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手印
居民楼连同外面的街道都被黑暗所笼罩,明明是正午时分,这块区域却好像被幕布所遮盖般,没有一丝光亮。
面对如此反常的现象,附近的住户没有一个报警或是发声。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沿着街道排列的整排路灯全部熄灭,唯独在某盏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位背立的僵硬人影。
这块区域俨然已不存在活物。
垃圾桶散发着腐烂的臭味,地上流满污水,一只黑狗翻在一旁,永远闭上了双眼。
居民楼内。
人皮翻飞,铺天盖地的朝着张小雨涌去。
张宁伸手一抓,将最前面的皮尸整个灼穿。
不对!
他发现,那些人皮的攻击对象变成了张小雨,此刻的陆淑仪已经没有人皮愿意理会了。
之前得出的结论是这些人皮只会攻击女性。
但现在看来,这个规律并不完全正确。
陆淑仪从被攻击到被忽视,中间经历了什么?
头发。
她的长发被剪断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皮的进攻对象不是女性,而是长发的女性。
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人皮虽然是从人类的身上完整剥下,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头发。
原本应该长着头发的地方此时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毛孔,这些毛孔似乎被特意放大过,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个粗大的黑孔。
想通了这一点的张宁没有犹豫,当即再抽出了剪刀,对着张小雨的头发就是一刀。
“咔嚓——”
响声过后,混乱的画面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狂舞的人皮纷纷坠落。
“解决了?”
陆淑仪面露欣喜,没想到一次灵异事件就这么解决了。
没想到这个高三的学生在处理灵异事件时这么冷静。
如果能让总部好好培养的话......
“你在高兴个什么劲?”
张宁低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陆淑仪无聊的想法。
“长发即死,这只是这些人皮进攻的规则,真正的源头鬼还在那里。”
他伸手指了指对面那道身影佝偻的老人。
人皮全部死机,一直停在那里的老人终于动了起来。
她伸出枯瘦的右手,在脸颊上挠起了痒。
先开始只是轻轻的抓挠,到了后面,力道逐渐变大,越来越粗暴,直至将本就没有粘贴牢固的人皮全部抠了下来。
人皮被抠开了一个口子,老人接着便顺着这道口子往下撕。
就像是在一块血淋淋的肉上撕下一层枯皮,人皮被整张撕扯了下来。
在人皮脱离骨架的一瞬间,张宁察觉到了不对劲。
两股气息!
这根本就不是一只厉鬼,他们所面对的,从一开始就是两只厉鬼!
一只人皮鬼,一只则是人皮之下掌管鬼域的骨架鬼!!!
“完了。”
张宁尝试释放鬼域,然而他的鬼域只要尝试着展开,就会立刻受到厉鬼鬼域猛烈的反扑。
只有将血湖鬼域的范围缩小,只圈定在自己周围一圈的地方,才能勉强保证三人不被黑雾所侵蚀。
他的鬼域被压制了。
“刺啦——”
一道尖锐的暴鸣破空响起,人皮鬼在空中盘旋着落下。
它不像刚才那些鬼奴,这张老人人皮拥有更强的进攻倾向。
并且,无法被杀死。
无视张宁的鬼域,它顷刻间便来到了张宁的头顶。
像一张沾满污秽的破布,老人皮抖动着落下,眼看即将触碰到张宁。
鬼血!
双掌再次被鬼血覆满。
可这一次并没有什么效果。
他现在能驾驭的厉鬼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能驾驭的鬼血数量有限。
说是血湖,根本达不到“湖”这种理想的效果。
除了和鬼湖一样能将厉鬼关押,实在想不出这厉鬼和鬼血有什么区别。
张宁如今只能将薄薄的一层鬼血覆盖在双掌之上,根本无法精准抓住灵活的人皮鬼。
张宁想着,忽然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黑暗中被擦出了希望的火光。
灵活!
如果要解决不够灵活的问题,方法其实有很多。
比如......
半空中,老人皮发出了尖利渗人的怪笑,再一次发起了进攻。
“哥!小心上面!”
张小雨瞳孔放大,手脚冰凉,眼睁睁看着老人皮朝她哥哥扑去。
她很聪明,虽然哥哥没有明说,但从他刚才的表现,那双会诡异渗血的手,还有周身萦绕的淡淡红雾,她猜到张宁已经成为了一名驭鬼者。
可那些在她眼中神异无比的神通,却不能将这张老人皮奈何分毫。
这就是厉鬼吗......
她再一次的,深深的认识了那句话。
鬼无法被杀死。
“呼——”
张宁深吸一口气,按刚才想出的崭新思路,用念力控制掌心的鲜血,将鬼血从表面的手掌上剥离出来。
此刻的鬼血,倒更像一层覆盖在手掌之上的独立存在。
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层鬼血拍打出去。
鬼手印!
打出鬼手印的瞬间,张宁还很取巧的将自身鬼域压缩变形,就像原本的神秘复苏中,杨间击杀饿死鬼时做的那样。
他以压缩的鬼域为鬼手印的弹道,加速了攻击的速度!
“嘶哈——”
不出所料的,鬼手印被拍在了老人皮之上,留下了一道猩红的掌印。
只要这道掌印不消散,老人皮的灵异就会被鬼手印一直压制。
由于张宁此刻掌握的血湖残缺不全,单论灵异程度,他远远比不上面前的这张人皮。
所以掌印在被打上去后的下一秒,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弥起来。
压制支撑不了多久。
但这对普通人而言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对于驭鬼者而言已经够用了。
下一刻,张宁来到了被暂时压制的人皮鬼面前,血湖汹涌,幻境再次降临,将人皮整个包裹起来。
这一次,或许是被血手印压制的缘故,人皮鬼甚至没有像鬼婴一样在血湖中疯狂挣扎,就这样永远被尘封在了湖底。
人皮鬼被关押,场上只剩下那具佝偻着身子的鬼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