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亚夏拉与奥柏伦（周二求追读）
“您应该可以体会得到，作为一个底层平民的生活是多么艰辛。”
说着，观察了一下艾拉莉亚的脸色，见对方并无任何恼怒之意，路易才继续开口道：
“子民只是领主的私有财产，这几乎已经成为了维斯特洛所有贵族的一致共识。”
“但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人就有欲望。”艾拉莉亚接着质问道：“你如何保证这些家伙不会贪得无厌呢？”
“您说得很对，艾拉莉亚女士。”
路易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儒雅的微笑：
“人心永远都是不懂得满足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人心也是最好掌控的。”
“在我执掌星坠城之前，戴佛斯把这些苦难的人们压榨得十分辛苦，甚至很多连饭都吃不起，导致星坠城内的犯罪率非常高。”
“戴佛斯死后，我免去了星坠城所有人一年的税收，再投入两千金龙加强了城内的安全保卫力量。”
说着，路易环顾四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
“他们都不傻，艾拉莉亚女士。”
“谁让他们吃饱了饭，每个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如果换上另一个领主来，谁也不敢保证日子不会回到以前那样。”
“您信不信，如果星坠城内有人想要对我不利，这些淳朴善良的人们会立刻化身世上最凶恶的战士，把他们撕成碎片！”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路易的一番话彻底刷新了艾拉莉亚的三观，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她，只知道用最狠毒的手段打败对手。
不管是用牙齿还是指甲，只要能在对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那就是赚。
可她从未想过，这些和自己一样来自底层的平民，竟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但艾拉莉亚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那就是路易投入了这么多金龙，就不考虑如何收回成本的问题吗？
她并没有问出口，只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艾拉莉亚心中已经隐隐预料到，只要能够度过这次难关，这个睿智的少年肯定会一飞冲天。
看向前方，虽然才仅仅七岁，但少年却如同沉稳的而立长者一般，步伐坚实有力。
仿佛在向着自己既定好的宏伟目标，一步一步前进。
......
“这是...”
星坠城主堡内，奥柏伦看向安静熟睡在婴儿床上的小女孩，神情惊疑不定。
“这是我的女儿，露易丝·戴恩。”
轻柔地将小露易丝抱起，亚夏拉温柔一笑，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露易丝...戴恩？”
奥柏伦呆呆地愣在原地，口中喃喃着。
露易丝的意思他知道，应该是以路易的名字命名。
戴恩的意思他也知道。
但是，当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时，奥柏伦却说什么也不敢相信。
“抱抱她吧，奥柏伦。”
“以我和伊莉亚的关系，你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露易丝的长辈。”
看着呆愣住的奥柏伦，亚夏拉主动将孩子递了过去。
“我...我...”
望向亚夏拉手中的孩子，不可一世、武艺超群的红毒蛇此时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作为多恩最出名的两个大美人，亚夏拉和伊莉亚的关系可以说非常要好。
甚至在那场雷加王子击败拂晓神剑的著名赫伦堡比武大会中，亚夏拉也是作为伊莉亚的女伴一同出席。
作为马泰尔家最放荡不羁的浪子，奥柏伦也曾经不止一次追求过亚夏拉。
哪怕是直到现在，他依旧对这个美丽到令人窒息的女人念念不忘。
可亚夏拉却突然出现，并且带着奥柏伦前来参观自己的女儿。
这感觉就好像，你的苦苦追求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突然有一天带着孩子回到家乡，你却不知道孩子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的。
奥柏伦心中五味杂陈。
“她...她的父亲是谁？”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奥柏伦温柔地接过露易丝，眼神中带着许久未曾表露过的柔情。
自从伊莉亚死后，他就一直沉浸在复仇的恨意之中，几乎快要走火入魔。
“这重要吗？”
“她是我的女儿，她姓戴恩，奥柏伦。”
“可是你并没有结婚！”
奥柏伦突然提高了音量，却生怕吵到怀中安睡的露易丝，赶忙压低声音：
“她的身份不会被世人所认可，无法继承戴恩的姓氏！”
“这是你必须承认的事实！”
