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切磋赵空临
“切磋一下？”
“啊？”陈粒被面前的人问得有些错愕，他虽然不认识赵空临，但是凭借嗅觉，也知道对方的实力境界远高于自己，这样的人直接上门说切磋。
和直接问“我能打你吗”有什么区别？
所以陈粒没有直接回应，实力相差明显的两人，很快也被弘武拳馆中其他的人关注到，听到有人要切磋，自然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居多。
拳馆之中交手切磋的事情时有发生，几乎每天都有。
一旁的姑娘对于此事见怪不怪：“你们要切磋就去广场上，到大伯那里，后厨这里不能动手的，诶，大伯呢？”随着姑娘望向广场，发问道。
一旁有人把之前武陟高带着阿呆去告状的事情告诉她，陈粒也才知晓，身边的姑娘是弘武拳馆二当家，武陟贤的女儿，武婧程。
“咱们只是切磋一下拳法技巧，你是苦练学堂的人，我是灵感学堂的人，两家交流，留力不留技。”赵空临相当认真，言语也直来直往。
陈粒看着面前有些耿直的家伙，顺着朝街对面的高处看去，在对面的三层一侧，窗户大开着，前一日见过的少女，正趴在窗边略带笑意的看着这边。
陈粒当下明白过来，面前的人，似乎是在楼上看到了自己在拳馆练拳，才下来提出切磋，而且多半是那个少女的提议。
陈粒不知道自己和对方有什么恩怨，此时颇为不着头脑。
他本想拒绝，毕竟他只有二重天的境界，就算是留力，身体上的差距还是不足让他和面前的人交手，但……
“我就用你刚才练习的拳法同你切磋。”
赵空临的一句话，又让陈粒提起了兴趣。
用和我同样的拳法？
陈粒心中不免怀疑，擒虎拳？这拳法是黑甲军中的拳法，面前之人明显不是其内，难道也会这套拳法？还是说，他只是在楼上看了一遍，就学会了？
陈粒拿不准对方的意思，随即赵空临也不解释，走到一旁的木桩前，抬手几个招式，这几下在旁人看来，只是拳法的起手式，但是陈粒这边心中却一惊。
确实是《擒虎拳》，而且不是原版的《擒虎拳》，而是武陟高刚刚演示的新版《擒虎拳》，按照武陟高刚才所说，这拳法他都已经好久没有演练。
要不是看到陈粒在广场上打出来，他肯定不会一时兴起，自己演示。
那面前的灵感学堂的学子是从何处学来的？
只有可能是刚才在楼上，看到了拳馆广场上陈粒和武陟高的演练！
这家伙是个相当的天才啊。
这激起了陈粒的好奇，面前之人真的看一遍就学会？能融汇到什么层次？
陈粒倒是真想看看自己通过【天道酬勤】炼成的拳法，和真正的天才相比是什么区别，于是想了想，陈粒答应了赵空临的提议。
赵空临也不啰嗦，径直走向了广场中央，把身背后的大刀放在兵刃架子上，陈粒也走过去，站在了赵空临的对面，见到两人要切磋，周围立刻围了人。
“灵感学堂，赵空临。”赵空临自报家门，朝陈粒一抱手。
“苦练学堂，陈粒。”陈粒回礼，随后也摆开架势。
周围有人眼力不浅：“这两个人似乎用的是一种拳法的起手，看这样是同门角力？怎么看模样似乎两人不认识？”
“你没听说他们两个说么，一个是灵感学堂的，一个是苦练学堂的，应该是贡院交流会来咱们碧水泽的，听说昨天晚上在清水榜那里，两家贡院学子打得不可开交。”
“嘿嘿，这灵感学院的实力气息都比苦练的强不少，就算是留力只拼技巧，这苦练的估计也不是对手，诶？陈粒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周围人窃窃私语，广场中间的陈粒和赵空临两个人却视外界无物，全身灌注在对方身上，忙完了事情的武婧程也放下挽起的袖子，来到观众席。
见到两人摆出同样的架势，不由得呼出声来：“这两人都是用的擒虎拳。”
“擒虎拳？黑甲军的那套吗？”拳馆中有人听说过这套碧水泽有些名气的拳法。
赵空临率先出手，寸步前移，腰如扭盘，直拳轰出，这一拳简单直接，猛虎扑食，陈粒躬身后撤左脚，避开锋芒，赵空临的手臂被陈粒右手架开。
只一下，陈粒就发现对方确实没有用全力，而是把力气维持在了一个和自己相同的水平线上，不然这一拳不会这么轻松。
看来赵空临是真想切磋一下技巧。
确认了对方想法，陈粒也不留手，他不用像赵空临一般留力，全身筋骨齐鸣，肌肉压缩，侧肘沉臂，卸去赵空临一拳气力。
