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人干烂
只有一盏白炽灯的屋内,却因方泽那忱忱热意的视线而意外明亮。
宋矜单手掩唇,缓慢移开视线停在梳妆台上:“那你得请我吃烧烤啊。”
方泽气愤地到抽了口气:“你不能要点别的?”
“再来一杯星爸爸?”宋矜试探性探头。
“……好。”
这点零嘴,他还请得起。
就是不知道邵栩这狗贼还会做点什么。
方泽带着宋矜畅吃了一顿烧烤,又去他的公寓接了张雪慧,三人这才返航。
张雪慧一进门就皱紧了眉头:“你这住的什么狗窝?我脚都踩不下去!”
宋矜面上淡然,将她的包放在地上:“将就一下。”
张雪慧叉着腰,打开灯后一览无遗的居家环境让她火气直线上升,看到宋矜的动作后更是急得直接跳脚!
“我那包25块钱呢!你直接放地上?!说不定有老鼠!”
宋矜重新拎起,不惯着她:“那扔外边?”
“你说你接我回来干什么!我在小伙子家里住的好好的。”张雪慧嘀嘀咕咕,朝着方泽扬了下下巴。
她坐在床上,挺硬的床板很是膈人。
“大哥,我去帮你买点生活用品?”
“行。”宋矜忙着整理,二楼湿闷,她额上布了层细细的汗珠:“买几卷垃圾袋就行。”
等方泽再回来,窄小的屋子已经被整顿干净,老老实实向外人昭示着主人的用心。
方泽诧异挑眉:“大哥,你有这本事?”
宋矜靠着盥洗池,帅气甩头,几缕发丝跟着微扬:“质疑我?”
“哪儿敢啊?”他笑得痞。
本来,自己都打算好以后承包所有家务了。
张雪慧见两人来往互动频繁,便高声插嘴:“小伙子,你要娶我们家女儿,彩礼钱是五十万,知道的吧?”
宋矜脸色陡变:“张雪慧——”
方泽立马插科打诨:“就怕多少万都娶不到啊。”
“方泽。”宋矜自然明了他的意思,转头看向他:“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妈,等回头我请你吃饭?”
“行啊。”方泽从她眼神中读到信号,拇指往楼梯口轻指:“那我先走?”
“辛苦你。”
宋矜礼貌目送他,直至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关上了门。
窄小密闭的空间,母女俩对坐,却一言不发。
宋矜沉默地拿出向周清欢借的笔记本,坐在唯一的沙发上,准备画一会儿设计图。
张雪慧看她不想搭理自己,也没主动开口,往床上一趟就数羊。
但脑海里却不断涌现出那天饭店的场景。
宋矜老板背后的女孩……
太眼熟了。
和那家人,简直一模一样。
会是他们吗?
她好歹活了大半辈子,宋矜老板那关切的眼神不似作假,身后女孩嫉妒的视线也过于明晃。
说明,那老板对宋矜有意。那女孩对老板有爱。
如果真是这样……
她绝不能让宋矜和这个老板,搭上任何关系!
半晌。
她别扭着头:“宋矜,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男人,你老板,他——有女朋友?”
宋矜正划到男主人设图,闻言,画撇了眼线。
她烦闷地放下鼠标:“张雪慧,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总得攀比攀比金龟婿啊!”张雪慧坐直身子,双腿岔开,洗到发白的宽大T恤衫,遮不住她常年务农的黝黑皮肤。
她干瘦的双臂在空中癫狂地挥舞几下:“五十万!宋矜,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五十万!”
“怪不得不肯嫁村长儿子呢,敢情这大城市,卖的价更高啊。”
张雪慧直白而裸露的话语,直接将宋矜当成一件可估价的商品。
这无异于,把她扒光扔在大街上,供人围观,指点。
遍体的寒意从脚趾蔓延全身,明明是闷热的气候,她却开始寒噤。
宋矜任由耳边的嗡鸣声放大又缩小,最后失控地冲到床边,握住了张雪慧枯瘦的肩胛:“你有没有对方泽说过这种话!”
颤抖的声线里,几近逼于崩溃。
她认方泽是自己的朋友,主动把自己糟糕的家庭告诉了他。
她不希望方泽同情自己,更不需要方泽的施舍。
可就当她好不容易摆正和方泽之间的位置关系,张雪慧却直接将这一切搅成稀泥。
张雪慧把她变成了一个商品,推销给方泽。
只要他给钱,她就会属于他。
浓重的绝望像是倒塌下来的房屋,压得她筋脉尽断,血流如注,骨碎肉烂。
宋矜手上力道不自觉加大,摇着麻木不仁的张雪慧:“方泽是我朋友,少把你那些肮脏的思想灌输给他!”
张雪慧被她晃得眉头直皱,冷哼一声:“朋友?还朋友呢?你都被干松了吧!?”
侮辱性的词语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如把把锋利的刀刃,扎进她本就破碎的心墙。
“你没告诉他,对吗!”宋矜提了些许音量。
“早问了!”张雪慧耳膜刺得生疼,火劲顺着喉管不断上攀爬,最后化为手上的蛮劲,狠狠推向宋矜:“我卖你有错?!”
一股大力将她推出几米远,后背磕在圆形茶几上,剧痛漫散开来,五官因此扭曲成团。
宋矜美眸里的心灰意冷,如凋谢的昙花,不再有复生机会。
她喃喃:“张雪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