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神共轭
伊凡娜闻言很是愣了一会儿。
长官是特级探员，想要在他面前隐瞒过去，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没想到长官会是这么一个温和而宽容的态度，与以往的严厉强硬截然不同。
轻吸一口气，伊凡娜迎着哈罗德的注视，开口说道：
“长官，我刺探到情报，丹德尔·斯坦顿暗中完成了晋升，已是五阶邪术师，并准备在近期发动血杯秘社的所有力量，通过血腥杀戮和散播瘟疫的方式，血祭隐山市，迎……虚无之灵的神子降生！”
哈罗德神情不变点头：
“这件事不用太过担心，血杯秘社已经被彻底剿灭了！在你发出求援之前，文森特·罗德里格斯便率领另外四个特勤组，对血杯秘社的残余据点展开了最为彻底的清剿行动。除了丹德尔·斯坦顿重伤逃脱，血杯秘社其他邪教徒全部斩杀！”
“啊？”
伊凡娜顿时张大了嘴巴。
这个变化来得太过突兀了，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啊。
片刻后，她怔怔问道：“怎么做到的？”
哈罗德摇头：“我也只得到了简报，还没回局里了解详细经过。但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是文森特·罗德里格斯利用你做了定位，并启用了七阶奇物‘无暗天幕’；二是这次行动的首要目标并没有达成。”
“首要目标？击杀丹德尔·斯坦顿吗？”
“不是。击杀丹德尔只是这次行动的兜底目标，也没完成，呵呵……”
听着长官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伊凡娜挑了挑眉，转而追问道：“长官你还没说首要目标是什么呢。”
哈罗德语气古怪回道：“文森特·罗德里格斯想追索邪神‘虚无之灵’的眷者。”
伊凡娜登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追索邪神眷者的任务，代理主管一开始交给了黑斯廷斯特勤组来着。
只不过她和其他探员先是故意忽略，后又被自首的特里·欧文一番供述，将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血杯秘社和丹德尔·斯坦顿身上，所以压根就没认真对待这个任务。
谁曾想，代理主管的野心这般大，竟然真的在追索邪神眷者！
他一直这么勇的吗？
这时，哈罗德冷不丁问道：“伊凡娜，你对邪神眷者和邪神信徒怎么看？”
伊凡娜心里一惊，尽可能云淡风轻回道：“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信奉邪神，要搞什么血腥祭祀、毁灭世界的事。大家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不好吗？”
哈罗德冷笑一声：“隐山大学一位心理学教授提出过一个概念，叫悖逆型人格障碍，但是我觉得它的另一个称呼更准确，反社会型人格！这些信仰邪神的邪教徒，有一个算一个，脑子都有大病！”
伊凡娜翻了个白眼：“长官，你好歹是四阶战斗大师，身、心、灵之间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脑子和心理划等号？”
战斗大师是战士这个职业的现代称呼，不仅拥有高超的武艺，精通各种冷兵器战斗技巧，也与时俱进，将枪械、炸药、火炮纳入战斗体系当中。
在正面作战能力和攻坚能力上，只有狂战士、圣武士能与之媲美。
哈罗德并不在意伊凡娜的吐槽，处理好她胸腔里面的内伤以后，拿出一管药膏涂抹在肌肤表面，开始处理外伤，随即没个正形调侃道：
“伊凡娜，你这两天可是吃大亏了，里里外外都被我摸了一遍。”
伊凡娜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血肉模糊的，你爱摸就摸。”
“呵呵……”
哈罗德笑了笑，挺满意成功把伊凡娜的情绪调动起来的荤笑话，旋即突兀问道，“昨天是谁从丹德尔的手里救下了你？虚无之灵？”
伊凡娜愕然一怔，嘴巴张了张，彻底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陷入沉默。
哈罗德手上动作不停，涂抹完药膏，又拿出纱布和绷带进行包扎，耐心等待。
庇护伊凡娜保住性命、遮掩存在感的力量太过诡异，他必须有此一问。
伊凡娜非常理解长官的做法，知道这个问题回避不了。
在胸膛的伤势处理好以后，她沉默起身，接过长官递来的恢复生命力的药剂，缓缓啜饮，同时沉思该如何回答。
这个过程中，哈罗德依然非常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出声催促。
不过态度也非常鲜明，伊凡娜必须给出一个答复！
饮完药剂，伊凡娜叹息一声，幽幽反问：“长官，你说虚无之灵真的是邪神吗？”
哈罗德眼中登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深吸一口气，哈罗德沉声说道：“我这次去总部述职，顺带参加了一场会议。主持会议的是总部的几位神学专家，圣主教团派了两位红衣主教参会，天父教团、地母教团和唯一真神教团也派了重要人物到场。”
伊凡娜知道长官不会在这时随便提起这个话题，插话问道：“会议得出了什么结果？”
哈罗德语气复杂说道：“总部从血杯秘社历来做下的种种危害联邦安全的事件出发，认定‘虚无之灵’是一尊邪神！但是四大教团的人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只暂时承认，‘虚无之灵’是外域神祇，是否定性为邪神，需要等待神谕。”
“外域神祇。邪神。”
伊凡娜呢喃着这两个词，若有所思，旋即问道，“长官，总部和四大教团的分歧，你怎么看？”
哈罗德不答反问：“你去过神洲天朝吗？”
伊凡娜摇头：“他们不是几十年前就封锁海疆，不与西方世界交流了吗？长官你去过？这件事和神洲天朝又有什么关系？”
哈罗德说道：“我从一位去过那里的圣主教团苦修士口中了解到一个消息，神洲天朝的人普遍认为，神是可以由信徒塑造的！这个理念，近年来在西方宗教界也有类似说法，叫人神共轭论。简单讲，就是神的神性引导着信徒的行为，向善或为恶，而信徒的善行或罪孽也在塑造神的神性！”
伊凡娜霍地转过身，怔怔地看着哈罗德的眼睛，惊呼出声：“怎么可能？这是在渎神！”
哈罗德却不理会下属的震惊，猛地拉回话题，认真叮嘱：“伊凡娜你记住，只要‘虚无之灵’没有亲自出手铲除血杯秘社，又或者仍有其他信奉祂的邪教徒在反社会地搞事，对人类来讲也好，在联邦政府和特调局眼里也罢，‘虚无之灵’就是邪神！”
伊凡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她听懂了长官话里话外的意思。
片刻后，伊凡娜语气复杂说道：“长官，今晚是你及时出手救了我。”
哈罗德满意地点点头：“回到局里，不管谁来问你，都一口咬定这个说法，特别是文森特·罗德里格斯！”
“嗯。”
伊凡娜点头答应。
然后看着天边即将升起的旭日，猛地发现了一个盲点，立即说了出来：
“长官，血杯秘社信奉的不是封印物‘猩红血杯’，和窃取‘虚无之灵’的权柄篡造出的类邪神存在‘复仇之灵’吗？
他们不是‘虚无之灵’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