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旧箭
“你是如何做到射到我的箭再射到靶子的？”
“请所有教练退场，有异议请举手示意！”
“喂！小子！说话！”
“请各位选手前来试射！”
林羽依旧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走到教练前面恭敬鞠躬的呆板少女。
又看了看教练，教练只冲着他嚷，根本不在意那个少女。
给大失德子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林羽和教练一起下去了。
这教练对林羽纠缠不休，直到二人来到教练席，他还一直问着林羽：
“你难道没有礼貌吗？你家的大人没教过你要长辈问话要回答吗？”
这也不怪这位和泉空的教练如此震惊。
林羽和他同时举弓射箭，林羽射出的箭竟然在空中点了一下他射出的箭，随后顺着这次碰撞，将他射出的箭点歪。
同时这次短暂的碰撞也调整了林羽射出的箭，使其能正好射中靶心。
这位教练已经射了一辈子箭了，这种只在概念中存在的射法他也是第一次在实际上感觉到。
这就是滩成高中的底蕴吗？
有这种天分，为什么不让他上场，而是让大失德子上场呢？
而且教练从那种弓法中感受到了一种让他倍感焦虑的东西。
林羽转过头，对着教练道：“如果您想学，我可以教您。”
教练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
他愣愣的看着林羽：“我叫林井正司”
“林羽。”
“我师从高山敬，他是本次大弓赛的特邀评委，也是公认的弓道之神。”
“谁？”
“高山敬！那位五十年前就连续蝉联七届大弓赛冠军的男人，隐退后自创了水取流，现代的弓道之神，高山敬！我的师父！”
“哦。”
“你也太过无礼了！那可是高山敬啊！你连他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林井正司教练见林羽不像装假，是真的不知道，皱着眉头坐了下去。
林羽主动道：“我其实知道你，我之前看过和泉空老师参加大弓赛的录像，她的姿势跟你一模一样，后来她的手受伤了。”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当初也是在师父的手下千锤百炼才走到了今天，我的手早就伤了，但我不也还是在射箭？！”
“所以你射的不准，无法参加大弓赛。”
林羽眼睛看向赛场，不经意间嘴里吐出了刀子。
“你不明白，射箭不像你想的那样，不是射的准就行。射箭不是打打杀杀，射箭是人情事故。”
“不准就是不准。”
“你！”
林羽又不说话了，说再多的也没有用。
看比赛成绩就好。
“若各位选手有异议请举手示意！”
“请各位选手准备，比赛即将开始！”
一共二十箭，依次射击。
十九支过后，只有大失德子和呆板少女取得了全部靶心的成绩。
这实在太过惊人，整个体育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她们二人的射击上。
大失德子举弓，微微撅起屁股，手肘轻扣，挺胸，无名者和小指放松，看起来似乎五指手指都捏在一起，随后落弓，拉弦。
她的手指松开，绷紧的弓弦瞬间解脱，将一泻千里的动能传达到箭矢上。
时间近乎无限的暂停，大失德子的呼吸似乎都变慢了。
她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持箭手，明明已经松开，但是箭居然还未飞出。
她忽然反应过来，其实射箭从来不是松开弦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原来在箭飞出去的过程中，还可以用持弓手来调整。
一股清明贯通了她，她似乎又进入到当时用弓箭射林羽那次的玄妙境界。
她的确是在模仿林羽教给她的姿势，但是却又有什么不一样。
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瞬间冲上她的脑海：
此箭，必中。
很可惜，这种时间变慢的感觉没有持续多长，几乎就是一个眨眼，箭已经飞出。
林羽欣慰的看着大失德子的脚尖，她的脚尖正冲向靶子。
也就是说，这最后一箭，是她真心实意要射出的箭。
林羽兑现了自己的誓言，他的确让德子在海选中成长了。
“大失德子，靶心！十环，总计200分！”
轮到那位呆板的少女了。
不知道是刚才教练的冷落影响了她，还是大失德子二十箭全中的成绩给她上了太大压力。
她的最后一箭，歪了。
只射中了八环。
“本轮海选结束，请各位选手有序退场。请另外一组选手教练上场！”
大失德子和呆板少女分别走到林羽和林井正司教练的面前。
林井正司气急败坏道：“连海选你也能射偏吗？”
那少女只是低着头，不讲话。
林羽看了看少女微微颤抖的手指，对着林井正司教练道：“是你的姿势让她手指的压力太大了，就和和泉空老师一样。”
“我在教训我的弟子，你这小辈不要插嘴！”
“你错了，还不改吗？”
林羽留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
大失德子看了看状况，也跟着林羽离开。
大失德子跟在林羽的身后：“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跟别人吵起来了。”
“没吵，我只是指出他一直犯的错误。”
“错误？”大失德子回忆着那人的面容：“他是和泉空老师的教练！”
“嗯。”
大失德子没好气的合了一眼：“他还在祸害学生，光和泉空老师还不够吗？他又找到新的人了！”
“看情况是的。”
“那怎么办？”
“怎么办？”林羽看了一眼大失德子，他发现德子有的时候其实挺没主见的，干脆道：“简单，哪天你再上场遇见他了，直接调转弓头给他来一箭就好了。”
大失德子愣了一下，想到了自己最近的表现。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而林羽也没有管她。
海选结束，下次正赛开始，要等到一周后了。
这边二人出了体育馆，正在坐公交回滩成高。
而另外一边的赛场内，海选已经结束，场馆里插着弓箭的靶子被整整齐齐的在地上码放好。
随着一个消瘦衰老的人影走近，本来正在怒斥弟子的林井正司教练瞬间噤声，面对那位老人恭敬鞠躬九十度。
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场馆。
不仅林井正司教练如此，场馆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停下手头的活，恭敬向着此人敬礼。
老人的声音随着他自己不匀又微弱的气息颤抖着：“这些就是所有晋级的人的作品吗？”
“是的！所有的晋级的人的靶全部在此！”
老人眼睛一扫，看到了场馆角落的一个靶子。
“那个呢？怎么不摆过来？”
“那是教练试射时候的靶子。”
“拿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