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冤家路窄
面试后的第一天。
何竞吃完感冒药睡了一觉，傍晚醒了，查看手机还没收到得意广告公司的offer。
与之相反，梁赢丝毫不担心面试结果，开开心心地和尤晓慧逛街、看电影、打电动。
面试后的第二天，下午四点五十分。
何竞从附近的商超采购了些日用品回来，看了眼时间，把东西先放在一边，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了得意广告的来电。
梁赢玩了一天，闹钟响了，提醒她注意来电和短信。
下午四点五十八分。
何竞接到得意广告公司人事的电话：“请问您是何竞先生吗？”
“我是。”
“恭喜你，你已被我司创意二部录用了，请您明日上午九点，带上相关证件来报到。稍后我会把聘书发到您的邮箱，注意查收。”
“好的，感谢！”
结束通话后，何竞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喊：“我面试通过了！”
下午四点五十九分。
梁赢也接到了电话通知。
“恭喜你被我司创意一部录用了，请您明日上午九点来报到。稍后我会把聘书发到您的邮箱，注意查收哦！”
“好的。”
两人分别办理入职手续，相安无事，都认为对方落选了。
入职第一天，都没什么工作安排，主要是熟悉工作环境，熟悉工作内容，了解企业文化与业务，还有打听一下同事的八卦，以便融入团队。
梁赢被分到创意一部策划组，策划组的组长是姜禾。姜禾毕业于名牌大学，是广告学硕士研究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习惯性的单手五指并拢扶眼镜，非常有学者范。他把一些企业宣传资料发给梁赢，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梁赢请整个创意一部的同事喝奶茶，迅速的融入团队，获取到不少情报，关于上司易璟深的业务能力，比她之前了解到的更为优秀，确实是个很好的奋斗目标。
当天直到下班的最后一分钟，易璟深也没有露脸。旁边的同事汤邻是策划组里为数不多的女同事，她看到梁赢来了，特别开心，觉得有小伙伴了，上厕所也要喊上她，还跟她分享小零食。
“梁赢开会了。”汤邻推了推她的胳膊，拿起笔记本电脑、笔记本本子、笔。
“好，好。”梁赢也学着她带上这些东西，跟着去会议室开会。
会上，姜禾依照惯例向大家介绍了新入职的梁赢。大家得知梁赢也毕业于双新传媒大学，很惊讶，但得知她只是本科学历后，缩回了脖子，靠着椅背，平静地看着投屏。
“易总监慧眼识珠，梁赢一定有过人之处，日后大家要团结协作，把工作做好来。”姜禾帮她打圆场。
“汤邻，从明天开始，你先带着梁赢熟悉下工作流程。”
“好的。”
“梁赢，你明天开始跟着汤邻一块多学习学习，有什么不懂也可以问问其他同事。”
“好的。”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他们对已完成的项目进行总结，她自然是听不懂，也要微笑着配合鼓掌。
何竞这会已经下了地铁。第一天入职准点下班，办公室里没什么人，大部分人都出差了，梁霄只是交代了下属给他看了些资料。
他的感冒没有完全康复，偶尔会咳嗽两声。刚出地铁站，太阳还没下山，阳光照到他脸上，有点刺眼，他以手遮阳，朝住处走，沿街找虞航推荐的那家牛头粉店，转了一圈也没找着。
何竞给虞航发微信：我找不到你说的那家粉店。
虞航：往胡同里走，他们家的店门口挂了个木制牛头牌。
何竞诧异，走得有点累了：没有导航吗？
虞航：他们家是老字号，之前二房东带我去吃过一次就忘不了了，我强烈推荐他们家的粉，价格亲民，都是真材实料！
何竞单手撑着腰，额头冒汗。
虞航：我在地铁上了，十五分钟后就到。你先找个位子坐。
何竞往里走，胡同里有几户人家，楼房是老式的，排水管下方的地面是一层碧绿的青苔。道路越走越窄，迎面过来个人，也只能回退到最近的岔路口，或者两个瘦子侧身背对背勉强通行。
何竞不禁感慨，交通不便，难怪点不了外卖，可是哪个正常人会特地跑到这犄角旮旯里吃碗粉，光找路的功夫，人都要饿死了！
“大哥，问下这里有没有家挂着牛头牌的粉店？”何竞问路人。
路人给他指了方向，告诉他：“他们家店在二楼。”
费尽千辛万苦，何竞终于到了那栋楼的楼下。这栋楼有三层，一楼的铁门没上锁，入门即是楼梯，楼梯下方摆放着些杂物，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到了二楼就看到了门头挂着木制牛头牌，牌上刻着个字，字迹用的是红漆，红漆有点浅，估计有些年头了。何竞打开手机浏览器拍照识别出上面的字是小篆体的“食”字。
他穿过陈旧的透明塑料门帘走了进去，里面陈设简单但整洁。屋里摆了四桌，一桌可容纳四人，最多容纳五人，另一个人需要搬条塑料凳子在侧面坐着。柜台在最里面，他上前问正在刷视频的大姐：“老板，请问有菜单吗？”
老板娘抬起头，笑脸迎客：“第一次来吧，墙上贴着呢，你看看想吃什么告诉我。”说完又埋头刷视频。
墙上贴着一张红底白字的菜单价目表，一眼扫过去，在价目表的正上方写着“牛头粉店价目表”几个大字，菜品分为粉面类、汤类。粉面类二十道里面就有八道菜名后缀是牛肉粉。
这时候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从柜台的门帘里跑出来。
老板娘头都没抬，叫住她：“你作业写完了吗？”
小女孩边往跑边回答：“写了。”
何竞把菜单拍下来发给虞航，确定后点了一碗招牌牛肉粉和一碗酸汤牛肉粉。
等到两碗牛肉粉都上桌了，虞航背着他的胸包就来了，筷子都没拿就先喝了口汤，流露出特别满意的表情。
“我跟你讲，他们家的汤，一个字‘绝’，三个字‘太绝了’！”虞航赞不绝口。
“嗯。”何竞饿得慌，一会功夫就吃掉半碗招牌牛肉粉。
“新工作怎么样？”虞航问，“我听说创意二部的小姐姐特别多，是不是真的？”
“都出差了，让我看了一天的资料。”
“有看到梁赢吗？”
何竞正在喝汤，闻言呛了一口汤，咳嗽了几声，才算缓过来。
“我顾着熟悉新工作，忘了打听。”何竞接过虞航递过来的纸巾擦嘴。
此时，传来老板热情的声音：“小汤带朋友来了，吃什么？还是老样子吗？”
“这老板是不是重女轻男？我来的时候很冷淡，有女生来就这么热情。”何竞抱怨了几句。
“我也很少看到老板，之前来的时候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奶奶……”虞航抬头看向柜台，激动的拍对面坐着的何竞肩膀，“哇！两个小姐姐，她们朝我这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