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牧羊人
当天晚上，一个衣衫褴褛的牧羊人，赶着他的破马车来到了临冬城，请求领主派蒙·波顿的接见。
让卫兵感到恼火的是，那个牧羊人强烈坚持让领主走出临冬城的城堡，去外面接见他。
但是当派蒙听到这个请求之后，他略一沉吟，还是答应了那个子民的请求。
当他随着仆人来到大厅，他见到了那个要求见他的男人。
他看起来年过六十，花白的头发如被霜染，紧锁的眉头下有一双不安突出的双眼，脸孔黝黑粗糙，常年的风餐露宿，让他握着皮鞭的手掌开裂出无数道沟痕。
“你叫什么名字？”
派蒙看着面前既不鞠躬也不行礼的牧羊人，有些奇怪地问道。
“佩特，牧羊人佩特，那是我的名字，大人。”
牧羊人有些拘谨地打量着派蒙身后的卫兵，语气颤抖地回答道。
派蒙感觉男人的身体一直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我们因为这严酷寒冷的冬风，还是他即将说出口的事情。
“那么，牧羊人佩特，你来临冬城找我，有什么我能替你做的么？”
派蒙继续对着牧羊人佩特追问道。
“我请求大人您替我主持公道！”
佩特极力压制着语气中的悲伤和绝望，但是他那张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的脸孔，已经出卖了他。
“你想要的公道是关于什么的呢？”
派蒙平静地问牧羊人。
佩特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转过身去，掀开了覆盖在马车上的帘子。
一具已经冰冷僵硬的男孩尸体，出现在了派蒙的面前。
那孩子看起来比派蒙还要年轻，已经死去的面孔苍白如蜡烛，紧闭的双眼向下深凹，胸口的伤口明显是被长矛刺穿的。
“你将一具尸体带来了临冬城内，最好是给我一个足够我原谅你的理由。”
派蒙道。
“大人，躺在这辆马车上的尸体，曾经是我的儿子卢克，他被一个使用黑色长矛的士兵谋杀了，而且据我儿子的朋友讲，那个人带着波顿家族的士兵和旗子。”
牧羊人终于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悲伤，丧子之痛如同一把利剑，刺进他的心脏之后将其绞碎。他的控诉之中，也明显有了哭腔。
“佩特，你知道你此刻在说什么吗？你在指控波顿家族的士兵，谋杀了你的儿子！”
派蒙注视着那具年轻的冻僵尸体，对着牧羊人佩特警告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领主大人，我儿子的玩伴可以证明这一切。可是那孩子被吓坏了，波顿家族的士兵当着他的面，把长矛捅进了我儿子的胸口，知道他的血流尽，凶手才把长矛拔出来！”
牧羊人颤抖地讲述着那如噩梦般恐怖的过程。
“黑色长矛，难道是马文？”
“闭嘴！”
派蒙对着他身后猜测的士兵厉声呵斥道，士兵赶忙闭上了自己的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现在就派人随你同去，找到那个能够证明这一切的男孩，把他带来临冬城，我会调查清楚这一切！”
派蒙语气严肃地说道。
“我现在就带您去我们的村庄，领主大人！”
牧羊人佩特一听看见了希望，赶忙开口同意道。
“不必了！”
就在此时，黑矛马文忽然从围观的众人之间走了出来。
“就是他，那柄黑色的长矛，还有他的脸，就是他残忍地杀害了我的儿子！”
牧羊人一瞧凶手居然自行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有些恐惧地指证到。
“没错，我的确是狠狠地惩罚了你的儿子，因为他所犯下的野兽般的恶行！”
马文啐了一口，愤恨地回答道。
“你这是无耻的诬陷，我的孩子比我最温顺的绵羊还要胆小懦弱。”
牧羊人佩特一听情绪更加的激动，对着黑矛马文发起了反击。
“绵羊？哼！我看他更像是黑山羊恶魔的化身！我早点结束他的生命，还可以避免他犯下更为可怕的罪行！”
面对着牧羊人的控诉，黑矛马文豪不畏惧地反驳道。
派蒙看见牧羊人的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他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满腔怒火。
“马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用长矛杀死了这个年轻的孩子？”
派蒙自然不能完全地偏袒马文，于是当着牧羊人佩特的面询问道。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或者我们可以允许这个让你蒙羞的儿子来讲讲，他和他的那个帮凶，犯下了多么可怕的恶行！”
黑矛马文对着牧羊人佩特询问道，而牧羊人则是选择了沉默以对。
“派蒙大人，我带着士兵在森林里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儿子正在玷污一个农夫的女儿，他们把那女孩绑到了森林里，并且他们是在用刀割开那女孩的喉咙之后，才开始实施自己的暴行！”
虽然马文亲手处决了那个男孩，但一提起这件事他还是恨的满眼凶光。
“那只是你为了摆脱犯下可怕谋杀罪行的谎言而已，我的儿子根本不会犯下那种滔天大罪，一定是有人胁迫他的！”
牧羊人一口咬定地说道。
“如果你非要说是有人胁迫他的，那倒也没错，那个人就藏在他的双腿之间！”
烂牙艾登此刻开口说道，显然他是站在马文这一边的，至少表面如此。
牧羊人佩特眼见着自己陷入了劣势，当即再次提出要让那个男孩出面作证。
“我们埋葬了那个女孩的尸体，派蒙大人，那堆石头垒起的坟墓就是最好的证据。”
黑矛马文为自己辩解道。
“那女孩一直和我的儿子鬼混，她的母亲是一个妓女！”
情急之下，牧羊人说出了实情来。
“可这也不能解释你的儿子对她所犯下的可怕罪行！”
黑矛马文仍然不肯有半点的退让。
“你真的是巧舌如簧，可不管再怎么说，你的手上仍然是沾满了我儿子的鲜血！”
眼见着马文并不承认他所犯下的暴行，牧羊人总结道。
“派蒙大人，我承认我未经您的允许，就处决了他，我愿意承担一切的责罚！”
黑矛马文跪倒在派蒙的面前，语气诚恳地等待着派蒙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