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子纷争毁了家

汪 洋

法律知识点：激情犯罪

2016年6月的一天傍晚，北方某城市一处高档住宅小区，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怀抱着一大堆小学课本，跪在小区的一片空地上。他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天气闷热无比，汗水已经浸湿了男人的衣裳，可无论旁边人怎么劝说，他依旧跪在那里纹丝不动。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会这副打扮跪在地上？他怀抱的小学课本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名叫陈航，是这个小区的一名业主，30多岁，在一家大型企业上班，工作稳定，收入不菲。前段时间，陈航在郊区给他父母买了一套房子，把二老从农村接了过来，一家团聚，尽享天伦之乐。他今天之所以在小区下跪，是因为受到了妻子杨慧的惩罚。陈航究竟犯了什么错？他的妻子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惩罚他呢？这事因他们的女儿上补习班逃课而起。

陈航和杨慧的女儿兰兰今年9岁，在一所市重点小学上四年级。杨慧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又住院做手术，杨慧在医院照顾，兰兰就独自上补习班，可她贪玩逃课，被老师发现，并打了电话给陈航。陈航听老师说明情况后，赶紧帮女儿打圆场，说是家里临时有事，忘了请假。可没想到，杨慧知道了这事，料定陈航是在帮女儿撒谎。

当天晚上，陈航刚下班回家，还没来得及换下西装，杨慧就怒气冲冲地冲上来质问这件事，陈航只好承认。杨慧让陈航摆明立场，要么就好好教训女儿，要么就抱着女儿的课本到小区罚跪，以此谢罪。看着妻子情绪激动，女儿吓得浑身发抖，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陈航心一横，抱起女儿的课本就冲下楼去，跪在小区的空地上。可孩子逃课，陈航庇护，妻子再生气，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让陈航难堪。陈航为什么甘愿受罚呢？这事还得从兰兰小时候说起。

杨慧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不便照顾孩子，杨慧又不想让农村的公婆带，就辞职在家自己带女儿。在杨慧的精心培育下，兰兰两三岁就会背几百首唐诗宋词，还能口算100以内的加减法，唱歌跳舞更是不在话下。兰兰所到之处一片赞扬声，大家都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神童，日后定能成大器。一些生产儿童用品的厂商还找到杨慧，想请兰兰做代言人。看女儿受到追捧，杨慧心里美滋滋的，她欣然答应，还做起了女儿的经纪人，收了好几万元的广告费。为了让兰兰更出色，杨慧带着她频繁参加各大电视台的选秀比赛。兰兰也很争气，屡屡得奖。女儿的优秀，让杨慧很高兴，她向陈航夸耀说自己教女有方，培养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孩子。陈航也觉得，妻子在教育孩子方面确实很有一套。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然而，好景不长，一切都在悄然发生变化。

兰兰上了小学。刚开始，凭着认字多、表达能力强，兰兰在班里还挺冒尖的。她越来越骄傲自满，样样都要争第一，事事都要她在前。有时候，老师表扬了别的同学，她就醋意大发，觉得那个同学根本没有她优秀。老师让别的同学回答问题，她也不高兴，认为自己的答案才是最正确的。老师注意到兰兰的心理变化，告诉她要谦虚，要团结同学。兰兰却觉得老师故意刁难她，反而更加讨厌老师，甚至不再认真听讲。很快，到了三年级，兰兰的成绩开始下滑，很多原本成绩不如她的同学都赶上了她。这让兰兰产生了逆反心理，开始有了厌学情绪，她一看书就头疼，一写作业就犯困，只要碰到与学习有关的事，她就一下子没了精神。杨慧觉得应该给女儿多报补习班，密集教育，迎头赶上。可陈航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女儿重新找回学习的兴趣，他提议亲自辅导兰兰，培养她的学习兴趣。想到陈航上学时成绩优异，杨慧就同意了。可事情远没有陈航想得那么简单。

每天，陈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陪兰兰做作业，杨慧还时不时抱来一大摞习题，给兰兰“加餐”，说是趁热打铁。别说是孩子，陈航都觉得快吃不消了。他想着法子给兰兰调剂。如果兰兰累了，陈航就停下来，给她讲故事，带她玩游戏。如果哪天杨慧不在，他就带兰兰出去玩。两个月后，兰兰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但学习成绩并没有明显好转。杨慧坐不住了，她埋怨陈航：“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把女儿的成绩提上来，你也别瞎折腾了，还是交给补习班吧！”看妻子态度坚决，兰兰也没之前那么厌学了，陈航就同意了。毕竟，这个家一直都是妻子说了算。可没过几天，家里又出事了。

