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一个女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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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也是

这个发现让甘竹瞳孔紧缩,浑身的汗毛也竖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的死很可能和伍萍芝有关?!”

甘竹说完愣了一下,又觉得合理。

“那老伍呢?”

方季白:“老伍整张脸被砸的稀烂,颅骨破裂而死。”

她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砸的力道不大,但是伤痕很密集,行凶者要么是怕自己打不死,要么就是实在太恨了。”

太恨了,谁会这么恨老伍呢?

甘竹皱眉:“老伍的邻居不是说他名声不错吗,人也慷慨大方。”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方季白回想着发现尸体的那一天,问出了那个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的问题。

“老伍,到底靠什么赚的钱?”

是啊,靠什么呢,卖鱼的话,不可能盖起那样一幢二层楼。

“你记得那个大娘说的,哪家的媳妇是老伍介绍的?”

“对啊!”

甘竹一拍手:“这是个突破口!”

她有点兴奋,想转头跟方季白说话,不想看见了宇文锐那张脸。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阴影处,板着一张脸看她们说话。

方季白其实听见了宇文锐的脚步声,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原则,再加上她们说的也没什么,便随他了。

“你怎么在这儿?”甘竹语气不善地问。

宇文锐毫无感情地说:“伍萍芝一案由我接手。”

“?”甘竹站到他对面,两人身高相当,甘竹几乎是有些逼视着宇文锐的眼睛。

“我不信,现在你和我一起,去问问霍周。”

甘竹说着就要走,宇文锐突然一下拉住甘竹的胳膊:

“我跟你开玩笑呢,较什么真儿啊。”

甘竹甩开他的手,冷哼着说:

“宇文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今天我要是信了你的鬼话,对这个案子不管不顾,下一秒你就能在霍周面前给我扣一个玩忽职守的脏帽子,我还不知道你吗。”

一番话说的宇文锐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方季白脑袋在他们之间来回看,最后定格在宇文锐调色盘一样的脸色上,歪了歪头。

宇文锐注意到她的视线,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方姑娘,验尸有什么发现吗?”

方季白刚想告诉他,想起刚才甘竹的话,从善如流地闭了嘴。

“没什么。”

“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哪?”

这下甘竹不乐意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宇文锐无所谓地耸耸肩:“霍大人吩咐我帮你们查案,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算了就算了,我甘竹就算是死了也轮不到你上香!”

方季白默默拉住甘竹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请你帮忙去一趟南游庵吧。”

宇文锐不解:“去那做什么,你别是在耍我吧。”

方季白一脸正经:“怎么可能!伍萍芝曾经在南游庵做厨娘,我和甘竹又在那里受到贼人伏击,那处一定很重要啊。”

宇文锐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渊源,当即同意。

看着他一溜烟跑出刑部,甘竹也不免感慨:“这人虽然人品很差,轻功确实是一流。”说完又瞧着方季白:“你为什么要让他去南游庵啊?”

方季白还是一脸正经:“耍他。”

“噗——”

————————

隔天,两人又来了久居巷。

因为老伍家的三具尸体,这里的人今天都没有出门,整个久居巷安静了不少。

方季白循着记忆走到那天有光屁股的撒尿小孩那家,敲响了门。

“咚咚咚。”

无人应门。

她又敲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甘竹脾气爆,在方季白准备敲第三次时冲着门里大喊:“有人吗,刑部查案!”

这一嗓子没把门里的人叫出来,反倒吸引了旁边一家的小女孩。

“姐姐,他们走了。”

“走了?”甘竹蹲在小女孩面前问,“什么时候的事?”

“是——”

小女孩刚想回答,一个妇人便从她家里出来,捂住她的嘴。

“小孩子家家什么都不懂,乱说的。”

妇人说着就把小女孩抱进家里,正想关门时,甘竹瞅准时机,伸着长腿挡住了门板。

“哎,既然他们走了,那我们问你也是一样。”

片刻后甘竹和方季白一起坐在了妇人的家里。

这妇人很不愿招待她们俩,板着一张脸,用两个破口的碗盛了热水,力道极重地撂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她想用这般粗陋的条件吓退这两个官家人,没想到这两人一个毫不在意地拿起碗就喝,另一个满眼好奇地打量起她这个四面漏风的家。

甘竹放下碗,一抹嘴角:“说说吧,你跟隔壁那家熟吗?”

妇人眼睛一转就要撒谎说不熟,甘竹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吓唬道:“胡说八道妨碍公务,可是要进大牢的。”

“我......我认识他们家,邻居嘛......”

见她说了实话,甘竹又问:“他们家那个媳妇,听说是死掉的老伍给介绍的?”

“是......不是......”

“?”方季白和甘竹对视一眼,问,“到底是还是不是?”

妇人嗫嚅着低下头,手指不安地拽着打了补丁的衣角,良久,才抬起头看着方季白:“你们,你们不能说是我说的。”

甘竹马上保证:“你放心,我们绝对不说。”

“他家媳妇,是从老伍家买来的。”

“我也是。”

短短两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甘竹冷在原地,不敢相信天子脚下的汴京还有贩卖人口这样的行当。

在雪豹一族里,幼崽和同族是不能用来交换食物和领地的,跟着师父屈孝的那些年,方季白也知道人类世界里,这样的行为也是违法的。

“你是什么时候被买到这家的?”方季白轻轻地问。

妇人似是哭了,满是茧子的手抹了抹眼角。

“六年前。”

“我老家是西边的一个小村,穷得很,老伍跟我说他在汴京有大酒楼,能让我来打工挣钱,我就信了。”

“然后就来了这家。”

方季白:“除了你,还有隔壁家的媳妇,还有被老伍卖过来的女人吗?”

“有啊,有很多,久居巷里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几乎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