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飞机
阿山骑着电动车刚进院子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妈妈，忙接通问道：“妈，你现在在哪？”“我今天坐的是末班车，正在路上，还有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村口了，你方便来接我一下吗？”“当然可以，你要是先到了就在那等着我”“哎，好！”
阿山的妈妈在绿化队打工，每天早上大概四五点钟趁着交警还没上班之时，她们的包工头便将她们十几个人用面包车一趟就给拉到工地上。但晚上下班后只能分三趟将人送回来，那么就会有个先后了，他妈妈说末班车自然是最后一趟回来的。她估计阿山这时候该下班回来了所以才打他的电话问问，否则最后这两公里她只有自己步行回家了。
阿山骑着电动车先到了村口马路边，等了一会儿他妈妈坐的车便到了，妈妈看到阿山开心地喊了一声一路小跑着来到阿山身边跨上电动车便道“好了，回家喽”接着又关心地问道：“这阵子活多吗？工钱都好结吗？……也别太拼了，身体要紧！”阿山当然回答着让她不用担心一切都好的话。可她总是那么的不放心。一会儿又问道：“你和珍子这阵子没吵架吧？我知道你们压力大，但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呀，反而会影响心情气伤身子。好在你们还年轻，钱慢慢挣，事慢慢来。”阿山叹了口气，心想我都五十出头了还年什么轻啊！但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安慰妈妈道：“哪里老吵架？天天干活就够累的了还有闲情去吵架？”“哎，不吵就好，不吵就对了。珍子天天上的那个班也是够累的了，她也为了这个家才那么拼的，你要多体谅她多关心她……”“知道知道”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突然妈妈笑着说：“那个香子真能吹，她不久前才从海南回来，她在那边是给施工队做饭的。她说她是坐飞机回来的，那飞机能装下一百多人，怎么可能？”阿山笑道：“当然可能，最大的飞机还能装下四五百人呢”“你小子也学会吹了？飞机我又不是没见过，还没个镰刀把长能装下几个人？”阿山笑了起来“你见过的是玩具吧？还是从你头顶上飞过去的飞机？从你头顶上飞过去的离你太远了当然显的小了。大公交车离远了看还没个鞋盒大呢还不照样装下一大堆人？”“说的也是，但我怎么就想象不出来那飞机怎么就能装下那么多人？装的那么重了自身还是个铁家伙怎么还能飞起来？只可惜啊我已经七十多了，要是我还年轻一点的话我也去海南给施工队做饭去，也能去坐一下飞机，只是人家超过六十就不要了”阿山原本听着妈妈说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但听到后面却有些心酸起来。沉默了一会儿阿山问道；“妈，你想坐一下飞机吗？哪天我有空就带你去坐一次”听到这话妈妈眼里一下闪过一丝惊喜，但也就是一闪而过而已。接着她便有些颓丧地说：“香子的机票是有老板给报销的，你要是带我去谁给报销机票？你老妈一个月干三十天挣的钱够买我们俩买一趟去的机票吗？算喽算喽！”“那我们也不一定非得去海南啊，可以选个近的地方买个便宜的机票带你和爸去坐一下飞机”“便宜的机票？再便宜我们三个人一趟也要上千块吧？加上其他的开支还能少的了？你们房贷、孩子上学……我们老了，帮不了你们什么了……”两人正说着已经到了妈妈的家了，自从阿山结过婚后便是和父母分开居住的。
