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海港
“不！”
派蒙怒吼着从睡梦中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
头顶传来咯吱咯吱的凌乱脚步声，阳光从船上甲板的缝隙洒落在他的身上。他活动着僵硬生疼的双腿，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当他从船舱中走上甲板时，清晨冰冷的海风迎面吹来，派蒙看见了盘旋在桅杆上方的海鸥，甲板上落满了海鸟的粪便。
吉姆和阿莎都站在船头，眺望着前方蔚蓝无比的深海，沿岸的岛屿上生长着茂密翠绿的植物，更远处矗立着高耸无比的灯塔。
“派蒙大人。”
看见派蒙走了过来，吉姆对着他行礼问候道。
派蒙对着男爵吉姆点了点头，朝下望去，船头挑破了海面，白色的浪花朝着两侧翻卷，鱼虾成群结队地从海水之中遨游着。
“你可以去船舱内休息一会儿，让大副来驾驶我们的船。”
派蒙走到阿莎的身旁，开口提议道。
“我们绕过海怪角，就会进入派克群岛附近的海域，我可不想一觉醒来，发现我们已经身处他们的包围之中。”
阿莎·葛雷乔伊摇了摇头，拒绝了派蒙的提议。
派蒙见此，也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
派蒙看着四周茫茫无际的大海，此刻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处，虽然此时的海面很平静，天空中没有一丝的云彩，但船下那深邃碧蓝的海水，还是让他感到眩晕和敬畏。
那让派蒙回忆起了君临的那场战斗，红袍僧从大海深处召唤出来的触手海怪。一想到这里，派蒙不由得感觉有些浑身发冷。
早餐是一些坚硬冰冷的黑面包，波顿的士兵和吉姆的人开始剧烈地呕吐，他们一直生活在陆地之上，大海只属于铁群岛的那些海怪。
最后，就连强壮的吉姆也开始面色发白，吐的天昏地暗，晕船再加上拉肚子，让他们被折磨得虚弱不堪。
反倒是派蒙，对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更加让阿莎相信他是神祇的化身。
接近海怪角之后，阿莎驾驶着船只贴近海岸线游走，派蒙甚至能看见沿岸码头那些忙碌的水手和工人，然后她在某个傍晚转而向西。
此时橙红色的落日已经已经沉入海面一半，血色的余晖将整个大海染得红如鲜血，海雀成群地掠过海面捕食，远处的海平面仿佛有无数的光晕在涌动。
“我们必须绕开铁群岛附近的海域，否则碰到我的族人，会有大麻烦。”
阿莎面色严肃地满舵转弯，那艘船的龙骨开始咯嘣咯嘣发出闷响，派蒙甚至担忧船只的龙骨拦腰断裂，不过好在，船只调整了航向，朝着西侧的海域继续航行。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吉姆和那些士兵终于适应了这种在大海之中漂流的生活，虽然偶尔男爵吉姆还会呕吐，但却远远没有之前那般严重了。
进入到派克岛周围的区域后，阿莎的神情变得更加的严肃，海风变得更加的猛烈，他们的船只在海面上疾驰。
派蒙看着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船帆，嘴里咀嚼着那难吃的发霉面包。
“穿过仙女群岛之后，我们必须得靠岸补给，淡水和食物都不够了。”
经过连日来的折腾，吉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就连走路也更加的迅速了。
“我知道了！”
派蒙点了点头，他心里面早已计划好了一切，他本打算在兰尼斯特港停靠补给，但他料定詹姆一定不会喜欢他们的铁民船长，所以他打算在宴火城的港口短暂停靠补给，然后继续朝着旧镇航行。
他们穿越了铁民所统治的海域，然后朝着宴火城的方向继续前行。
海风如同千万头的猛兽般怒吼着，大海也变得狂暴起来，翻涌的海水撞碎在船舷上，碎裂的泡沫随即喷溅在甲板之上。
天空黑的如同被海神的长袍遮蔽，阴沉的云层让原本蔚蓝的大海变得灰暗，海水像是不断涌动着的深渊，等待着吞噬他们这些渺小的人类。
“快！把甲板上的水弄出去！”
“你们这群该死的蠢货，把船帆降下来，否则就等着淹神把你们都拖进大海吧！”
阿莎·葛雷乔伊高声地指挥着那些水手和士兵，但面对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她的神色依然镇定自若。
派蒙闻到了空气中雨水的味道，紧接着，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在船身上，然后雨水连城细密的丝线，倾盆暴雨伴随着划破天空的闪电降落。
海浪翻卷时比巍峨的山脉还要更高，派蒙他们抓紧栏杆，船只沿着海水撕扯出的陡坡向下俯冲。
暴雨和海水一同从他们的头顶砸落，派蒙感觉浑身冰冷，但还是和其他人用木桶往外倒水。
淹神似乎还没有平息他的愤怒，天空与海面都是一片的漆黑，闪电划过黑暗的短暂瞬间，派蒙看见了那些士兵惊恐的脸孔。
狂暴的海风似乎试图将船帆撕碎，他们的船在狂暴的大海之中是如此的渺小，只能在起伏又下落的潮水之中颠簸。
最后，当一切终于都平静下来，他们终于穿过了那片暴风雨席卷的海面。
刚才还波涛翻滚的大海，此刻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短暂的梦魇而已。
吉姆和那些士兵们在甲板上欢呼雀跃，庆幸他们经历了刚刚的暴风雨还活着。而阿莎·葛雷乔伊，则平静地看着他们，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风开始变得温暖而潮湿，阿莎告诉派蒙，他们距离宴火城的海港仅有几日的距离，沿途的海港大多萧瑟破落，派蒙猜测那一定是因为攸伦·葛雷乔伊，还有他手下那些卷土重来的铁民。
岸边的树木变得更加的高大，叶片也更加的翠绿茂密，棕榈树成片的出现在沿岸的土地上。
当他们抵达宴火城的时候，派蒙发现那里的海港依旧人声鼎沸，不同于沿途那些衰落的小港口。
不知道是因为攸伦的魔爪还没触及到这里，还是铁民们将掠夺的目标转为了河湾地。
阿莎驾驶着船只驶入港口内，然后抛锚停靠在了海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