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唯一的底气
不知不觉到了正午时分，下午还要上班，我不可能空腹去上班，虽然我这一段时间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但我深知火锅店的工作并不轻松，所以我必须填饱自己的肚子，我确实应该吃一顿午饭了，无论如何我都得填饱自己的肚子才行，我一边走一边开始留意街边的餐馆，其中一个名叫『来往客』的川菜馆吸引了我，我还顾不上多想，我的脚就不听使唤的走进了来往客川菜馆，我以前也吃过川菜，川菜的特色多半都以麻辣为主，我特别喜欢这种又麻又辣的感觉。
这家店的生意不是很好，哪怕店内有特别盛行的快餐，我一直是一个节省的人，我本来想点一个炒菜，可最便宜的都要十二块钱，哪怕只是一个素菜而已，我认为快餐比较便宜，只要九块钱一份，为了节省三块钱，我只能勉为其难的选择了快餐，说实话一份快餐的分量并不多，我其实没有吃饱，但我又不好意思去添饭菜，我只能委屈自己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吃完饭以后，我也没有多做停留，我快速的从来往客川菜馆出来了，我摸了摸有些扁平的肚子，心里的委屈始终无法向人诉说，为了省钱我没少坑自己，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我一直都只能饱受这种没有钱的苦楚的日子，没有人会同情我，因为我有手有脚，在别人看来我至少四肢健全，我并不缺乏劳动力，我一直认为就算不缺乏也得有用武之地啊，生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目前已经三十岁了，我还没有一点积蓄，这是所有年轻人都会困扰的事情，没有钱的日子比死都要难受，如果有什么无法抵挡的变故袭来，我真的会备受煎熬。
没有钱的日子太窘迫了，想去的地方没法去，想要的东西不能买，我都囊中羞涩了十几年了，我也已经慢慢习惯过来了，只是我的母亲年岁近七十了，我始终没有尽到一点孝心，我或许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至少在别人看来是如此。只要有了钱，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简单，只要没有钱，很多事情都会难上加难，也许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一百万加持自己的都会是穷人，道理确实很简单，而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
街边有一个小型的书店，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我想去看看书，虽然我的文化水平很低，但书中的大多文字我还是能够认识。虽然兜里没有几个钱，但是我索性没有犹豫，我干脆走了进去，我不知道这个书店的规矩，我以前也去过书店，那些书店的规章制度大致相同，好多书都是免费阅读，我猜想这个书店也应该差不多。
书店老板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脸上的皮肤特别的粗糙，我猜想他的前半生可能过得并不如意，我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他的手也很粗糙，他的整体皮肤黝黑，他突然注意到我在扫视他，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可能是碍于职业素养，他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忍不住问我，“你是来看书的吗？我这里可以办一个会员卡，办了会员卡会优惠很多，这个书店的书可以随便看，费用也很低，两块钱一个小时。”我听他这样一说，我才看到柜台后面有一个玻璃柜，那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而柜台前面放了五六个木质的书架，那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我有些疑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柜台前面和柜台后面的书籍分开，难道那些书有什么不同之处吗？我只是这样猜测，如果他把所有书籍都放在柜台前面的书架上都可以了啊，更何况柜台前面的书架还有一些空挡，这不是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吗？
我指了指柜台后面的那个玻璃柜，我忍不住问老板，“那后面的书都是一样的价格吗？都是两块钱一个小时的吗？”这个老板做生意的方式有些别具一格，我确实嫌贵，这么小的一个书店，价格却这么贵，我以前去的那些书店从来都没有像这里的书店这么揩油，那些书店里的书都是免费看，如果看上哪本书就掏钱买，那些书店从来都不会赚取小时收费的这种无稽之谈。
书店老板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一副浅笑的模样，“这个柜台后面的书只有会员收两块钱一个小时，如果不是会员那必须是三块五毛钱一小时，还有柜台前面的那些书籍要收三块一个小时。你需要办一张会员卡吗？”我挺佩服这个书店老板，他赚钱的模式有些令人咂舌，现在这个社会的形式已经变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像每个书店的赚钱模式都不一样。