爸爸听到声音便从屋里走出来，他年轻时也曾是个好木工，只是后来年纪大了又有了一身的病痛只能呆在了家里。他看到阿山便对阿山道：“珍子今天是白班吧？她八点半才下班肯定会在厂里吃了。我这晚饭都已经做好了，你就别回去再做饭了，就在这随便吃点吧”阿山一想老婆孩子又都不在家，正好懒得一个人回去做饭。于是便和父母一起走进屋里，爸爸已经把饭菜都在桌上放好了。阿山毫不客气自己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阿山妈妈就和爸爸说到了阿山要带他们去坐飞机的事情，爸爸听到了先是一怔很快便又恢复了常态道：“飞机有啥好坐的？据说和坐车的感觉也差不多，都是上去之后不用自己走路下来之后就到目的地了。不过飞机是快些而已。我曾经在机场的海关大楼干过活，窗户外大大小小的飞机见的多了，有的飞机那是真的大，别人有认识那飞机型号的说那确实能装几百人。但又有啥稀奇的？”正说着邻居明子叼着支烟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他们一家忙招呼他坐下爸爸又递过一支烟去。明子坐下之后问道：“你们一家在讨论飞机？打算买一架？”妈妈笑着骂道：“买你个头啊！那是我们老百姓能买的起的东西吗？”明子不以为然地说：“你别以为飞机就有多高大上，买私人飞机的多了去了。不过也确实没听说过哪个种地的打工的能买个真飞机”阿山接着道：“别扯那个不切实际的，我打算哪天带我爸我妈去坐一次飞机体验一下倒是真的。”明子一拍大腿道：“嗯？好！还是哥有孝心！叔和婶子都没坐过飞机吧？正好趁此机会体验一把，要不然一辈子飞机都没坐过一次确实有点遗憾”爸爸低下头喝了一口酒轻声说：“没坐过飞机有啥遗憾的？人一辈子没做过的事情多着呢，哪有那么多的遗憾？我飞机看的多了也没觉得坐一下又有啥。要不然山子你哪天有空带你妈去坐一次飞机让她体验一下”明子嗐了一声道：“看过和坐过能一样吗？叔也应该一道去才是”爸爸轻笑了一下道：“我这人啊坐车有时都晕车，还坐那玩意不得更晕？我还是算了吧”妈妈沉默了半晌又笑了笑道：“天天的上班哪有那个闲工夫？就算坐飞机飞上天那也成不了神仙啊？凡人呐还是过好凡人的日子吧！飞机有多大能装下多少人关我什么事呢！”说完便起身去倒了一杯开水。明子却眉飞色舞地说了开来：“哦这飞机啊，它有大有小的，大的像波音空客的大飞机都能装下好几百人的。还有一些小飞机也就只能装几个人。”阿山笑道：“懂的还不少，亲自坐过吗？”“那到没有，但以后哪天我肯定会有机会坐的……不过我像叔一样倒是亲眼近距离仔细地看过”阿山爸问道：“你啥时候也在机场里干过活？”“也没有，但我曾经去过市东机场，机场旁有一座天桥，进机场的公路就从它下面钻过去，就有好多飞机从天桥上走过去大概是进跑道吧，站在马路上就能近距离清楚地看飞机了”阿山妈好奇地问：“飞机走过去？怎么走？”“当然是用轮子走，还能用腿走啊。先得走进跑道快速地跑一段路才能飞起来的”阿山妈妈长长地“哦”了一声。
阿山回到自己家里刚洗完澡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山子，你哪天有空吗？”“有什么事吗？”“啊——这个也没什么事，就是哪天有空啊，嗯——你能不能带我去市东机场去一下？我还是想看看那大飞机到底有多大？”阿山心里一阵酸痛，但还是笑着说：“我哪天都方便，随时请个假就行了。”阿山妈一听开心地说：“那好，我明天就和领队的那个小子请个假，我们后天就去行吗？”“当然可以”
那天阿山骑着摩托车带着妈妈按照明子说的路线果然找到了那座天桥，果然不停地有各种飞机从天桥上通过。阿山妈下了车就站在马路边看起飞机来。当一架大飞机经过时，妈妈惊呼道：“这飞机真大啊，恐怕此我们家的二楼还高吧？！”“呀——这飞机好小啊，真是小的可爱！”……妈妈看着一架架经过的飞机，不断地发出笑声，一边还评论着发出各种感叹，开心的就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