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言灵觉醒的迹象

曼施坦因嘴角抽搐了一下，“等等，您不会是想用路明非其实在言灵共鸣方面更接近普通人类这种拙劣的借口，来糊弄校董会的审查吧？”

“啊，当然不是，”副校长摩拳擦掌，目露精光，“这个猜测是有理由的。”

“如果你认真研读了铜卷上的资料，应该知道一个信息，人类和白王是同期诞生的生命。由于人类本身没有任何龙类体系的力量，所以混血种的研究者一直将人类作为独立于龙类传承的一系。”

“但是我的老师，上一代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一直想要推翻这个说法，他认为人类同样是黑王直系，黑王在创造白王的同时创造了人类。”

“如果我们把黑王比作亚当，白王就是莉莉丝，四大君主这类初代种正是由亚当直系繁衍而来的使徒，而人类则是与莉莉丝同期出现的使徒。非如此无法真正解释混血种的存在，正如蚂蚁不可能和大象产生后代，人类与龙类必定同源！”

看着听得愣住陷入沉思之中的曼施坦因，副校长将手上雪茄的烟灰抖落。

“当然，他后来因为他的理论过于离经叛道被很多混血种当成疯子，在大多数混血种家族看来，龙血高贵，人类这种平凡的生物怎么可能是至强至暴拥有绝对力量的黑王创造出来的呢？”

“是啊，和龙类相比，人类脆弱得简直像是微尘。”曼施坦因轻声说。

“就像是一些宗教中的说法，人类，天使，撒旦归根结底都是‘神’不同的面，‘神’参照自身所创造的造物。”

“确实够离经叛道的，任谁也无法想象黑王还有人类这样一面吧……”

曼施坦因缓缓吐气，感慨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这和路明非无法响应言灵·皇帝的共鸣有什么关系？”

副校长点头，“借此，我想说的是，龙类并非完美无缺，他们被血脉支配，不得不互相吞噬，直至最顶端登上王座。”

“一个不被龙类血统束缚的稳定后代，或许正是黑王当时真正想创造的东西，真正的第五元素。白王和人类都是这场实验的失败品。”

“你可能不知道，在言灵·皇帝之前，我对路明非进行过龙文共鸣的测试，他对龙文的共鸣结果也很微妙。”

“路明非是独一无二的惰性元素，将来我们面对王座上的那些龙类，路明非将有绝对的优势。”

曼施坦因教授苦笑，“可明天3E考试怎么办？除了我，有谁会相信路明非不是血统有问题而是你说的变异了呢？”

“我相信路明非可以通过考试，无法共鸣不代表绝对无法识别，明天的考试会验证我的说法，你大可以用路明非明天的3E考试成绩和校董会交差。”

副校长的语气极度自信，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犹疑。

曼施坦因的态度缓和下来。

“好吧，我会等明天路明非的考试结果，如果他无法通过考试，校董会必然会派人来审查，到时候我也没办法。”

在电梯中目送曼施坦因离开后，副校长没有离开图书馆，而是踏上了通往图书馆地下冰窖的电梯。

卡塞尔学院有三条特别校规，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

作为储存炼金设备和危险武器的要地，“冰窖”可以说是整个卡塞尔学院警戒最严密的地方，其次是诺玛的中央主机控制室以及执行部。

不过作为副校长和首席炼金师，他当然有通行无阻的权限。

副校长来到冰窖底层，学院给它的代称是“湮没之井”。

在神话传说中，命运三女神就在这里纺织、拉伸和切断生命线，最终的最终，世间的一切在此湮灭。

这是个黑暗且空洞的巨大空间，卡塞尔学院之下的山体被挖空，凡能看到的部分都由结实的花岗岩构成，它们是天然的最坚实的建筑材料。

整个地面都由青铜浇筑而成，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槽线蜿蜒，像蛇一样互相缠绕蚀刻在地面上，槽里流动着经过炼金处理过的深青色水银。

近处粗略看下来没有规律的线条，拉远之后能看到神圣的几何形交错，花纹扭动纠结成难解的神秘符号，随着深青色水银的流动而不断闪烁流转。

如果从高处俯瞰，会发现它就像是从上方俯视时一颗繁茂巨树的树冠，以树干为核心四面八方延展成完美的圆。

这是由他亲手构筑的炼金术的绝对奇迹，当今人类炼金的极致，一个强大之极的“炼金领域”填充了整个“湮灭之井”。

“湮灭之井”里陈列着各种藏品，不知名的机械设备、表面刻满符咒的石函、甚至有被咒文和封条缠死的棺木，在炼金领域的压制下，它们安静得都像是死物。

副校长扫了一眼，“昂热这几年给这儿添了不少东西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是他从校医室拿来的一管血样。

新生入学都会有抽血体检，路明非的血在体检中的各项数值都很正常。

在真正的炼金术士眼中，这些检查项目根本无法说明任何问题。

他和曼施坦因的说法并不完全是胡扯，不过也确实是未经验证的东西。

副校长来到炼金领域的中央，以水银刻画下新的纹路，一道小型的临时炼金领域逐渐成型，四件炼金物品分别代表地水风火四大元素，排布于四个方位。

他从一个层层密封的匣子中取出一小块黄豆大小的透明“石头”，表情中露出一丝肉疼。

这可是真正的贤者之石。

用一块少一块。

确认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将路明非的血样滴在中央的贤者之石上。

几乎可以说是瞬间，炼金领域就有了反应。

嗡鸣——

不只是他刻画下的临时炼金阵，整个“湮灭之井”的炼金领域都在嗡鸣。

流淌的水银们顷刻间沸腾了，细小的银色水银滴在每一道“树枝”中跳跃起舞。

血色的光迅速侵蚀着整个炼金领域。

“我靠！”副校长瞳孔地震。

他迅速反应过来，口中吐出古老低沉的吟诵。

【言灵·戒律】

终于，在血光侵蚀完整个炼金领域之前，戒律生效了，整个领域慢慢安静下来。

副校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惰性元素？

路明非何止不是惰性元素，简直活跃的过分，说是行走的核弹也不为过。

他让芬格尔传出路明非对言灵·皇帝没有共鸣的消息，真正想掩饰的是——

路明非确实有言灵觉醒的迹象。

“昂热，大发了诶，你要我怎么帮你……明天可就是3E考试，我该相信路明非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