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石棺
陈阳没有理会楼上邻居之间的调侃。
他打开炉盖，望向炉内。
原本大半炉的药液此刻只剩下炉底薄薄的一层。
看起来就像是五颜六色的粥糊一样。
陈阳鼻翼微抽，不禁口生津液，食指大动。
这元气散闻起来很是美味，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
就在此时，陈阳视网膜前浮现出跳动的信息。
【你首次完成了炼药，虽然炼制元气散的过程略有波澜，但结果是好的】
【你领悟新的技能——炼药】
【炼药熟练度+20，炼药（1境初窥门径20%）】
“还好最后练成了......”
陈阳心中暗道。
他望向炉内仅剩不多的元气散。
陈阳估计这里的分量大概就三勺左右的元气散。
几十万的大周币砸下去，就这点元气散。
炼药和炼丹果然很是烧钱。
陈阳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武教局的那位赵局长，会舍得将这份古方作为赌注赠予自己。
元气散，只在筑基和开窍武夫中起作用，到了第三境的内景武夫，就聊胜于无了。
如果是底层出身的武夫，选择炼制元气散，不如直接选择购买元液来的实惠。
若是富贵人家出身的武夫，更加不会选择元气散，他们会更好的选择。
故而，元气散这一古方属实是有些鸡肋，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那种。
在古方上，如果不是有人备注了元气散对武道筑基有奇效的话。
陈阳也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来炼制元气散。
“李守一......你究竟是敌是友？”
陈阳暗自想着。
他拿来汤勺，忍住大快朵颐的冲动。
陈阳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元气散入口即化，微甜微热，味道有点像前世的止咳糖浆，但是没有这么齁甜。
等元气散顺着陈阳的食道进入胃部的时候。
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自陈阳的小腹扩散开来。
之前陈阳略感疲惫的身子，此刻渐渐恢复了过来。
陈阳这才将手从联络器上的急救号码划走。
元气散给陈阳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在前世天上人间的一条龙服务。
宛如浑身的细胞都被一只只温暖柔和的小手按摩着，耳边还传来技师柔声的问候。
这种感觉让陈阳又忍不住轻哼出来。
陈阳一张口，一股浊气自喉咙射出。
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宛若被一架强力清尘器清洗过一遍似的。
整个人舒爽极了！
陈阳喃喃自语道：“真香啊！”
他的手速很快，几勺下去，就将炉内的元气散扫荡得一干二净。
“呃~”
陈阳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饱嗝。
三勺左右的元气散竟然让陈阳有种饱腹的感觉。
他感到浑身的气力在飞速上涨。
原本平稳的气血此刻也变得不由控制般一路飙升。
陈阳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呼出去的是一道道炙热蒸汽。
他甚至觉得肌骨皮膜有种撕裂的感觉。
不好！
这十份剂量的元气散药效太过凶猛！
陈阳体内三处的丹田。
其中的元气清池，水面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陈阳心念如电，很快想到解决办法。
他盘坐下来，定心凝神，运转长春功。
很快，他的心神又回到了那处熟悉的道观。
依旧是血日悬空，深幽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没见到之前秀色可餐的少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陈阳没能满足对方的需求。
这次少女不来了。
取而代之是一位男子，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他端坐于原本的道尊神像之上。
冲着坐在蒲团上的陈阳，开口发问道：“何为武道？”
男子的声音犹如神祇，自九天之上传来。
声音落定之际，道光的四周浮现一道道深不可测的星空古路，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什么是武道？”
根据大周编写的教材《武道三千问》上，有着明确的解释：“武道是一门科学。
人体有精气神三宝。
人可以利用诸多科学手段，例如修行法，观想图，真意诀等等提升人体三宝，促进人体的进化速度，这就是人体武道科学。”
陈阳想起《武道三千问》上的官方解释，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到底什么是武道？
陈阳默默想着。
对陈阳来说，武夫的身份更像是某种提升社会阶级的手段。
修武更多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很纯粹的想法，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但陈阳感觉自己要是实话实说的话，这位神秘男子八成会不太满意。
毕竟，逼格太低，应该不太符合这些大人物心中的想法。
陈阳开口道：“武道一途，不过是向内求一个念头通达，向外求一个逍遥自在。”
“倒是个有趣的答复。”
神秘男子沉默良久，声音如洪钟大磬。
陈阳没有提及那些执掌轮回，一拳歼星，武破乾坤的说法。
他觉得武道修为上去了，这些自然而然便会显现。
修武更像是修心守己的争渡过程。
争渡之中，千帆同道，各凭本事。
本事不过是护身之技，守道之法。
修武争渡中，不可舍本逐末。
否则便是倒果为因了。
陈阳只感觉眼前的神秘男子身形渐渐消失。
最后道观的一切都如同男子一般在慢慢湮灭。
陈阳眼眸眯起。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道观外边的世界。
这是一处深幽浩荡的星海。
血日悬于星海之中，日红如血，与另外三处诡异遥遥相对。
陈阳被四种不祥包围。
除了东方的血日外，还有西方的苍月，北方的暗星，以及南方的深渊。
陈阳只觉得这片星海中充斥着血腥深幽。
他望向脚下。
那是一座千疮百孔的无边坟场！
坟场的正中间有块庞大墓碑。
血雾缭绕，如同天柱！
陈阳不禁汗毛竖起。
此刻的他正站在墓碑之上。
那块巨型墓碑之下，赫然是一尊长如九天，血气弥漫的石棺！
一具具不知姓名的伟岸巨尸在石棺四周漂浮。
这里似乎是一座古战场。
数之不尽的巨兽陨落于此，化为深深白骨，最后化作星空坟墓。
无数星空巨兽的头颅始终朝向石棺，似有冲天怨气，死后仍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