奥柏伦的话非常在理，因为哪怕是贵为多恩王子的他，也无法赐予自己私生女们马泰尔的姓氏，只能遵照多恩的传统，让她们以沙德为姓。
“我说过，那根本不重要。”
尽管奥柏伦压低了音量，但小露易丝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吵醒。
亚夏拉将女儿抱回来，毫不在意地大大方方当着奥柏伦的面便开始哺乳。
可面对如此香艳的一幕，作为花场老手的奥柏伦却生不起任何邪念。
“路易答应过我，要给露易丝冠以戴恩之姓氏。”
微笑着看着不停吸吮奶水的女儿，一束耀眼的光照耀在亚夏拉的脸上，看上去无比神圣，如同七神中的圣母一般。
“我相信路易，他说过的事情，每一件都会做到，从不食言。”
“路易...又是路易！！！”
亚夏拉对路易的绝对信任，让奥柏伦只觉得心中异常烦闷，再想起之前在铁匠铺中，奥恩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奥柏伦强压着怒火问道：
“我不明白，那个亲手杀死了自己兄长的人，为什么会得到你们如此的赞誉。”
“还是说...你和那个小子合起伙来，为了抢夺星坠城的继承权？”
话说到这里，奥柏伦已经带上了些质问的语气。
虽然对亚夏拉余情未了，但他还是对路易亲手杀死兄长的事情十分反感。
对奥柏伦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亲情更加重要的。
所以即使哪怕他并不清楚奥芭娅等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但还是本着以防万一的心态，将她们接回了马泰尔家居住。
“你说出这样的话，自己相信吗，奥柏伦？”
哺乳完毕，亚夏拉将孩子立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尚未满月的孩子吃饱了便继续睡去。
把露易丝再度放下，亚夏拉目光灼灼地望着奥柏伦，言辞比之前更加犀利了一些：
“伊莉雅死让你被仇恨遮蔽了双眼，甚至使你失去了冷静的判断，而路易只是正好撞在了你的愤怒之上而已。”
“你知道的，如果我和路易合谋害死戴佛斯，妄图夺取星坠城伯爵的位置，大可以随便编个理由把戴佛斯死亡的真相瞒过去。”
“但路易自己否决了这个方案。”
亚夏拉掷地有声地向奥柏伦阐述着，每一个字都如同奥恩的大锤一般直击奥柏伦的内心。
“可是...为什么？”
奥柏伦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能够坦然到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却丝毫不感觉羞耻，反而理直气壮地承认了这一切。
“因为正义和荣誉，奥柏伦。”
亚夏拉站直身体，比起以往的柔弱，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战士：
“戴佛斯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这一点在整个多恩都是声名在外。”
“他赌光了星坠城的一切，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了我和阿莉里亚身上。”
“如果不是路易背负着弑亲的骂名出手，现在恐怕的你根本见不到我和露易丝。”
“我劝他把戴佛斯的死伪装成暴毙，可路易并不愿意。”
“他说：‘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诸神的注视下，哪怕能够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他说：‘与其遮遮掩掩，终日提心吊胆等待事情暴露，倒不如向道朗亲王坦白事实的真相，我相信英明的道朗亲王会做出正确的判罚’。”
亚夏拉坚定的话语让奥柏伦不住摇头。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打在自己的脑袋上，无法接受自己一直认定的事实竟然会有着如此反转。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海中浮现出之前路易在城门外的笑容，奥柏伦紧闭着眼睛，胸前不断起伏喘着粗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无法左右兄长的判断。”
良久，奥柏伦才缓缓开口道：
“我也无法完全相信你所说的话，都是事实。”
在亚夏拉略显失望的眼神中，站起身向房间外走去，却又在门口站定。
“我只能够尽量去调查事实的真相，亚夏拉。”
回头望了一眼熟睡的露易丝，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襁褓中的孩子似乎唤醒了奥柏伦内心那一丝掩埋已久的温柔：
“如果事实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会尽量保住那小子的性命。”
“哪怕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余地，我们也还有最后的选择。”
顿了顿，奥柏伦挺直腰杆，身上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势：
“比武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