我实在有些忍受不了，这个书店简直就是黑店，我有些看不惯书店老板的那副嘴脸，但我又无可奈何，我只能耐着性子问书店老板，“办一张会员卡多少钱？你这个书店这么小，价钱还那么贵，无论如何有些说不过去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书店老板，以前那么大的书店也没见这么赚过钱啊，我认为这个书店老板有些仗势欺人。
书店老板乐呵呵的看着我，他可能把我当做一个待宰的羔羊了，我可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只见他大手一挥，嘴里像吐不出象牙，“我这里一直都很实惠，会员卡最低充三十，你如果有钱，我也不介意你充几千或几万。”他说的是什么话，我的头脑可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我再有钱，我也不会充几千或几万那么多的钱，我又不是什么冤大头。
这个书店老板应该是掉钱眼里了，他挣钱的方式让我感到唏嘘，我总觉得这个书店老板是一个下黑手的主，我惹不起但也躲得起，我索性不再搭理他，我快速的走出了书店，现在的书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呢，我实在是消费不起了，我就不相信杭州就只有这么一家书店，我虽然比较爱看书，但我完全没有失去理智，我现在深知一个道理：“想要满足自己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样的实力。”我身边没有多少钱，我真的消耗不起，两块钱一个小时的阅读费对我而言是一种奢侈，我根本就舍不得花那样的冤枉钱。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班，我在街上游荡，街道上的人很多，他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此时的我总感觉很孤独，我始终无法拒绝这种孤独感。我活了这么多年，确实还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现在的这些人多半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人，特别的现实，根本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够接受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个包子铺，我确实还没有填饱肚子，我猜想下午上班肯定会感到饥饿，于是我买了两个肉包，说实话我有些后悔没有在先前的那个餐馆添饭菜，如果那个时候吃饱了，就不会再来买肉包了，毕竟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最近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又瘦了，我的体重可能还不足一百斤，这两年里，我确实瘦了很多。我一边走一边吃，两个包子很快塞进了我的肚子里，我此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只是这种感觉久违了好久。
我刚吃完包子，就被两个女孩拦住了去路，我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虽然这两个女孩都有些眼熟，但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本来不想理会，可她们就是拦在我的前面不让我走，我有些微微怒火，却又不想发作，我忍不住问她们，“你们到底是谁啊？我们认识吗？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实在有些纳闷，我真不知道这两个女的有什么意图，如果想要打劫，我可拿不出钱财，我思来想去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女孩用犀利的眼神盯着我，我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另一个女孩解开了我的迷惑，“叶君尘，你到底是什么眼神，你连我们两个都认不出来了，我们可是你的初中同学，我叫崔梓露，她叫李芸汐。”我对崔梓露跟李芸汐的印象并不深刻，初中时期我们很少说话，就算彼此见了面也显得很生疏，如果非要她们跟我说话，其实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崔梓露和李芸汐，真的是变化好大啊，她们化了很浓的妆，我根本瞧不清楚她们原本的模样，我确实已经认不出她们了，我记得初中时期自己跟她们的关系很寡淡，读书时期她们总喜欢挖苦我，还特别喜欢嘲笑我，因为我的家境贫寒，她们一直都瞧不起我，如今就算见了面，我也只是把她们当作陌生人而已。
怎么会这么的冤家路窄，我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们，虽然她们一直看不起我，但好歹大家也是同学一场，我不应该太冷漠，我忍不住问她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这边旅游的吗？”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苏和浙江这边的风景确实很不错，来这边旅游的人特别的多，而崔梓露和李芸汐能来这边其实也并不稀奇，只是杭州这么大，我们怎么会这么容易遇到的呢，上一次遇见了张致梁，而这一次，竟然又遇见了崔梓露和李芸汐，缘分这种东西真的一言难尽。
