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次杀人
枉死城，顾名思义，是原本定义中为枉死又无法回归原本身体（被毁）的诡们提供住所直到寿尽之时的城市。而如今，这座城市似乎依旧滋养着诡们，但这些诡是不是枉死的就没人清楚了。
袁仟茵站在高台，而小百则利用灵的身份正大光明潜入这座城市的诡群，以及大路旁的阴暗小道来回监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否有效，也许在她离开的时间段内，那人已经和其他玩家汇合……不，她特意等人都散开的时间行动，就是让玩家们没办法聚拢，现在只等机会。
……
一柱香的时间，或许更长？袁仟茵知道了，天道真的站在她这边。小百招手时，袁仟茵也看到了那被三个挤挨平房包裹，在高台上却一览无余的角落大石头旁，保持着迈步姿势一动不动的青年人。他看起来实在年轻，一副黑色边框眼镜显得有点傻，但能想到从后迂回绕远伺机行事，这人就绝不会那么简单。
袁仟茵快速跑去，一拳轰击想将他打昏，但没成功，力气太小，对方只是趔趄了一下，眼珠转动，迈出去的腿快速放下，但紧接着，藏着的小百猛然出现，又揍上去一拳，力道狠多了，伴随“砰”的一声，对方就跌倒在他自己选的谁也注意不到的地上沉沉晕去，面皮泛着青紫。
袁仟茵猛地咽口唾沫，有生之年，她第一次干这种事。随即看看左右，周围行走的尸体没有发现这里，刚才下来的高台也无人，但……她看向灯塔，啧！“小百，你能变成灵体进入他吗？”
“可以哎。”小百点点头：“身体成长后，使用力量就更得心应手了，但是姐你要想清楚……”他很认真，“我进入后，逸散的井中力量也会同时进入，那他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第一次，他们主动动手。是啊，主动……主动就要负责任，可袁仟茵听后却松口气：“那没关系，小百……”然后看向这个人。很庆幸，他现在晕过去了，让袁仟茵不至于面对一双憎恶的眼神，她讨厌这样。“我会杀了他。”
！
“嘶。”小百一声吸气，却只是抿抿嘴唇，姐的话他都会听，这是他的造物主。接着，小百的身体靠墙软倒，不到一分钟，晕倒的青年说话了。“我可以看到他的记忆，一会儿要带着他一起集合吗。”
看着重新站起来的，已经不是原本灵魂的年轻人，袁仟茵笑了：“或许吧，小百，找到这次副本任务的相关记忆告诉我。”
“好的。”
……
于是，袁仟茵知道了城隍本体的所在，她真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能得到这么一条重量级消息。“污染之处”？那是哪里？放眼望去，这城内算得上干净整洁，哪里有什么污染。
污染之处，最污秽之处，或许跟着玩家真能找到，但前提是，在武力值上不会对我构成威胁。
至于那款app，袁仟茵只稍微分了些心神，因为她用不到，研究也没用。
袁仟茵收好了情绪，她的计划很顺利，而现在，就要面对不想经历却必须经历的事了。
“我很抱歉。”小百回到身体后，那人开始流鼻血了。“没关系，你不用再痛了，我这就帮你解脱。”袁仟茵知道，寄希望于所有玩家都被诡杀死，那不现实，自相残杀，更需要充足的脑力，她没有。
那就只能自己动手。
“姐，要不我来吧。”小百有些担心。
“不，总要开个头。”而一个昏倒的玩家，就是开头的不二人选。她找到了一块儿较为锋利的石头，那如同尖刺一样的边缘能轻易割伤任何活人的皮肤，更何况刺入肉中。“我可是屠夫啊……”自己给自己的职业，还真贴脸上了。
她坐到男生腹部，双手前握，几个深呼吸中，将青年人的长相刻入眼中。他长得并不普通，只不过被眼镜封印了颜值，她想，在那个世界，没参加副本的他应该是校草班草，学业上一帆风顺的人吧。他绝不会和自己相遇，也不会在这里迎接死亡。不期然，她又想到了和自己谈过恋爱的校草，那是荷尔蒙爆发的年纪，而那个校草长得什么样呢？
算了，无论长什么样，他们都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我真的很抱歉，你也要觉得很抱歉。”她痛恨的态度，是这些玩家从没觉得对不起谁过，他们把她的世界看成游戏，把那些因他们而死的人看作NPC，可怕而怯懦。
“噗嗤！”回想的时间是短暂的，锋锐插入肉中，能感到绵软的阻力，血喷涌到面部，在那人的吐血咳嗽中，时间都放缓了。
袁仟茵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淡淡的？还是满脸惊恐，又或者表露出恶心？她只感觉有点儿不舒服，想探究时，又不知道该探究什么。
“咳咳咳！”血跟小河一样，从青年人的嘴角两侧流出，搭配着鼻血，真让人不忍心。可他醒过来了，还看见了她。袁仟茵镇定地回视，没从他身上起来。
“NP……C？”
“是啊。”袁仟茵并不担心他通知其他玩家们，刚才小百已经把app的功能扒透了，而如果有其他通讯工具的话，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用呢，还非得跟踪。
“呼……呼，唔，难怪……”他重重仰头，闭上了眼睛：“先走……一步……”
不到五秒，他咽气了。应该没多少痛苦吧，袁仟茵不太确定，毕竟手头没有枪，更没有爆炸物，能让人一秒超脱。
“再见。”
……
似乎比想象中的轻松。她和小百一起把他扒了，分门别类码放好所有衣物准备销毁。看了会儿，她拿走黄符玉佩以及看不出是什么的装饰品，在远离项菲的小摊隔几米扔一个，用来交换死尸们生前的衣物，而轮到扔手机时，她犯了难。
陡然，她想到了高台上晾晒的“腊肠”，赶紧把那人染血的身子给换上不伦不类的衣服后，让小百看着，自己则抱着一堆现代服装和手机跑到原先的高台处，但那里，正有一个高冠白衣男人静立，从他的角度，正能把袁仟茵所做的一切看得完完整整。
她一愣，正准备绕过去，对方却说话了。
“要处理那些东西的话，不若给我，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这个……”他明明背冲着，却伸过一只手来，掌心中央是个瓶子。“撒到那个人的身上，就不会被app检测到，也不会被其他人认出哦~”他笑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抖，看起来很神经。
这家伙是诡……吗？
袁仟茵耸耸肩，在对待玩家这个问题上，跟人跟诡合作好像没什么差别。袁仟茵拿走后，把手机和衣服放他手上。
“你是谁。”
“哼~”他转过头，“你可以叫我谢必安，或……”
“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