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岗
“叮！您有新的订单~”
我看了眼手机，商家就在三楼，客户王女士距离6.2公里。
我戴好头盔一个健步跨上扶梯。
我现在的这身行头都是陈璐君置办的，她给我搞了两套制服，外带一个骑行头盔，电瓶车则是以前她用来上下班的，后来买了车就一直闲置着，为了方便我送外卖，前两天我们还特意去花了几百大洋去换了个电瓶。
“啧啧，还没挣钱就开始花钱了。”陈璐君摇了摇头说道。
“干啥事不都得先投入成本嘛，你看我没几天就给你挣回来。”我信心满满的说道。
陈璐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送外卖简单啊？隔行如隔山，你不懂。”
“不就是接单，送单到了不就行了吗？”
陈璐君摆了摆手，开始给我科普：“你现在跑的这个叫众包，时间呢相对自由一些，但是单子的量和单价都会少，想提高些收入就可以跑专送，但那是全职的，就像上下班一样，不管什么天气都要去。”
“还有就是一次性多接几单一起送效率会高一些，但有时候单量没那么多，单飞也是必须的，你一天可以拒单十次，但是评级就会降低，派单就会更少，当然众包里还有其他的几个模式，比如同城送，那样就需要跑挺远的路...”
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是不管怎么样，注意交通和自身安全是最重要的，我们经常有的骑手在马路上边骑车边看手机接单，占了机动车道，或者为了不迟到扣钱闯红灯发生事故惨剧的每天都有不少人。”陈璐君叮嘱道“总而言之，算法就摆在那里，你一天大概能挣多少基本就固定了，不要尝试去挑战算法。”
我回了一句：“好的，陈妈妈，哦不对，陈婆婆~”
“啊，你说神马？！”陈璐君伸出爪子在我身上挠来挠去。
“哈哈哈哈哈”我被她挠的不行，笑的颠来倒去。
外卖已经打包好放在柜台上了，我看了眼单子确认是自己要送的那单早餐，没多想提起来就走。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第一天做这行，我没指望一下就能送很多，最主要的还是熟悉流程，熟悉路况，跟着早高峰的车流一起骑行，我突然有种别样的感觉。
“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是各行各业的劳动者，我安身立命靠的也是自己的双手，又有什么不对呢？”
迎面而来的风虽然夹杂着汽车尾气的味道，但此时我却感觉到一股清新，就像大学时骑行在校园里一样。
“叮~您的外卖已送达”手机蹦出提示音。
“给，这是您的外卖”我把手里的早点交到了递给了王女士，她正在一楼等着坐电梯上去，看着她上班的这栋写字楼，我回想起自己三天前也曾是上班族的一员，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她这明显是为了赶路没来得及吃早饭。
“叮~您有新的订单。”
我没作停留，立刻马不停蹄的奔向下一个商家。
骑在路上的时候陈璐君打来了电话，我停下车戴上蓝牙耳机接听着。
“喂，亲爱的，还好不？”
“嗯，还行吧，第一单还算顺利，现在准备去接第二单了。”我边骑边说着。
“路上注意安全哈，等下我去开会，有事发消息。”
“好嘞，不用担心。”
陈璐君那边挂了电话，我也顺利到了第二单的商家，益丰大药房。
提起纸袋拉开单子一看，目的地两公里，并不远，就是附近的小区。
“估计是户主生病了，所以在网上下单买药。”我暗自想道。
再向下看货物名称——速效救心丸。
“妈呀，得赶紧，说不定人家等着药救命呢。”我赶紧出门骑了电瓶车就往目的地赶。
十分钟左右我就到了，这里是个老旧小区，房子看上去像是90年代建的，院子里估计连物业都没有。
我顺着地址找着，5栋403，虽然楼栋的门牌号有些已经破旧的看不清了，但是好在院子不大，绕了一圈就找到了。
“嘟嘟嘟...”
一边爬着楼梯我一边拨打电话。
没人接...
此时我已经到了403门口。
再拨一遍。
“嘟嘟嘟...”