崔梓露没有说话，李芸汐可能不想隐瞒我，李芸汐实话实说，“还不是张致梁说你在杭州这边，当时我和崔梓露在武汉，其实我们过来这边是想看你的笑话，我听张致梁说你在这边混的不好，而且还欠了债，我真的有些想不明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你怎么还是那么的穷。”李芸汐的话让我很难平静，我没有想到她们竟然是专程来看我的笑话的，为了看笑话竟然从武汉来到了杭州，我真是三生有幸竟然遇到了这么奇葩的同学。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似乎已经活成了一个笑话，而且还有人愿意专门从武汉跑一趟来看我的笑话，我有些不想搭理李芸汐，我转过头问崔梓露，“崔梓露，你也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我确实活得很艰难，我有很多次都快要撑不下去了，可是很庆幸，我到现在还没有被饿死，你们是不是觉得很遗憾？”我以前还喜欢过崔梓露，只是那种喜欢里又带着一些厌恶，而且也只是短暂的喜欢过而已，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我已经不喜欢崔梓露了，对于我而言，我真的不适合喜欢别人，我应该把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
崔梓露有些左右为难，崔梓露可能不想伤到我的自尊心，崔梓露忍不住安慰我，“叶君尘，你别太较真了，李芸汐跟你开玩笑的，你过得不好，我们也很不好受，只要你肯努力，一切都会好的。”崔梓露不再像以前那样蛮不讲理了，崔梓露不再挖苦我了，可能崔梓露已经变得更成熟了，崔梓露以前能犯错完全是还没有长大而已，我不应该计较那么多，我只能够自我寻求安慰，崔梓露和李芸汐曾给我带来的心理伤害让我永远都抹之不去，此时的我甚至有些厌恶她们。
李芸汐拍了崔梓露一下，李芸汐一副瞧不起任何人的模样，李芸汐的言语里全是对我的攻击，“梓露，你不要跟他说那么多，他本来就是一个社会的败类，没有人会帮他这种人，他指不定会穷一辈子，我们不要跟他啰嗦了，免得沾到他的晦气。”我已经气的咬牙切齿，李芸汐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的插在我的心脏，而我却只能够怒视着李芸汐。我从来都不喜欢打人，尤其是女人，只是我的拳头已经捏的很紧，就差没有落在李芸汐的脸上了，我挣扎了很久，我始终还是下不去手，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打过人，我最不喜欢打女人了。
崔梓露觉得李芸汐这样说话有些过分，但崔梓露已经来不及堵住李芸汐的嘴，崔梓露无可奈何的看着我，我不想跟崔梓露对视，我把脸转向了一边，崔梓露只好跟我道歉，“叶君尘，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有堵住李芸汐的嘴，你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个人说话从来都不经过大脑，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恶意。”李芸汐确实没有什么恶意，就只差没有把我气的吐血了，李芸汐的言语攻击确实让我很难受，我多么希望从来都没有李芸汐这样的同学，李芸汐不是我的同学，李芸汐更像是一个仇人，一个我不愿意再提起的陌生人。
我气得面色发紫，李芸汐说的那些话就像利刃一样扎在我的心脏，我说什么也不能原谅李芸汐，我忍不住吼她们，“够了，我并不欠你们任何东西，你何必说话尖酸刻薄，跟你们同学一场是我的过错，从今以后我就当没有你们这样的同学。”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李芸汐，李芸汐为什么那样诋毁我？我实在有些想不通透，我也不想继续深入的想下去。
李芸汐突然恼羞成怒，李芸汐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李芸汐的话语里全是讽刺，“叶君尘，你不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个笑话吗？你的妈不应该把你带到这个世上，你多活一天都是罪过，我劝你永远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你最好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不知道李芸汐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绝情寡薄的话语，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李芸汐，虽然我们是同学，可是我们之间连一点同学的情意都没有。
崔梓露陷入了我跟李芸汐的这种僵局之中，李芸汐已经把话说的很绝决，我不想原谅李芸汐，而崔梓露已经无法和局，崔梓露有些无可奈何，崔梓露总是会忍不住来劝我，“叶君尘，你不要听李芸汐胡说八道，她那个人总喜欢开玩笑，你不要把她的话当真，我们来杭州的目的，其实是来见客户，我们不是来看你的笑话，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不如意的时候，我们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崔梓露终于说出了实话，原来她们两个人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可我始终有些不敢相信，李芸汐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因为李芸汐的缘故，我甚至有些不想搭理崔梓露。
