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巫师
啊……啊哈哈，当然啦，树上都是头发嘛，有头发肯定有头啦。
袁仟茵站在门外还不忘吐槽，同时快速大吼。“二弟，小妹！你们快看我家亲亲发烧了，还吐，是不是肠胃炎啊！这可怎么办。”袁仟茵不断地使眼色。头发一直追着你们啊，后院那边我更担心，求你们快点儿！
“肠胃炎……先去医院！”白承安强迫自己平心静气，“肯定是咖啡店那家凉皮有问题！我来叫救护车！”
啊啊，咖啡店哪里来的凉皮！！！
还好，跨过门槛时，什么都没发生，袁仟茵望见，那铺展开来的头发只在院落中逡巡：“去医院，快走！”
“走！”
……
镇异局动作迅速，响应果断，在袁仟茵扶着符凛在无人的咖啡馆休息时，一队二队已经协同ga封锁了四条主干道合并商业街，将城隍庙彻底隔离的同时，布下了祭坛。
“祭坛？”袁仟茵听符凛描述时还以为听错了，白承安和童淑早已归队，只剩两个闲散人员待这儿。
“嗯。”符凛揉揉还在嗡嗡响的脑袋，他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倒霉到肝颤的程度……这还没过一个月吧，就因为眼前的女人而让我可怜的脑袋遭受如此重创……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忍一忍以后就……啊！听师傅的语气好像我这辈子都和她绑定了……我这么惨的吗……“唉，应该是局里另一位总师来了，那位……”
“吱嘎！”不应该响的咖啡门被重力推开，玻璃都惨叫一声，须臾，袁仟茵就看见一高头大汉绕过小清新的卡座直直走来，人身穿黑色布衣，铜铃大眼，八字粗眉，如同钟馗在世的脸很严肃地看向符凛。“秀古把你教养得太过弱小了。”当真和秀古大师完全不同，袁仟茵会在说说笑笑间和秀古大师拉近距离，但这人她不敢，于是往后挪动两步。
“……”符凛讷讷地不敢回话。
“还有你。”他话锋一转，铜铃大眼看向袁仟茵，顺便把自己塞到了颇显渺小的椅子上，双臂交叉置于胸口：“这一代的三界杂货铺店主是吗，你倒是很有胆量。”这应该算是一句夸奖吧，袁仟茵不太肯定。“在历史中，三界杂货铺的出现必然推动着全局局势的发展，非一人十人之力可以阻拦。”他点点头，赞赏看过后，又瞪着符凛：“身为那家伙的徒弟，不学会洞察局势可不行。”
“对不起。”符凛老老实实地道了歉，可又嗫嚅着反驳：“可是有百年前的封印在，这世界一直以来虽然不断有案件，但像这种大型的……”
“你也知道是百年前，当年的英雄们有几人还活着，封印的威力又真如同那时一样吗！”“砰！”一提起百年前，这位总师竟如同狮子一样怒吼起来，一巴掌拍了桌子，吓到了站着的袁仟茵，便顺势跌坐其他位置上，并暂时不想起来。“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因为封印失去了威力，隐藏在眼皮子底下的诡异越来越多，三界杂货铺才在这时候出现了？”
嗯，这倒是个好思路。
“……”符凛紧抿着嘴唇，思索地不再说话，而这位大汉也改换位置，坐到了袁仟茵缩起来的卡座中间（很费力地）。“袁小姐，我为二队队长擅自监视你这件事向你道歉。”
“啊……”果然是因为我店主的身份吗？但这不重要。“我接受。”窗外，二队的人在庙外指指点点，不敢进入，不知道一队在哪里。
他的表情陡然和蔼了一瞬：“我查阅了卷宗，刚才也询问了二队队长，你在我们之前确定了城隍庙的危险，做得很不错，但是……”袁仟茵暗道，重点来了。
“……你为什么要来城隍庙。”历史中，只留下了三界杂货铺会帮助世人重回正常生活的殷切希望，但至于怎么做到的，只有当代的人才能说清楚，而很可惜，那段儿没有诡异但是依然危险的历史中，不可能有人能活到现代。
他在试探我和三界杂货铺的行动是否会危害人类，危害到镇异局吗？于是她简单地把能唤醒神仙然后对话的情况说了，她想白承安应该已经做了报告。“嗯……”果然，对方并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神色，依旧双手环胸：“也就是说，你希望自己的父母也得到庇佑，所以那位灶神就劝说你来寻找城隍，对吗。”
“是。”
“那你嘴里的仙人有没有可能早就知道城隍有异变？”语速变得急迫，对方甚至用了攻击性的陈述词。
“我不知道，他说他和土地公已经是地祇中级别最低的，无法知道关于城隍的消息。”袁仟茵实话实说。她发觉，镇异局和神仙之间，可能有某种纠葛，还是很深的，无法形容的那种关系。
“嗯……”宽阔胡须的男人拿纸笔记录了什么：“那接下来，我会将你家里的灶神召唤过来，需要用到你，袁小姐是否同意。”
“……”啥？
于是，袁仟茵站上了祭坛，还在供桌前被贴了一张符。“请问，您设的祭坛，不是为了清除城隍庙中的诡异吗？”她问向在准备纸笔的高大男人。对方听完竟猛地回头，像听见了什么笑话流露出不可置信，然后表情减缓：“哦，对了，在这之前你还是个普通人。”他又拿出五只香，按理来说，祭拜祈神应该用三或三的倍数，这五就让人有点儿难受了。
“镇异局有明文规定，绝不可向任何神仙祈求祭拜，这句警告延续了百来年，而过去，镇异局在某一次危机中差点彻底消失。”他开始布置香炉。“后来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世界早就没有了神仙，不，比那要更可怕……”
袁仟茵想到了一直不曾被唤醒的灶神门神和床神，以及被融合的土地公，她明明已经看到了，不知情的人祭拜融合的诡神是什么下场……
“我明白了。”
男人放在大罐子。“祭坛和巫师说白了，是要利用苍天的力量对抗苍天，而如果苍天已死，只剩下我们自己，那祭坛早就没有了效果。”
“啊？那为什么……”
“我是巫师，我可以和真正的神仙沟通。”他整个人站那儿，就有屏退恶诡的效果：“而我家祖籍能追溯到……只要把你的灶王爷召来，我就能知道那是不是真的神仙。”
“……可三界杂货铺允许他存在，他还知道很多店铺的功能，一直在帮我。”
男人不为所动，浓密的胡子下，渐渐地扯出笑容：“如果神仙都会成为诡神，那一直以来只在世界危难时出现的三界杂货铺……真的可以信任吗。”
“我们必须确定这点，这世界才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