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嫌子憎?和离后成了权王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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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平西侯府世子

他竟然在闻京大街上看到了安禾!

楚仲景目光发直,猛地勒住缰绳。

他的骤然发力使得身下马儿烦躁的扬起前蹄。

“世子,怎么了?”

仆从赶紧上前询问,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有半分的差错呀。

楚仲景顾不得仆从的问话,在人群中迫切地寻找那一抹蓝色身影,然而却未再看到那熟悉的面孔。

莫非是他看花眼了?

也是,安禾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闻京,她这会儿在青州才对,青州和闻京隔着几千里呢。

楚仲景紧绷着的一颗心微微松懈下来,才发觉手掌心黏糊,竟生了满手的汗。

楚仲景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后面的八抬大轿稳稳跟着他,隔着薄薄的喜帘,女子着凤冠霞帔的身影若隐若现。

楚仲景毫无赢娶美娇娘的喜悦,心中始终拢了团阴影般的浓重失落。

——阿禾,定是太过思念你了,才会看花眼。

——阿禾,若你知道,我今日在做什么?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

——可是阿禾,我亦是迫不得已的……

喉头的苦涩蔓延舌根,不知是不是思念太过,脑海里那张笑眉弯弯的脸越发清晰起来。

走到方才那处的时候,楚仲景竟然产生了浓烈的感觉——她就在此处!

他豁然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楚仲景失魂落魄地扭过头,他真是又失落自己看错了,又害怕自己没看错。

楚仲景的目光投过来的一瞬,安禾身子往人后躲,与他避开。

待得楚仲景离去,安禾才缓缓抬起头。

她盯着那笔挺的后背,似被无形的箭刺中,浑身都在轻颤。

凝在脸上的愕然亦久久无法褪去。

楚仲景,怎么可能呢?

她想说那人不可能是她的丈夫楚仲景,世界之大有长相似之人,并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

可当她看见楚仲景在见她时脸上浮现的种种惊疑不定,心里的笃定一瞬像是掉进了没底的深渊。

“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旁边的胖大嫂见安禾表情过于怪异,忍不住推了推她。

这姑娘人长得这般好看,可别是个脑子有病的。

刚才人家迎亲的队伍都走过来了,人人避让不及,就她盯着人新郎官久久不回神。

要不是自己拉了一把,保不定今天会出什么事儿。

“无事,只是天气有些热了,晃了神而已,方才多谢大婶拉我。”

安禾扯了扯紧绷的嘴皮,望着远去的迎亲队伍,说:“我自小地方而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阵仗,看这架势,必然是达官贵人家娶妻?大婶可知这新郎官是何人物?”

大婶也是个健谈的,安禾这样问,她就跟安禾说了起来:“这今日这庄婚约啊,可是闻京城人人夸赞的一庄好姻缘呐!这新娘是当今丞相的掌上明珠,新郎官是平西侯府的世子,小娘子你就说这是不是一对门当户对的婚事?不说其他,就这外貌来说,那新郎官长得就是人中龙凤。虽则咱也没亲眼见过这丞相府的大小姐是何模样,但丞相府的大小姐与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并称“闻京双姝”想必才情样貌必然是不差的,啧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枉魏大小姐一番痴情苦等呐。”

安禾抓住要点,问:“什么叫魏大小姐痴情苦等?”

胖大婶附在安禾耳边神神秘秘地开口:“小娘子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六年前,平西侯府被人诬陷,偌大的侯府遭受牵连,流放的被流放,贬官的被贬官,转瞬间就败了,唉,造孽啊!那平西侯府败了,与他家世子订了婚约的魏家大小姐家魏家却是节节高升官至宰相,本以为这庄婚约也便要作罢了,谁曾想魏家大小姐竟是个痴情人儿,这七八年来为了等平西侯府世子竟也没有嫁人,那么个娇媚人儿,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个老姑娘,沦为了京城一大笑柄!却谁也没想到,魏家大小姐的痴心苦等没白费,魏平西侯府居然还有复起的这一天,可见世事无常呢……”

“果真是世事无常呢。”安禾轻笑,她从不可置信到怀疑,听了大婶的话,已经变成了笃定。

最后,她问:“新郎可是叫楚仲景。”

“是。”

安禾微微抬头,夕阳余晖洒满天际,分外的刺眼,直直窜入她眼底,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还记得初见时,楚仲景只说自己是个落榜的考生。

她对他的话半分没有起疑,还以为他真是青州城内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书生。

却原来,他是被流放到青州的。

本以为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可直至今日,安禾才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理解他。

就连他的真实身份,都是从旁人嘴里得知的。

平西侯府世子么……

夕阳西下,黑暗逐渐侵吞大地,大街上的往来行人不知换了几茬了。

安禾沉然阖上眼睛,静若石像。

良久,她在黑暗中动了动僵硬的腿,往平西侯府走去。

平西侯府。

张灯结彩,宾客满座。

酒过三巡,宾客们三三两两告退,皆是非富即贵之人,浑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

一身粗布衫的安禾出现在平西侯府,便格外的违和。

门房的人看到了她,皱着眉头驱赶:“去去去,哪里来得叫花子。”

安禾瞠目结舌。

她并非蓬头垢面,身上的粗布衫的确比不得达官显贵的锦衣,但也干净整洁,亦无破丁。

这样的自己,竟能被人当做“叫花子”驱赶?

“叫花子怎么还不走?今日可是我们世子的大婚之日,你挡在大门口没得碍了我们贵客的眼!”

门房家丁见她不走,从怀里摸出个冷馒头,扔过来。

冷馒头顺着台阶而下,咕噜噜滚到安禾脚边,沾了脏灰。

“滚吧!”家丁狠狠呵斥。

安禾眉眼倏然染上冷意,弯腰拾起地上冷硬似铁疙瘩的馒头。

“怎么回事?”

下一瞬,却见一身新郎服的楚仲景送着两名锦衣公子,从平西侯府大门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