘手拿把伞站在雨中，眼看着云岁晚和纪循然一同离开，放于一旁的手紧紧握住，手背上的青筋显露。
“王爷——”
“回府。”墨砚尘冷冽的看向前方两人的背影。
“纪循然，你真的只是因为那场梦帮我吗？”云岁晚躺在浴桶中喃喃自语。
纪循然将云岁晚送回清水苑后自己回屋子也换了身衣服，随后又折回云岁晚的院子中。
“咚咚咚”
“进来。”云岁晚换了身衣服侧身憩于贵妃榻上。
纪循然闻声进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云岁晚身着一身宽松的寝衣眼睛微闭，一只手抵着太阳穴另一只手侧放在胯上。
“云姑娘。”
“阿晚！”云岁晚慵懒的声音传来。
“什么？”
“唤我阿晚。”云岁晚缓缓睁开双眼，眼睛低耸，眼神中带着疲惫。
纪循然的心猛的一动，“阿晚。”
云岁晚将腿放下坐起了身子，半夏从卧房内拿出一个靠枕垫在云岁晚的腰下，得了靠枕，云岁晚又懒散的靠了回去。
纪循然坐在椅子上看向贵妃榻上的云岁晚，眼底涌动着波澜。
“纪循然，你为什么帮我？仅仅因为那场梦？”
云岁晚不知该怎么说出她对纪循然的感觉，上一世她与纪循然没有半点交集，只有一次她从宸王府逃出来去找墨玉珩时在他的书房内见过他。
墨玉珩将他夸上了天，说他的远见卓识非一般人能比，当时她问过墨玉珩既然此人这么有能力为何会找上他，墨玉珩说他也不知道，是纪循然自己找上门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半分交集的人，在她于冷宫深受苦难之时伸出手帮助过她，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她总觉得在自己上一世闭上眼睛死前见过他模糊的身影。
“许是愧疚，又或许是还债？这其中我自己也分不清是哪一个。”亦或许是爱而不得只为成全呢。
云岁晚看了眼纪循然，“我想保护将军府，你觉得以怎样的方式最为合适？”
“阿晚如今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你想要入营为将那便是最好的方式，也是最快的方式，一个国可以没有文臣但不能没有武将，更不能没有一个可以一枪定国的将军。”
云岁晚昨日在比武场上的表现他看的是一清二楚，他相信云岁晚定能成为下一个震誉各国唯一的女将军。
“一枪定国的将军？”云岁晚脑海中浮现出她穿上铠甲的样子，那样的飒爽让她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斗志。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辅佐你。”
云岁晚抬眸视线与纪循然相交，她看见了纪循然眼中的坚定。
“好，若有一日我成为将军，你便是我第一谋士。”
“那循然便等着那天的到来，云将军。”纪循然莞尔一笑，微微颔首。
-----------------
自那日后的半年，云岁晚便一心放在军营中再没有见过墨砚尘，期间墨玉珩曾有心找过她都因她在军营中躲掉了。
“下雪了，姑娘你快出来看啊。”院中传来白鹭激动的声音。
云岁晚今日难得休息在家，此刻她正烤着炉子趴在榻上看书，看的正是入神之际，便听见屋外白鹭的声音。
云岁晚从床上迅速坐起身，急促的穿上鞋子，半夏笑着将斗篷从架子上取下在云岁晚站起身时披在她的身上。
云岁晚拉拢着披风，半夏将门打开。
屋外小雪飘飘，地上不多时便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纱，白鹭的发丝也被印上了白雪。
云岁晚伸出手接住飘来的雪花，看着雪花飘来不由得想到那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多么唯美的诗句，可谁又能知道这么唯美的诗句后半句是‘白头若是雪可替，世上何来苦心人’。
这首小诗也是她在找兵书之时看见一本未曾见过的诗词本，一时好奇便打开阅读，没想来一下子便被吸引住，那本书里的诗词都是她从没读过的，甚是有趣。
“半夏，白鹭，我们去长安街。”
云岁晚向门口走去，脚步有些欢快与迎面而来的纪循然相撞。
云岁晚一时不查被撞退了几步，纪循然眼疾手快的将人拉回，云岁晚稳定脚跟看向自己的手。
此时纪循然的手掌与她的手掌相交，云岁晚猛的拉回自己的手，纪循然的耳根红晕了起来。
“阿晚这是想去哪？”纪循然单手揉搓感受着刚刚云岁晚留下来的温度。
“去长安街，阿然你要不要一起？”
“阿然？你想起来了？”纪循然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云岁晚一头雾水，“想起来什么？”
纪循然掩饰眼中的失落，微勾唇角，“无事，雪在逐渐下大，外出危险。”
“没事，你要不要一起？”她上一世就听说下雪的长安街美极了。
尤其是站在阙红楼最高处看向城内，白雪皑皑的青瓦，灯笼上覆着细雪照亮着长安街，加上街道两边热闹的小贩，一眼望去别有一番风味。
“好。”小狸猫邀请他当然要去。
或许是初雪的原因，长安街依旧人来人往甚至比以往还要热闹。
云岁晚穿梭在各个小商贩之间，与半夏和白鹭一路吃逛，纪循然负责给钱拿东西，虽累心里却甜得很。
“王爷你看这个可好？”
一道声音传来，云岁晚愣在原地看向小贩前站着熟悉的两道身影，举着的糖葫芦慢慢滑落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