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精神损失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说完。
傍晚的时候，徐丽娟在厨房做晚饭，马大姐带着洋洋下楼。在楼下，他们碰到隔壁楼的小孩喆喆，开着一辆儿童的电动吉普车。洋洋也想玩，让喆喆给他坐，喆喆不肯，洋洋就把他的车拦下，不让他走，两个人争吵并且打了起来。
扭打当中，洋洋把喆喆的肩膀咬破，流了很多的血，喆喆的奶奶看到吓坏了，赶紧和小区保安一起把喆喆送去医院。
喆喆和他奶奶去了医院，那辆电动吉普车还停在那里，洋洋就坐上去，滴滴叭叭呜地开起来。毕竟是第一次开车，也不知道怎么开，把车撞到了花岗岩花坛上，撞坏了，把车扔在那里，马大姐就带着洋洋上了楼。
“有没有这么狠心的小孩，咬人咬这么厉害，这小区里，你说说，还有没被你们欺负过的小孩吗？真是霸道！”喆喆妈妈冲着马大姐叫。
马大姐当仁不让，马上还击：
“什么叫被欺负，是我们洋洋欺负你们小孩，还是你们小孩欺负我们洋洋？你们小孩七岁多，读一年级了吧，我看到他奶奶还帮他背着书包，我们洋洋才几岁，三岁多，这七岁多的小孩能被三岁多的小孩欺负，还是三岁多的小孩被七岁多的欺负，警察你评评理。”
“你们小孩三岁多？哼哼，比我儿子还高，你让他出来给大家看看。”喆喆妈妈大叫。
“看什么看？”马大姐继续还击：“要不要把出生证明拿出来给你看？要不要？要是出生证明证明他就是三岁多，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你答应吗？”
喆喆爸爸叫道：“这出生证明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了，年纪不能说明一切啊，警察在这里，法律是承认实际的年龄还是个子，那十五岁的小孩长得和大人一样高，他就可以去登记结婚了？民政局肯定不给办！十二岁的小孩长得和十八岁一样高，就可以抓去坐牢，可以枪毙了？你们问问警察，他们能这么做吗？
“我和你们说，七岁多就是七岁多，三岁多就是三岁多，说三岁多的小孩，欺负了七岁多的，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我们洋洋就是被你们儿子欺负了，他咬人那是，那是……对，对，那是正当防卫！警察你说是不是，被人欺负的时候咬人一口，这算不算是正当防卫？”
马大姐滔滔不绝地说着，警察也被她的这一套说辞搞得哭笑不得，知道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这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警察赶紧抬起双手，手掌不停地朝下摆着，说好好，你们说了这么多，能不能听我讲两句，要是你们觉得我不用说，你们自己就可以解决问题，吵出个输赢，那我马上走。
听警察这么说，马大姐和喆喆的父母这才闭嘴。
警察看了看施光明和徐丽娟问：“你们是那个，那个，洋，哦哦洋洋的父母对吗？”
施光明和徐丽娟一起点头。
警察再看看喆喆的父母：“你们是另外那个被咬的孩子父母，对吗？”
喆喆的父母也一起点头。
“那这样，小孩子的事情，谁对谁错，谁又欺负了谁，我们都不在场，谁都说不清楚，要是你们就纠缠在这一点上，那你们吵上三天三夜也还是不清楚，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地方又没有监控，我说的对吗？”
施光明和徐丽娟点点头，喆喆的父母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点头。
警察继续说：“小孩子不管七岁也好，三岁也好，不懂事都很正常，但我们大人在一起，还是要理智，还是要讲道理，你们同不同意？”
警察目光扫过了两对父母，最后停留在马大姐那里，马大姐马上说：“这个你不要问我，问洋洋的爸爸妈妈。”
施光明和徐丽娟点头说同意。
“你们呢？”警察看着喆喆的父母，喆喆的父母说：“我们听警察的。”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就来说说我的看法。”
警察继续说：“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后果也造成了，我们是来处理事情，也就是给出一个处理的结果，把这事情了结，这才是我们的目的，而不是说再来泄私愤，大吵一架或你打我我打你，你们大人真的要是打起来，那我还真就要抠人了，这不是吓你们。”
几个人一起点头。
“现在这样。”警察看着马大姐说，“你们家洋洋，把他们家喆喆咬去，咬出了血，人被送进医院，这个你不会不承认吧？”
“我又不是赖皮鬼，这个我承认。”马大姐说。
“那他们走了，洋洋继续去开车，把人家的车撞坏了，这个你也承认吧？”警察继续问。
马大姐点点头：“承认。”
“承认就好。”警察说，“从我们处理这类事情的原则就是，有伤要治，有损失要赔偿，谁造成的谁赔偿。现在是洋洋把人家咬伤了，他们的医药费你们肯定要赔偿，撞坏的车一样要赔偿。”
马大姐想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口，警察又说：
“当然，你说你们家洋洋也被打了，那没关系，你们现在或者明天，也可以带洋洋去医院，真的被打伤需要治疗，那这医药费，就得由他们来出，这中间的关系你明白吗？”
马大姐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觉得警察这说法没毛病，可惜，今天如果吃亏就吃亏在，洋洋不用去医院检查她都知道，什么伤也不会有。
“两位家长，你们说怎么样？”警察看着施光明和徐丽娟问。
徐丽娟说好，我们赔。
“那这样，医院的单据你们带了，对吧？”
警察说着转向喆喆父母：
“你们把单据都给他们，花了多少钱他们给你们。还有，那车子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你们协商出一个赔偿的价格。还有一个，这车是淘宝买的吧，你们把购车记录给他们看，他们照价赔，你们把那撞坏的车给他们。”
喆喆妈妈从包里拿出一张医院的清单，递给徐丽娟，马大姐也凑过去看，看一会马大姐叫了起来：
“不行，不行，这个不行，这个上面，怎么还有狂犬疫苗？这狂犬疫苗我们可不赔。”
喆喆妈妈急了，也叫道：“这又不是我们要打的，是医生说要打的。”
“谁说要打都不行，你们打个防止破伤风的针我们认了，这狂犬疫苗，什么意思？你们这不是在侮辱人吗，是想说我们洋洋不是人，是狗，他咬去了才要打狂犬疫苗对不对？
“不行，不行，哪里有你们这样侮辱人的，还找上门来侮辱，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警察，他们这么侮辱人，我们要他们赔偿精神损失费。”
两个女人，当场又吵了起来，警察看着都感觉自己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