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理伤口
泽恩的提议非常诱人，关键在于如何实施，所以嘉里木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希望他先拿出相应的成果。
“到那时，我必将全力协助你，泽恩先生。”
看着这位骑士离开时落寞的背影，泽恩内心仍旧留有几分疑虑。
看起来，他烦恼的不止这些。
否则放着好好的首席骑士不做，为了这点事整天借酒消愁，也太不像话了。
酒馆打烊后，夜色降临。泽恩回到家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菲奥娜。
女佣说：“那位女士想从明天开始就正式去集市售卖魔药，这是清单。”
羊皮纸上用工整的字体写下魔药的种类、数量以及推荐定价，看起来花了不少心思。
“让管家按上面的去取，顺带每样增加一瓶，就当是样品，一并给菲奥娜小姐送过去。”
“是。”
说起菲奥娜这个人，还真是不可思议。
比起下馆子吃大餐，她更喜欢新鲜蔬菜。
当副城主明明有很多钱可以赚，权力也大，她却总是衣着朴素，凡事亲力亲为。
可菲奥娜一直苦苦支撑不就是为了那点钱吗？
有钱了却不拿来用，泽恩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魔女的心思还真是一反常态。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泽恩带着迷茫与困惑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接连几声巨大的响动把他吵醒，又是爆破又是玻璃碎渣，也不知道是哪个魔法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外面什么动静？”泽恩唤来女佣，询问道。
“老爷，我正想找你呢。”
女佣的语气十分焦急：“菲奥娜女士一早就去集市上帮你出售魔药，惹得当地恶霸不高兴，起了冲突——”
话还没说完，泽恩就穿上长袍冲了出去。
“我得赶紧去给她撑腰！”
好吧，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长期占据市集的地痞无赖大多有自己的组织，只靠菲奥娜自个儿，恐怕很难应付。
系统给的奖励虽然很丰富，但体力是一点没有，泽恩紧赶慢赶终于跑到街上，顺着集市上的动静找到菲奥娜，却发现事情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啊，你来啦，泽恩。”
她手里捧着几个钱袋，脚边跪着一排身形粗壮的大汉。
“这些家伙见我带来的魔药销量太好，就合起伙来找茬，被我教训了一顿，这是收缴的罚款。”
菲奥娜蹦蹦跳跳跑过来，将钱袋交到泽恩手中。
他默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壮汉，他们衣服被划得破烂不堪，浑身是血，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嘴里还不时喊着“别杀我，别杀我”。
反观菲奥娜这边，裙角微脏。
差点忘了，她自己就抵得上一整个法师团，战斗力爆表。
这次售卖其实是早就决定好的，菲奥娜跟泽恩要了很多魔药，租好店铺，以副城主的身份，通过官方渠道卖出去。
反正巨石政务厅被砸，营业许可得重新办理，而这期间有很长的空档期，集市缺乏管理。
哪怕没有营业许可，也能通过这种方式将拓宽销售渠道的行为合理化，短时间内不必担心发生意外，就是麻烦了点。
这批存货本可以稳定销售一段时间，但找茬的地痞流氓把店面砸了，结果还被菲奥娜打服，只能全部照原价赔偿，替她直接完成销售目标。
不佩服都不行。
“悄悄告诉你，这些小混混仗着有贵族撑腰，总是横行霸道，哄抬物价，到处收取保护费，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原来如此，是公报私仇呢。
“我的分成在哪儿？”在回去的路上，菲奥娜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对金钱的渴望。
“好好好，回酒馆再说，瞧给你急的。”
见她毫不掩饰欲望，泽恩反倒有些意外：“真这么喜欢钱，怎么不见你给自己花。”
“我又不好看，就算用高档化妆品和好看的衣服包装自己，也只是浪费。”
说这话时，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简直毛骨悚然。
“那你有没有什么喜好？”
“钱。”
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
就在这时，泽恩突然停下脚步，凑到菲奥娜身边。
“？”
她疑惑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毫无危机意识。
泽恩抓住她纤细的手臂，用力撕掉素白长裙袖子上的花边，把酒精倒上去，轻轻擦拭伤口。
“是教训小混混的时候留下的吧，你这家伙，要是疼的话好歹喊一声。”
本来想等这家伙主动喊疼，好好奚落她一顿，然后才用酒精消毒，包扎伤口，结果菲奥娜像失去知觉一样，对此浑然不知。
再这样下去伤口都要凝固了。
“痛。”
“忍着点儿，我今天出门急，没带治疗药水。”
沾有酒精的粗布轻轻擦拭伤口，尽管泽恩动作细腻温柔，也免不了会痛。
比起这细微的疼痛，心口炽热的情感反倒让她泪流不止。
“你呀，果然是在强撑，怎么不早点喊出来，现在哭可也来不及。”
“我给你多拿的那几瓶魔药没有带过来吧，你这么爱钱，肯定早就卖掉收进口袋了。”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总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专门记住她的喜好和性格。
每一处细节，无不体现出泽恩对菲奥娜的关心和爱护。
这叫她怎么能不动容。
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地，菲奥娜却对此浑然不觉，只有胸口炽热的情感在不断蔓延。
累了就该休息，觉得痛苦就得说出来，这本该是很正常的事。
“啊，怎么哭的这么凶……既然这么痛就早说嘛，哪怕再怎么忍耐，痛苦也不会减少。”
泽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在一旁不停安慰：“真是的，你这人分明样样精通，怎么在这种小事上不开窍呢。”
“下次再这样，我先扇你一巴掌，反正迟早得哭！”
哎呀，被骂了，泽恩还真是不留情面。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也许很久以前有过这种被人疼惜的经历，但想不起来，她只能努力回忆起当时的做法，搂住泽恩，把头抵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谢谢你，下次不会了。”
她像个柔弱的小女孩，趴在泽恩怀里无声哭了很久，泪水将胸前一片全都打湿。
宽大的手掌不时轻抚后背，很难叫人不安心。
“睡着了？”
这一次，泽恩没有用催眠术。
看样子她比想象中还要疲惫，光是睡一晚上完全不够。
【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4】
【体力+100】
【获得奖励：通往海底迷宫之径】
“菲奥娜总在奇怪的地方感动呢。”
只是帮她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就好感度飙升，奖励还是泽恩最想要的体力加成。
不过就算没有这点力气，把瘦弱的菲奥娜带回去还是很轻松。
原定计划是回酒馆清点今天的收入，顺便做一桌好菜，喝点小酒，庆祝今天提前完成营业目标，再和嘉里木商量同盟的事。
不过看菲奥娜现在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泽恩干脆把她带回自己家。
这不就是喜闻乐见的经典桥段“我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只能这么办”吗？
只可惜菲奥娜年纪太小，对她有非分之想的话，就是犯罪。
“老爷，怎么把女孩子弄哭啦。”
“去去去，臭小鬼懂什么，我这叫体贴。”
话是这么说，泽恩还是心虚地拿来湿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顺势换下湿掉的外衣。
“下流。”小黑一脸幸灾乐祸。
“走吧，别打扰这位她休息。”泽恩像抓小鸡仔一样，一只手轻松把他提起来。
刚获得的力量用在了奇怪的地方。
酒馆里，某个流氓贵族正在酗酒。
“不是说好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商谈吗，难道我被讨厌了？”
“客人，你再喝下去，我会被老板骂的……”
身体上的伤可以治好，吧台侍者与嘉里木难过的内心却无人抚慰，这个世界还真是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