抓住赵空临手肘，以拉近身，弹腰为弓，瞬发搏击，顺势出拳朝赵空临腹部攻去。
这一拳按照赵空临的身体强度本可以硬吃，但他还是斗转步伐，左臂护住前胸，也再进一步，硬桩如根，膝顶住陈粒左腿马步前势，随后右拳贯耳。
陈粒低头躲过，赵空临拳风撩断陈粒几根头发，随后陈粒挑拳冲刺，赵空临后仰躲过，飞到空中的汗珠倒映两人神色，不等飘落，便被相撞的拳风扫碎。
入了招式以后，两人更是直来直往，拳法刚柔并济，看的周围一众人哑口观瞧。
不晌才有人说话：“这两人拳法还真是一模一样，难不成真是同门？技法倒是都相当纯熟，只是这样也破不了招啊？”
“拖下去肯定还是灵感学堂的那个高个子赢，体力的优势是抹除不了的，真不错，这两个人拳法修炼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见招拆招，不愧是江南两大贡院。”
“诶，新来的学徒，你们别光看，好好学着他们两人出拳的运力，脚下的步伐，好好改改你们僵硬像是木头一样的身子！”
武婧程一句话却打断了众人：“他们两人打的是大伯修改后的擒虎拳，我不记得大伯向武馆的人传授这门拳法啊？”
一人想了片刻，才狐疑的说出自己知道的答案：“我好像看见馆主在先前给那个苦练学堂的学子演练了一遍，但只有一遍，随后这个苦练学堂的就学会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看向他，又转头看向广场中央交手的两人，眼中大大的震惊：
“你是说苦练学堂的那人，只是看了馆主演练一遍，就学会了改良后的擒虎拳？这什么悟性？”
随即，他们意识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如果陈粒这边是看了一遍便学会拳法，那对面的家伙，刚才不在拳馆内，岂不是在更远的地方看到了演练。
便一次学会？
拳馆中的众人听说过有天才之人可以做到眼观一，身从二，心去三，看一遍便能通达武技，但是实打实看到，还是震惊不已，而且一下出现两个。
弘武拳馆也有多年没有这么热闹了。
这让这些在拳馆修炼许久的人立刻领悟到了差距。
“现在四大贡院的人都这么恐怖吗？是这两个碰巧是武技天赋高，还是平均都是这样？”
“看看看，两人变招了！”
广场中央交手的陈粒和赵空临没有时间理睬外界的讨论，两人交手十几个回合，分不出伯仲，陈粒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赵空临确实是掌握了新版的《擒虎拳》。
赵空临是个实打实的天才，每一拳出手都是恰到好处，他《擒虎拳》的熟练程度不低于陈粒，而且交手起来，比陈粒自己打木桩练习难缠数倍。
陈粒体会到了和真实对手交战的感觉。
而另一边的赵空临，也体会到了陈粒的技巧稳健，赵空临除了在灵感学堂的前几名手中感受过这么紧凑的攻击节奏，剩下的人中也就陈粒的拳法变化，能让他评价是随心所欲。
赵空临甚至觉得短短交手，陈粒的拳法还在越发变得纯熟。
他在内心中给了陈粒一个极高的评价。
“你的拳很稳，变化也多。”赵空临趁着空隙说了一句，随后拳速加快，整个身子压上，急具侵略性，陈粒也发现自己依靠拳法奈何不了赵空临。
于是他想起了之前拳法进境时的明劲暗劲。
力擒猛虎，柔缚蛟龙！
《擒虎拳》的心得中便有这两劲的使用，正好拿赵空临实验一番！
陈粒的出拳瞬间变化，刚猛直拳探出，架住赵空临身子，却没有抽回手，反倒是贴着赵空临的手臂再进一步，纠缠的拳法让赵空临不得不内收防守。
陈粒筋骨一拧，一团热气从丹田上涌，伴随在身体中游走，这团热气最终来到陈粒左拳，没有动用第七脏腑增加气力，他和赵空临只是切磋，没必要动用底牌。
暗劲出手，几乎是贴着赵空临的身体钻进了其腹部，赵空临忽然瞳孔放大，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暗劲的存在，但想要躲避为时已晚，陈粒贴身上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暗劲出手，防不胜防，身不动，劲如箭！
