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忽悠与偶遇
“我真傻，真的。”
“我光知道戴佛斯喜欢赌博，却不知道他竟然把妹妹都给卖了。”
“我光知道他把妹妹卖了，却不知道他竟然把星坠城都输给了别人！”
“要不是我和莫尔斯进行了一番友好的谈判，让他同意我分十年还清债务，恐怕我和亚夏拉还有阿莉里亚就要成为无家可归的孤儿了！”
说到伤心之处，路易甚至还伸出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声音中的颤抖与无助，让他身后的格列都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见艾拉莉亚三人眼神闪烁，年龄最小的亚莲恩已经开始偷偷哭泣，脾气火爆的奥芭娅紧紧捏着手中的长矛，似乎恨不得把戴佛斯从七层地狱中拉出来再杀一遍。
“你知道吗，艾拉莉亚女士。”
“那个该死的畜生，甚至把亚夏拉视为家族的耻辱，妄图把还未生产的她给推下白石剑塔！”
路易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几人的表情，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接着赶忙拉住艾拉莉亚的手，宛如一个无助的孩子。
...
虽然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唉...您说，如果不杀了戴佛斯，我又能怎么办呢。”
说罢，路易落寞地垂下头去，仿佛认命一般：
“弑亲者这个被诅咒的称号，我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只要亚夏拉和阿莉里亚能够好好活下去，受到任何审判，我也心甘情愿！”
“不过，请您一定转告道朗亲王，亚夏拉虽然未婚先孕，但错并不在她。”
“在星坠城出生的的女儿，只能姓戴恩，而不是沙德！”
言辞掷地有声，连一向睿智的艾拉莉亚都为之动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路易的头顶。
“真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啊...”
艾拉莉亚心中感叹着，已经对路易的话信了八九成。
若不是戴佛斯那个该死的畜生太过于浑蛋，怎么会把一个七岁的孩逼到这个份上呢！
而且最让她动容的，就是路易拼死也要保护亚夏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且积极地为她争取戴恩的姓氏。
从小就作为私生女长大，艾拉莉亚做过无数工作，甚至是妓女。
她深知顶着沙德的姓氏，在多恩生存下去有多么的不易。
想到这，艾拉莉亚慈爱地看着路易，心中不禁感叹，如果当时也有这么一个人，拼尽全力维护自己的姓氏，那她的命运也会因此而改变吧。
“对不起，路易！”
年纪最小的亚莲恩哭哭啼啼下了马匹，径直向路易走去，毫不犹豫的将他拥抱在怀中。
“你是一个真正的骑士，我不应该那样称呼你，那是对你的侮辱！”
“噢，没关系，亚莲恩公主。”
“您说的毕竟都是事实，我的确是个亲手杀了兄长的人，诸神都会诅咒于我。”
嫌弃地看了一眼把眼泪鼻涕抹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路易低着头十分落寞地样子，却不动声色将她推开了一些。
“请您好好替路易阁下跟父亲解释一下吧，母亲。”
奥芭娅倒是比较稳重地依旧跨在马上，只是那双通红的眼睛显示着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作为私生女，奥芭娅同样能够感同身受，她对路易的行为十分敬佩，义正言辞地向艾拉莉亚请求道：
“这样善良正直的勇士，不应该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奥芭娅！”
对于奥芭娅的僭越，艾拉莉亚毫不犹豫地开口训斥道。
虽然她也相信了路易的话，很想帮助路易，但毕竟自己等人是受到朗亲王的吩咐而来调查事实真相的。
出于理智，她不能仅凭路易一己之词而立刻表态。
而且...奥柏伦那关也不好过。
毕竟虽然有着红毒蛇的狠厉称号，但那是对于敌人而言。
奥柏伦平日里无比重视亲情，最痛恨的就是对亲人下死手的行为。
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伊莉亚公主的死，愤怒地在阳戟城杀了十几个人。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路易阁下。”
微微叹了口气，艾拉莉亚轻轻拍着路易的脑袋，带着些歉意开口道：
“在调查清楚事实的真相之后，如果真是如你所说的一致，我会尽量在奥柏伦王子和道朗亲王殿下面前说些好话，但我不能够保证能起到多少效果。”
“不管怎么说，弑亲毕竟触犯了法律，这是事实。”
“我知道的，艾拉莉亚女士。”
路易一直默默低着头，身体不住的颤抖，似乎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十分伤心。
......
星坠城内。
早已先一步进城的奥柏伦骑着马百无聊赖地四处闲逛着。
艾拉莉亚说得很对，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星坠城发生的破事。
对于奥柏伦来说，敢于对亲人下死手的家伙，管他是不是个孩子，直接例行公事带回去审判就是了。
只是在来的路上艾拉莉亚一直劝解他，这才让奥柏伦暂时耐着性子，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之后再说。
“不，奥恩师傅，请你一定要收下钱！”
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传来，扰乱了奥柏伦的思绪。
不知为何，听着这仿佛有些熟悉的声音，他的心情突然开始变得烦闷。
拍马向前赶去，却只见一家铁匠铺内，一名生得绝美的女子，正与铁匠模样的壮汉争论着什么。
“不，亚夏拉小姐！”
看清女子模样的奥柏伦正打算上前帮忙，却发现事情好像又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只见被称为奥恩的壮汉铁匠举止之间并没有僭越之处，反而言辞恭敬地拒绝着亚夏拉手中的金龙：
“路易少爷已经免去了我们一年的税收，如果再收您的钱，那我还是人吗！”
“不，奥恩师傅。”
亚夏拉神情坚定，不容置否地将装着钱的袋子放在桌上：
“就是因为担心您不收我的钱，所以我才亲自跑一趟，没有让侍女过来。”
“一码归一码，钱我必须付，不然路易他也会不高兴的。”
果然，一搬出路易的名字，奥恩犹豫再三，还是将钱收下，一边感叹道：
“路易少爷可真是好人呐。”
“哼！好人？”
“难道星坠城的传统，就是连弑亲者也配被称之为好人？”
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顿时吸引了亚夏拉的注意。
她转头向街上望去，美丽的紫色双眸顿时大惊失色，惊呼道：
“奥柏伦！”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