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我盯着玻璃门映出她坐在沙发上的影子愣起了神。

不知愣了多久，手上突然传来一丝刺痛。

我低头，发现锅里的汤已经沸腾了，连忙手忙脚乱地关上了火。

将醒酒汤端出去的时候，沈乐菱捂着胃，弯眉蹙着，一幅极其难受的样子。

我将杯子递到她的嘴边，“喝吧，喝了会很好受一点。”

沈乐菱接过杯子，我视线落在她的食指上，上面空荡荡。

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我和她一起逛了好久的街才买的情侣对戒，以前不管做什么事，她都将戒指戴在手上。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就只剩下一圈痕迹，再后来，就连痕迹都已经消失不见。

“阿南，你在想什么？”

“啊？”我回过神，下意识地朝她笑笑，“没事。”

杯子里的醒酒汤已经光了，我从她手里接过，“我放回厨房了。”

就在转身之际，她突然说道：“我们结婚吧。”

我身子僵了僵，屋子里的时间像是凝滞了，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半晌后，我回过头道：“你醉了。”

她的脸冷了下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寒光乍现，像是两道冰锥直直地刺向我。

“随便你。”她闭上了眼，吐出的话冷硬。

微波炉里还温着牛奶，我端着出去，发现客厅里已经没有沈乐菱的身影了。

她应该是生气了。

我垂眼看了看自己起了水泡的手，将给她温的牛奶，随意地倒进了水槽。

将药膏抹在自己伤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无论我受了多小的伤，她都会比我更着急地奔过来，一边怪我不当心些，一边为我处理伤口。如果我是不在意的态度，她就会恼怒又宠溺地敲着我的脑门，“陆南陆南，你多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但是今天她没有，甚至就连我受伤都没有发现。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曾经躺在午后的沙发上看书，那时候她说，我们要一辈子这么过下去。阳光照在她明媚的脸庞上，显得那么地鲜活和明朗。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时光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那个记忆中欢快跳脱的少女在我的印象中竟然越来越模糊了。

我在楼下静坐了一会儿，回到卧室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沈乐菱似乎已经睡了，但是我知道，她没有。

这么多年她有些东西一直都没变，比如生气的时候就爱一个人生闷气。

我从另一侧上了床，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屋顶，犹豫后开口：“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五年你觉得太快？”

沈乐菱身上已经具备了成熟和冷静，我曾经看见过她训斥下属的样子，那副严肃又冰冷的样子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陌生。

但是此时从她不稳的气息可以看出她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么平静。

“抱歉。”

“阿南，我最近忙着公司上市的事，是不够关心你，等过一阵我就忙完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我沉默地翻了个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