原来，兰兰求胜心切，为了取得好成绩，她竟然考试作弊，被老师发现了。老师把杨慧叫到了学校，让她好好引导女儿。回到家，杨慧非常生气，罚兰兰不准吃饭，把所有试题抄五遍！兰兰边抄边掉眼泪。晚上，陈航加班回到家，听说女儿考试作弊，被妻子惩罚，赶紧到书房查看。看到女儿手里握着笔，趴在书桌上睡着了，陈航心疼坏了，他一把抱起兰兰，想把她放到床上，让她好好睡觉。可妻子却一把拦住他说：“睡什么睡！考试作弊还有脸睡！今天晚上这试卷必须抄五遍，你要心疼她，你和她一起抄！”说着，叫醒了兰兰。看妻子不依不饶，陈航只得放手。在妻子的坚持下，女儿只好打起精神，继续抄试卷。看女儿哈欠连天，陈航心疼极了。他一屁股坐在女儿旁边，赌气地拿起笔，和女儿一起抄了起来。看陈航这样袒护女儿，妻子更加生气，摔门走出了房间。

枯燥乏味的学习让兰兰烦躁至极，她迷上了漫画。为了缓解女儿的学习压力，陈航就背着妻子，偷偷给女儿买了好几套漫画书。一个周末，杨慧发现兰兰在房间里偷偷看漫画书，她非常生气。得知书是陈航买的，她一把抢过漫画书，撕得粉碎，扭头对着陈航嚷嚷：“以后，女儿的事你别瞎掺和！”看着心爱的漫画书被撕成碎片，兰兰委屈地扑进陈航的怀抱，大哭起来。陈航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对杨慧说：“女儿调剂一下学习怎么了？你别把孩子逼得太紧了。”杨慧却大吼：“你以为是在你老家农村呀，玩能玩出个啥名堂！现在城里的孩子哪个不得学这学那。要不是你当年学习好，我会看上你！说不定你现在还在农村种地呢！”听了这话，陈航心里烦透了。和杨慧家相比，两家确实是门不当户不对。自己出身农村，家境贫寒；杨慧从小就娇生惯养，家里有权有势。可这些年来，杨慧动不动就拿这个说事，让陈航觉得自己毫无尊严。他一把抱起女儿，冲出了家。两人一连冷战了好几天。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过几天，家里又出了一件大事。

一天晚上，陈航正在单位加班，突然接到了妻子的电话，说兰兰不见了！陈航焦急万分，他连忙拿起电话，到处打听女儿的下落。可老师和同学们都说，放学后没见过兰兰，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陈航匆匆往家里赶，他让妻子守在家里，说不定女儿晚点儿就会自己回来。可陈航一进门，妻子立刻迎上来，焦急地说：“女儿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听了这话，陈航觉得天旋地转，他拉上妻子，立刻去派出所报案。路上，陈航不停地责怪妻子：“都是你逼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知道后悔了！”杨慧一边哭一边说：“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要是和我建立统一战线，别让她觉得有靠山，能出这事吗？”

就在警方全力搜索的时候，陈航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打来这个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航的父亲。他说兰兰去了他那里，现在已经睡着了。年仅9岁的兰兰独自去了爷爷家，陈航和妻子怎么一点儿都没想到呢？原来，陈航的父母刚从农村搬来没多久，就住在陈航在市郊给他们买的新房子里，离陈航家比较远。兰兰平时上学忙，补课多，陈航只在父母刚来时，带兰兰去过一两次，他压根就没想到女儿会独自一人去爷爷那里。陈航的父亲说，兰兰说她太累了，不想回家，求爷爷收留她，让爷爷千万别给父母打电话，还把爷爷的手机藏了起来。爷爷知道杨慧管得严，又心疼孙女，也想让孙女放松一下，就没给陈航打电话。直到兰兰睡下，才给陈航打来电话。

听说女儿在爷爷家，小两口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一进门，杨慧对着公公婆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你俩到底是农村来的，懂不懂教孩子啊？不学习能行吗？难道一辈子像你们一样待在农村啊？”说着便执意要带走女儿。老两口见儿媳妇不高兴，又心疼孙女已经睡下了，就小心翼翼地说：“是是是，我们不对，可孩子已经睡了，要不，明天早上再来接走孩子吧。”杨慧一脸嫌弃地说：“怎么能这么惯着孩子啊，这次要是随了她，以后还不都得听她的！我就纳闷了，就你们这样的，养出陈航这样的儿子真是走大运了！不然，以你们家的条件，现在还娶不上媳妇吧。”陈航脸色铁青，他冲妻子大喊：“你还有完没完了！”看到两口子快要吵起来，陈航的父母赶紧拉住陈航，劝他少说两句。杨慧叫醒女儿，要带她回去，临走前还撂下几句话：“这半年，我不会再让她来这儿了，你们也别来骚扰她！”