爆！陈粒的暗劲在拳头尽头爆发，“咚”地一声，从场地中心倒退数步出去的，反到是陈粒，围观的学徒看到此番场面，无不认为是陈粒输了。
陈粒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自己一拳不但没有给对面造成困扰，反倒是自己被弹飞，切磋的胜负已经显而易见。
但等陈粒站稳身形，想要恭喜赵空临的时候，他却发现赵空临站在原地，低着头。
赵空临在陈粒的一拳之下没有后退半步，但脸色却有些沉闷。
“这家伙不是赢了吗？怎么这副表情？”周围有人发出疑问，但围观人中还有一些是拳馆的老武师，他们从陈粒和赵空临的切磋里面看出了门路。
赵空临短暂沉默以后，抬起头看向陈粒：“陈粒，是你赢了。”赵空临的眼神中充满笃定，他似乎认定了这个结果，陈粒也没有拒绝赵空临的话。
他知道赵空临是怎么评判的了。
“为什么啊？明明是苦练的小子后退了，但却是灵感学堂的认输？”几个新来乍到的学徒不解发问，边上的老武师才慢慢说出答案：
“他们两个是切磋一门拳法，留力不留技，也就是谁的拳技更胜一筹就是谁赢，苦练学堂的小子虽然后退了，但他最后一拳，迫使了灵感学堂的大个子释放灵力稳住身形，
苦练的小子不是因为拳技不如，而是因为境界不如，才会后退数步，换句话说，灵感学堂的那家伙被迫用身体境界硬抗拳头，没接下对方出招，
在他动用灵力的时候，这场切磋已经是他输了。”
“就是不知道苦练学堂的这小子最后一拳做了什么名堂，那一拳看上去没什么伤害，但是出劲的过程很奇怪，不像是打，更像是拉弓射箭，
估计只有交手的他们两个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周围观战的学徒经过解释，才明白赵空临认输的原因，陈粒看着赵空临，其实这样的说法他占了便宜。
境界本来就是实力的一种，他不如赵空临是事实，用什么“技巧上战胜了对方”这种话，实在不是陈粒本意。
况且赵空临还是使用的刚看了一遍的《擒虎拳》和自己切磋。
要是换赵空临拿手的手段，肯定不会是这幅结果。
几种优势都加在自己身上，陈粒实在是没有获胜的喜悦。
赵空临没有找理由说自己使用的是刚学到的拳法，反倒是十分坦然：
“输了就是输了，说好留力不留技，我刚才察觉到一丝劲力进入身体，不自觉动用了灵力，自然是我输了。”
见赵空临这么坚持，陈粒反到心中升起一抹好感，赵空临虽然看上去有些木讷，但却是个正大光明之人，这样的人很难让人厌恶。
“我不用保持留力，本就是占了便宜。”陈粒说道，赵空临却摆摆手，随即他走到架子旁，拿起了自己的长刀，“我很期待交流会上和你交手，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了。”
赵空临平淡的一句话，直接让陈粒心中刚刚升起的好感又降下去了，他心中的预感成真了，赵空临以及昨天看到的灵感学堂的女孩，确实是有意针对自己。
但他还来不及发问，赵空临就转身离开了拳馆，陈粒向街对面的三楼望去，那里的窗户已经没有了之前观瞧少女的身影。
“行啊，苦练的小子，你这套擒虎拳已经是大成了。”周围人没有直接散去，反倒是几个拳馆武师上前来恭喜陈粒，陈粒苦笑回应，他有些犯愁交流会。
按照交流会那个复杂的交流方式，他还真可能和赵空临再次交手，只是那时，就没有什么留力不留技了，所以当务之急，光一个擒虎拳肯定是不够用了。
“问一下，机关楼里除了买卖的店铺，还有那里能找寻些灵技，武技的？”
陈粒朝身边武师询问，他们扎根机关楼，自然是更加熟悉去哪里找，陈粒机关楼下层几乎逛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被问的一众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武婧程走到人群前。
“你要是对自己有自信，可以去悬赏榜的积分兑换那里看看，那里的武技、灵技，都是同品级中前列的，比你在机关楼店铺里看到的，好上一些。”
“那里还有一些古武残本，若你能领悟炼成，威力远超同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