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贾府老宅（求追读/收藏）
之前秦可卿为王阳做纸的时候，曾经指他看过当日逃亡的路线。
王阳心中又装着围渚地图，知道驿道的路线，两相参照，对事发地已经了然。
第二天一大早，王阳找了个读书烦闷要散散心的借口，带了点吃的就上了山。
时近深冬，但在江南地方，草木尚未完全摇落，部分的树杈上依然挂着树叶，地上是一层落叶。
这个时节山林的视野，倒是跟初春时，万树未萌的时候相差不多。
王阳收敛行迹，翻山越岭一直行到午后，终于走到了驿道之上。
驿道是土筑的，就像后世的乡间小路，中间有两道深深的车辙。
王阳左右看了一番，脚下是个驿道的窄口，动手应该就在此处。
王阳附下身子，仔细查看，今年一年大旱，加上这路上车水马龙，尘土飞扬，几乎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遗留线索。
王阳看了半晌，毫无所得，只得返身往回走。
走了一段，却又不甘心，心中一动，自己的身形跟秦可卿仿佛，如果现在在逃命，会怎么跑呢？
王阳试着模拟当时的情形，不久之后果然有了发现。
在一根树枝上发现了一缕布条，这跟当天秦可卿穿的衣服上的颜色质地一样。
再走几步，王阳果然有了新的发现，在一颗树下，赫然是一支箭矢！
王阳捡起一看，箭上刻着一个“庄”字！
王阳又回到驿道，再次走过秦可卿可能走的路线，拂开一根树枝，果然又发现了一支！
这只箭却是插在树上，箭头进去了大半寸。
看来秦可卿福大命大，幸好都没有射中，不然哪里还能逃的出去？
王阳细细回忆，贾家确实没有与“庄”字有关的人物。
大概率，使用这种箭的人，就是本次事件的真凶了！
不管这箭是谁的，只要不是姓贾，贾珠这事就可以交差了！
眼见不虚此行，王阳长长松了口气，正准备取下此箭，又停了下来。
“今天取证是单独一人前来，谁能证明这箭的真假，谁能证明我是在现场找到的？”
想了想，王阳决定留个后手。
这支箭插进树里，大半年过去，箭头有小一半已被新长的树皮包裹了。
待开了春，再长上几个月，箭头就完全长在树里了。
如果再有人来查，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现场物证吗？
王阳心中大定，原封不动留下此箭，转身朝家走去。
快到家门口，他想了想，挖了个坑把手上的那支箭埋下，这才进屋。
事情已有眉目，王阳心中大宽，晚上看起书来，果然效率也高了不少。
临睡前，王阳准备写封短信，说一下现场的发现，跟箭一起寄过去。
后来想了想，又烧掉了，什么把柄都不留下，才是最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王阳早早起身，捞了几条鱼装着，把那支箭藏在袖中，驱马朝国公庄走去。
之前是在净空山上看，还不觉得大，此时顺着路走去，才发现国公府的庄田是何等辽阔。
不到午时，穿行过一望无边的田野后，王阳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山谷。
后面两山交叠，正是贾珠玉佩上贾府的款式，谷口是一条河，眼下也已断流。
河谷上面架着一座石拱桥，可供四架马车并弛，两侧的桥墩上，雕着兽头。
只是经年日久，路面和兽头有不少已开始斑驳，依稀可见往日的鼎盛气象。
过了桥进了谷口，是一溜石砌的高墙，半是防御半是铭功，墙面雕着一些挥戈厮杀的石画，也看不大清了。
那墙下的门口无人把守，王阳再走几步，看到一座巍峨的石头牌坊，上面刻着双公齐铭四个大字。
再往后走，却是一片绵延不绝的房子，怕是有几百间。
王阳走到大门口，两扇红漆铜钉大门已褪了色，上马石断成几截，散落在地上，这贾家老宅已是破败了。
喊了两声，出来一个半聋的老头子，扯着耳朵说了半天，才知道王阳来意，让王阳等一下，他进去通报。
王阳看着这一大片房子，遥想当年双公齐封衣锦回乡的气象，算得上震古烁今了。
如今这老宅日渐倾圮，也没人在意，估计大部分都空着在，只是不知京都是一番怎样的气象。
过了一会儿，那老头子带了一个人出来，王阳瞳孔一缩，这人怎么还没走？
“你所来何事？”
来人背着手，穿着便服，但王阳过目不忘，此人正是监视贾珠的那位锦衣卫！
看他眼神不善，王阳一边上前行礼，一边思考着面临的局面。
看来秦业之事确实非同小可，那二人不仅在贾琏来的时候随时监视，在他二人走了之后，还留了一人在老宅看视。
一头掐住京都贾家，一头掐住围渚老家，这是想彻底掐断贾家查案的心思。
这里面截止目前最少牵涉了三方，都是王阳难以忖度的大势力，王阳想着赶紧交差，只得见招拆招。
王阳把袖中的箭往深处按了按，从马上取下鱼桶，回道：“小人蒙贾府之恩，把我家田划为庄田，今天正是为此事见贾二太爷谢恩而来。”
那人记得当日贾珠写帖之事，点了点头，道：“你倒也是知恩之人，进去吧！”
那锦衣卫不再理会这些乡间小事，转身往里走。
老头子带着王阳往里走，过了正门，锦衣卫走进了一间东厢房。
两人不停，又过了中门，眼前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种着各种菊花。
虽是深秋，却开的满园锦绣，王阳神情大爽，顿觉一路走来腐朽凋敝的气味一扫而空。
贾二太爷蹲在一片菊园中，侍弄着一盆黄花，听到这边脚步声，他站起身来。
看清了是王阳，面无表情道：“什么事？”
王阳之前见过这老头两面，从没听他说过话，只觉得此人性格甚是孤僻。
换做谁，天天住着这么一大片空房子，也会变得很孤僻的吧？
王阳走到跟前，笑道：“老爷子好兴致，我是来谢恩的。”王阳拍了拍装鱼的桶。
贾二太爷丢下手里的铲子，又看了看王阳身后，看到那锦衣卫没有跟来，让王阳进屋坐下，喊了声上茶。
不一会儿，一个半老婆子端了两盏茶过来，王阳尝了一口，清甜可口，却是说不出的好茶。
王阳感谢了几句庄田的事，贾二太爷依然冷冷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王阳从怀里摸出了贾珠给的玉佩，轻声道：“珠大爷交代了一件事，说有信可以请二太爷用家信传给他。”
贾二太爷眼皮一翻，看到玉佩，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黯淡下去，道：“门口拴着狗，家信也不安全了。”
王阳能拿到这个玉佩，身份足以让贾二太爷放心了，只是脸上神色依然冷峻。
顿了半晌，贾二太爷又道：“那事，可有眉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