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就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二人之间，为这静谧而紧绷的氛围添上了一抹银色的凄清。清歌的双眸在暗夜里闪烁，如同被激怒的星辰，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要将周遭的空气点燃。她的手指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旧保持着那份表面上的冷静，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不可遏制的力量。

对方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既陌生又熟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藏着复杂的情绪，似有无尽的言语欲诉，却又被某种力量紧紧束缚。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时间仿佛真的被拉长，每一秒的流逝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重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剧烈冲突或是意想不到的转折。

苏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暗夜中突然裂开的冰缝，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清歌，你我都非圣人，你何必在此装腔作势？你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你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别把我当傻子，我清楚得很，你并非什么贞洁童女。所以，你凭什么指责我，凭什么用你那些虚伪的标准来衡量我？“

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扎进了清歌的心房。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愤怒、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交织在一起。她猛地后退一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搡，脚下的土地似乎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坚实。四周的空气更加凝重，连风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情感风暴的下一步走向。

清歌的身体微微颤抖，月光在她身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苏然，你口中的真相，不过是你想用来伤人的利器。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溃不成军？你错了，我从不是为别人而活，更不是活在别人的评判之下。我的过去，是我自己的经历，与你无关，更不是我被你如此诋毁的理由。”说着，她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光芒穿透了夜色的黑暗，仿佛能照亮彼此心中的阴霾。

苏然的话语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缕寒风，刺骨而决绝。他逼近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股子寒意也愈发浓烈。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线条，却也掩不住眼底的一抹痛楚与挣扎。“清歌，我承认我言辞过激，但那也是因为……“他声音微颤，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卡在喉头，“我嫉妒，嫉妒那些能轻易得到你信任的人，更嫉妒那些能被你过往温柔以待的日子，而我，却只能在你的世界里，扮演着那个被隔绝在外的旁观者。“

清歌受不了这样的污辱，是的，在虞国人眼里，东越国的三皇子能放过自己吗自己纵然想守身如玉，可能吗？慕容云溪与她之间清清白白，这事只有老天爷知道，没有谁会以为慕容云溪是君子……

她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清歌闻言，眸光骤冷，如同寒夜中骤然凝结的冰晶，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颤，似是要拂去这无形的侮辱。月光穿透她的指缝，洒下斑驳光影，与她眼中闪烁的坚决交相辉映。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坚定如铁：“苏然，你所谓的‘贞洁’，不过是你心中狭隘的偏见。我生于乱世，命不由己，但我的灵魂，从未向任何人低头。慕容云溪于我，是主仆，我们之间，比清水更纯，比雪山更高洁。你若以世俗的眼光衡量，那便是你目光短浅，非我所能左右。”言罢，她转身欲走，每一步都踏得坚决而有力，仿佛是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尊严。夜风拂过，带起她衣袂翻飞，留下一抹孤傲而决绝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直至消失……

背上的旧伤又隐隐作痛，这处伤是那次刺客留下的，清歌不由地又想起，那次，在营帐中，刺客来，慕容云溪替她挡一刀，差点伤命。起初被虏进营她随身带了一把刀，总想半夜趁熟睡杀掉慕容云溪，为虞国除害，可总没有机会……那次刺客来，趁人之危能杀慕容云溪……可她狠不下心来……正犹豫时，他替她挡一刀……

月光下，营帐外的寒风似乎带着刺骨的凉意，穿透了薄薄的布幔，直抵清歌的心底。她停下脚步，背上的旧伤仿佛被这股冷意唤醒，隐隐作痛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夜的情景在脑海中清晰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