还是没人接。
“坏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看着手里拿着的速效救心丸我不禁想着可能遇上的最坏情况。
“哎，我现在就是送个外卖，东西送到了就行，其他的何必管那么多呢？”心里的一个声音说道，我把东西挂在门把手上，想着拍照留个言就撤吧，准备送下一单。
这时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在呐喊：“吴雨晴！你的良知被狗吃啦？！赶紧敲门！”
啊，对，先敲门确认下，我在这个声音的怒吼下赶紧伸出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果然也没人开门。
我再看看单子，二十分钟前下的单。
“不行，得赶紧叫人！”
我拨通了110和120的电话...
七分钟后，警察到了现场，十分钟，社区带了人来撬门。
进门一看，果然是一位老大爷倒在客厅中央。
这时120也到了，几个医护人员、警察和社区干部合力把老人家抬上担架送往了医院。
整个过程我都看在了眼里，看大家忙活着把大爷抬上120，我放下手中的药在客厅茶几上，准备离开。
“诶，这位同志，等一下。”身后一位警察喊住了我。
我转身问道：“哦，您好，怎么啦？”
“这次真的多亏你报警，方便的话能和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吗？好了解下情况。”警察笑着向我问道。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派了第三单来了，便说道：“啊...我这还赶着送下一家呢，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看送的货是速效救心丸，敲门又没人应，心想可能是出事了，所以就报了警也打了120。”
“那...能不能留个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有空的话还是麻烦你能来一趟。”警察询问着。
我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笔，郑重的在记录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吴雨晴——三个大字，连带自己的电话号码。
“叮~您的外卖已送达。”手机提示音又响了起来，我赶紧放下笔飞奔下楼。
骑车赶去下一家的路上我的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因为这地方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我们公司楼下的那家瑞幸咖啡。
以前上班我也经常跑到这里点一杯生椰拿铁，而且不光是我，大家都一样，估计是想换换口味，总喝公司的咖啡也会腻，所以经常下楼来，这里俨然成了公司的第二休息室。
“估计今天也会碰见”我想着，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应该会有不少人去那里买咖啡，我下意识的把衣领子往上拉，尽量遮住脸。
进入咖啡店，还比较空，没什么人，但是眼尖的我已经发现，坐在吧台边柱子后靠窗的位置有俩人正聊着天，就是我们公司的，虽然名字叫不出来了，但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隔壁设计部的。
我向吧台走去，骑手制服给了我完美的掩护，没有引起她俩的注意，一排打包好的咖啡摆在我的眼前，我只能逐一寻找我要送的那一单。
“在哪呢？是哪个？赶紧拿了就走...”我心里焦急的默念着。
因为离得很近，她俩聊天的声音不经意传入了我的耳朵。
“诶，知道吗？文案部的那个小姑娘离职了。”
“啧，不是离职，是停薪留职，人还挂在公司。”
“哎，早晚要走的，诶，听说这事是个局呢。”
“啥意思？”
“人事部的透露给我的，这都是文案部的部长姜丽蓉一手策划的...”
“一手策划？哎呀，你把话说清楚点，咋回事啊？”
“姜丽蓉野心很大的，早就不服陈志的管了，想取而代之，那陈志，老色鬼了，估计是看上了那小姑娘，姜丽蓉将计就计，把小姑娘送到他手里，然后再想办法抓住他的把柄，一举扳倒...”
“我去...真的假的？姜丽蓉这么厉害？你这是阴谋论吧？”
“啧，哎呀，我骗你干什么？你看现在，陈志是不是靠边站了？”
“那是巧合吧？事后论证吧？不然真是这样也太细思极恐了...”
“你信我啊，我跟你说，文案部的人都跟我说了，他们那接到了个大单，几百万计生用品的项目，姜丽蓉想都没想就派给了那个小姑娘，多少人眼睛盯着呢，你说，那小姑娘在公司啥关系没有，啥也不是，她何德何能啊？这几件事加在一起是不是严丝合缝？”
“嘶，你要这样说，那还真有点道理，那小姑娘可怜了，成了Lisa上位的垫脚石。”
“哎，这有啥办法，皇帝上位，都要踩着尸体的嘛...”
我在柜台前听得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