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山神祭

不多时，船队离开了村子，驶到了溪江上，随后向东面继续航行。大约2个时辰以后，船队拐入一条相对狭窄的河道。此河名叫“丽麂水”，河底长着很多细长的水草。这水草名叫“育沛”，据说可以预防蛊虫。（《山海经》中记载：丽麂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海，其中多育沛，佩之无瘕疾。）

说来也奇怪，当船队进入丽麂河不久，原本晴朗的天空，竟变得阴沉的下来。并且河流两岸逐渐的升起了一些水雾。岸上原本就茂密的丛林，在水雾的覆盖下，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

“吼·····”突然，林间传来了一阵野兽的低吼声，使得船队的武者们都警觉了起来。头船上，林萧拿出一面令旗，向船队发出一个指令。各舟上，擅长使用暗器的武者心领神会，只见他们高高跃起，向两岸投掷大量的暗器。

突然，林间一阵骚动，随后飞出了一大群鸟，它们愤怒的攻击着船队。这些鸟叫做“灌灌”，据说佩戴它们羽毛能让人不迷惑。如果受到惊吓，灌灌就会攻击人。索幸这妖兽战斗力不强，在和武者们纠缠了一段时间后，就飞走了。（《山海经》中记载：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如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众人一看只是虚惊一场，就让船队继续航行了。可当他们走远以后，树林中出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紧接着，无数双红眸出现在河的两岸，密密麻麻连成了一片，仿佛是无数个血红的窟窿。突然，它们传出了恐怖的低吼“吼·······”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航行，船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招摇山的山脚下。大家要从这里上山，再走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祭祀的地方了。不过这时，众人发现天气变得越来越阴沉，山林中的雾气也越来越重。

林通抽着烟嘀咕道：“看来天公不作美啊。”

一旁林萧点点头说道：“希望，赶在下雨前完成祭祀吧。”

林通点点头说道：“眼下，只能如此了。”

说罢，林萧继续带领族人赶路。半个时辰后，人们来到了一处河谷。叶枫看着四周的景象，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无意间抬头望去，发现了震惊的一幕。河滩对面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石像，这个石像足有10丈高，上面布满了青苔和一些藤蔓植物。这石像附着在着水流冲刷的痕迹，看上去十分的古老。并且石像的造型也很特殊，它像一只站立着的雄鹰，但是却长着一颗龙头。

没错，这就是叶枫当初遇到白鹿的地方！

此时，叶枫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一直以为当初的那个河谷，是在另外一个时空。但现在却出现在自己眼前。叶枫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是一开始遇到兕兽的时候？还是遇到白鹿以后？或许自己只是在做梦，可梦怎么这样真实呢？到底哪些是真实，哪些是梦？叶枫也没有头绪，他甩了甩头索性不去想了。

“叶枫哥哥，怎么了？”一旁的菲儿看叶枫心神不宁，于是问道。

叶枫抚着女孩的头，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个石像有点眼熟。”

菲儿看着石像，骄傲的说：“这就是伏宿神，他世代守保佑着我们村子。”

说话间，萨满婆婆走到了石像前，她将三禽和一块玉璋埋在了土中。然后，婆婆拿出一些盛满稻米和美酒的青铜器具，虔诚的放在石像前。她又在地上放置了一张白菅做的席子，将它当做山神的席位。随后，婆婆对着席位做了三跪九叩大礼。其余的人，也在村长的带领下，单膝跪地以示敬意。（《山海经》中记载：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其祠之礼：毛用一璋玉瘗，糈用稌米，一壁，稻米、白菅为席。）

萨满婆婆行完礼以后，戴上了那面特殊的戴鸮脸面具，随后跳起了祭祀舞蹈。一旁，乐队也配合舞蹈的节奏，演绎古老的曲调。只见，那萨满婆婆一边跳舞，一边唱出祭祀的歌曲：

鸥鵲在泾，伏宿来燕来宁。尔酒既清，尔肴既馨。伏宿燕饮，福禄来成。

鸥鵲在沙，伏宿来燕来宜。尔酒既多，尔肴既嘉。伏宿燕饮，福禄来为。

随后，一旁的乐师们合唱道：

鸥鵲在渚，伏宿来燕来处。尔酒既湑，尔肴伊脯。伏宿燕饮，福禄来下。

鸥鵲在潀，伏宿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伏宿燕饮，福禄来崇。

鸥鵲在亹，伏宿来止熏熏。旨酒欣欣，燔炙芬芬。伏宿燕饮，无有后艰。

仪式一直进行到傍晚才结束。好在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这让林萧松了一口气。就当人们准备回家时，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