回到家后，陈航彻夜未眠，回想着自己这段不如意的婚姻。陈航和杨慧是大学同学，他虽出身农村，家境贫寒，但成绩优异，连年获得学校的各项奖学金。杨慧成绩平平，但家境很好，杨慧的父母快40岁才生下她，她从小就刁蛮任性。大学时，杨慧对陈航展开猛烈追求，禁不住她死缠烂打，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毕业后，两人就结了婚。陈航知道自己家没钱，杨慧的父母买房买车给女儿当嫁妆，给小两口办了个风光的婚礼，还托人给自己安排了工作，对此他一直很感激。正因为受了妻子娘家的恩惠，两人的地位从一开始就不平等。女儿出生后，妻子非要揠苗助长，加班加点给女儿补习，可作为父亲，自己却连决定女儿休息时间的权利都没有！就连女儿一直梦想能去看大海，痛痛快快地玩一次的心愿，都无法帮她实现！陈航觉得，这个家就像一艘暴风雨中的小船，不知还能航行多远。接下来发生的事，终于把这艘小船推向了深渊。

这天，陈航下班回家，妻子正在厨房做饭。刚一进门，女儿就神神秘秘地把陈航拉进了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告诉陈航，她的语文试卷发下来了，才考了70多分。陈航一下子明白了，试卷是要家长签字的，妻子要是知道了，女儿少不了又要加班加点做题。他二话没说，拿起笔给女儿在试卷上签了字，小声嘱咐女儿明天早点儿到学校，订正试卷，免得被妈妈发现，又要折腾一个晚上。兰兰扬起小脸，一脸感激地看着陈航，拼命点头答应。

第二天，陈航起了个大早，把女儿送到学校。他刚到单位的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一接电话，只听杨慧劈头盖脸地吼道：“好你个陈航！学校校讯通平台上说，语文试卷已经发了。我刚刚问了老师，他说兰兰成绩不好，还说你已签名了，你是故意骗我，故意袒护她吧！今天咱俩必须把这事说清楚，要么你回来，要么我去你单位找你！”因为担心杨慧找来单位影响不好，陈航立刻冲出办公室往家里赶。

刚一进家门，杨慧就扑上前去，对陈航又撕又打，把陈航的眼镜都扯到了地上，嘴里还不停地骂：“你还想不想过啦？你干脆滚回老家，和你没出息的爹娘一起过吧！我要和你离婚，让你这辈子别想再袒护你女儿！”陈航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一把将妻子推倒在地。见一向老实的陈航竟然推了自己，杨慧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敢打我！我真瞎了眼，找到你这个窝囊废！就算你学习再好，也改不了乡巴佬的本性！要不是我们家，你永远和你爹娘一样没出息！”说着，她扑上前去，拼命抓打着陈航。陈航急了，他冲上去死死地掐住杨慧的脖子，杨慧的四肢慢慢地耷拉了下来。陈航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瘫软在地。

自己杀人了，肯定要面临法律的严惩，女儿该怎么办呢？岳父岳母年龄大了，自己的父母又刚从农村来，谁来照顾女儿呢？陈航突然想起，女儿从小到大最大的心愿就是去看大海，可因为上学忙、补课多，至今还没有达成心愿。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陪伴女儿，陈航决定在判刑之前，带女儿实现心愿。想好后，陈航把妻子抱上床。怕尸体产生异味，他把家里所有的空调都调到最低温度，又向单位请了假，还给双方老人打了电话，谎称有个出差的机会，全家一起出去玩两天。然后，他就直奔女儿的学校。听说爸爸要带自己去看大海，兰兰兴奋极了，她挥舞着双臂，紧紧地搂住爸爸，还天真地问，妈妈会不会不高兴？陈航看着女儿天真的小脸，心疼地说：“不会了，妈妈再也不会逼兰兰了。”