我不知道崔梓露是在安慰我，还是说的是事实，我嘴角挂起一抹冷笑，我就知道像李芸汐那样的同学始终就是见不得我过上一天好日子，李芸汐跟崔梓露的关系那么好，虽然她们两个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我始终不太相信崔梓露，崔梓露的安慰我宁愿不接受，“你跟李芸汐的关系那么好，到底是不是开玩笑，你都分辨不出来了吗？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确实出身贫寒，我如今也没有摆脱贫寒，即使是这样，我没有找你们借过一分钱，你们有什么资格取笑我。”这一次，李芸汐确实太过分了，李芸汐说的那些话我实在是接受不了，我跟李芸汐不是一路人，李芸汐对我的人身攻击确实太过分了，我确实无法原谅李芸汐。
我不想再跟她们有任何的纠葛，我把李芸汐推到一边，我快速的逃离了现场，如果继续留在那里，李芸汐一定会说出更过分的话语，我惹不起只有躲得起。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下午一点三十分左右，距离上班的时间不多了，我只能往川南火锅店的方向赶去，有了这一次的见面之后，我再也不想见到李芸汐那种人，李芸汐不仅仅只是辱骂我，而且还侮辱我的人格，我再也不要跟李芸汐有第二次的见面纠纷。
今天的太阳光线特别的强烈，我都出了一身的汗水了，夏天是最难熬的季节，川南火锅店的生意那么兴隆，我猜想自己可能有些忍受不了那种炎热的气氛，无论如何，我都要认真的做下去，为了挣钱不管什么样的苦痛我都要熬下去，只要母亲不再为我担忧，我的内心也就踏实了。
我去到川南火锅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这个时候的火锅店还有十几桌顾客，我刚走进火锅店，小陈就看见了我，小陈向我招了招手，我知道小陈的意思，然后我就跟着小陈一起去到了火锅店的杂物间，小陈递给我两件衣服，那是火锅店的工服，小陈只是叮嘱了我一句，“我们这里上班要穿工作服，你记得上班的每一天都要穿。”小陈扔下这句话之后就走出了杂物间，只留下我对着杂物间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叹气。
换上工作服以后，我就去到了火锅店的大厅，大厅里的四号桌的客人刚走了出去，我就跑过去收拾客人用过的碗筷，把碗筷放好以后，我就拿起扫把开始扫那桌的垃圾，这本来就是服务员分类的工作，我做的有模有样。
小陈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小陈在帮客人端茶递水，我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小陈，而小陈没有发现我的狼狈，每当我想到自己的条件，我的内心总是不能平静，小陈是一个难得的女孩，只是我可能配不上小陈，我不是一个值得小陈托付终身的人，我有自知之明，我只能把自己的心意收敛起来。
这家川南火锅店的火锅用了什么大料，那股香味扑鼻，实在太浓郁了，我还从来都没有在外面吃过火锅，以前在家里煮过，但那根本就不能跟正式的火锅相提并论。因为太穷的缘故，我错失了很多享受生活的资格，我看着小陈忙碌的身影，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我有些心疼这样的女孩，这个低声下气的工作小陈是怎么挺过来的，我有些好奇。
现在这个社会，像小陈这样吃苦耐劳的漂亮女孩不多了，好多女孩用自己的这种漂亮的独有特质去做一些轻松而又高工资的工作，小陈不应该不施展自己漂亮的潜质，我觉得浪费了真的很可惜，小陈这么漂亮应该去找一个办公室的工作来做，我听小陈说她的学历不高，办公室的工作确实不易得，这方面估计讲究的是学历，小陈可能没有这么好的优势，实在不行小陈还可以去混一个文员，这个工位的要求应该不是很高，总比在火锅店做服务员要轻松，不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应该尊重小陈的选择。
小陈似乎已经注意到我在看她，小陈可能不喜欢我这种暧昧的眼神，小陈只是冷冷的盯了我一眼，然后小陈向我这边走了过来，小陈忍不住训了我几句，“叶君尘，你是来这里上班的，你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不想干的事物上。老板请你来，不是让你整天没事干的。如果你想在这里长期做下去，那就要本分一些，不要整天想着摸鱼。”小陈或许是在担忧我，如果我不认真工作，那极有可能会被辞退，我不想走上这条道路，我只想在这里长期做下去。
小陈说的没有错，如果我还想在火锅店长期做下去，我就应该本分一点，我不应该给老板辞退我的机会，未来的路还很长，我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我目前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敢做，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没有钱，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只有钱才能给足我安全感，我不能错失任何可以挣到钱的机会，因为钱是我唯一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