就这样，陈航带着女儿，一路向南，来到大海边。兰兰前所未有地放松下来，她追着浪花，踏着海浪，欢快地奔跑。陈航陪着女儿，在海边放风筝、吃烧烤、参加篝火晚会、住帐篷，看着女儿一脸满足地在他怀里慢慢睡着，陈航泪流满面。两天的时间太短暂了，他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可一旦停下来，他又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年迈的父母和可怜的女儿。两天后，陈航把女儿送回学校，对女儿交代说，他被单位公派出国，妈妈也要一同前往，很久才能回来，还说爷爷奶奶会照顾她。兰兰拉着爸爸的手，不舍地说：“爸爸，放心吧！我会听话！你和妈妈早点回来！”

随后，陈航来到父母家，向他们道出了杀害妻子的实情，并告诉他们家里的银行账户和密码，嘱咐他们留下一部分抚养费和养老钱，把剩下的全部都给妻子的父母，弥补他们的创伤。临走时，陈航跪倒在地，含泪给父母磕了三个头，托他们一定替他把女儿好好抚养长大，恳请他们千万不要告诉女儿实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抱头痛哭。陈航含泪告别了父母，去派出所自首。

很快，警方赶到陈航家，找到了杨慧的尸体，通过现场勘验及法医鉴定，证实了陈航掐死妻子的事实。听到这一噩耗，杨慧的母亲当场昏倒在地，她无法相信一向老实的女婿，竟然会亲手杀了杨慧。杨慧的父亲更是悲痛欲绝，无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他们非常后悔，连说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他们也有责任。女儿一向强势，经常羞辱女婿，对兰兰也没有采用正确的教育方式，可他们没有及时劝阻，最终酿成了今天的悲剧。他们没有收下陈航的赔偿款，说要留给兰兰，还说孩子已经没了妈妈，不能再没有爸爸了，他们会向法官求情，保住陈航的命。亲家的宽容让陈航的父母非常感动。然而接下来，四位老人就兰兰的监护权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兰兰的姥姥姥爷说，爷爷奶奶来自农村，没有和兰兰生活过，兰兰应当由他们来抚养。兰兰的爷爷奶奶却觉得，姥姥身体一直不好，前段时间又刚做了手术，姥爷本就照顾不过来，也就没有精力再照顾兰兰。

应该说，双方说的都有些道理，那么兰兰的监护权到底应该交给谁呢？这就涉及一个法律知识点：监护人的确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二十七条规定：“父母是未成年子女的监护人。未成年人的父母已经死亡或者没有监护能力的，由下列有监护能力的人按顺序担任监护人：（一）祖父母、外祖父母；（二）兄、姐； （三）其他愿意担任监护人的个人或者组织，但是须经未成年人住所地的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或者民政部门同意。”第三十一条第一款规定：“对监护人的确定有争议的，由被监护人住所地的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或者民政部门指定监护人，有关当事人对指定不服的，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指定监护人；有关当事人也可以直接向人民法院申请指定监护人。”

根据上述法律规定，未成年人的父母已经死亡，或者没有监护能力，他的祖父母、外祖父母，或兄、姐，都有监护权，具体由谁监护，应从有利于孩子的角度判定。如有争议，可以由居委会或村委会指定，实在不行，还可以由法院指定。本案中，兰兰是独生子女，妈妈已经去世，爸爸将被判刑，姥姥姥爷自顾不暇，爷爷奶奶也确实没照顾过她，双方各有利弊。当地居委会组织双方进行调解，希望他们能协商确定。

最后，双方老人决定各自卖掉现在住的房子，在兰兰家所在的小区再买一套，同住一个小区，共同抚养兰兰。爷爷奶奶负责接送，姥姥姥爷负责照看孩子的生活和学习，尽最大努力减少对孩子的伤害。

很快，公诉机关以故意杀人罪将陈航起诉到法院。法院经审理认为，陈航犯罪后，主动投案自首，并积极赔偿，取得被害人家属的谅解，最终判决陈航构成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

宣判后，陈航痛哭流涕。他决定好好改造，争取能早日见到女儿，用余生好好孝敬四位老人。再看看兰兰，尽管老人们小心翼翼地保守着妈妈已死、爸爸坐牢的秘密，但她好像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经常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从来不给她打电话，也不和她发微信消息或视频，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忧郁，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天下父母的心愿，但每个孩子都有各自的兴趣和特点，做父母的，要帮助孩子找到自身兴趣所在，扬长避短。当孩子疲惫不堪的时候，父母应该尽快调整教育方式，减轻孩子的负担。另外，逃避、冷战也不是解决夫妻之间问题的有效方法，及时沟通才能避免矛盾激化。这样，孩子才能健康成长，夫妻才能和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