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向佳佳
一种诡谲的狂热在现场弥漫开来。
在言语力量的影响下，在场众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开始浮上表面。
欲望已经浮现。
只差用行动去满足。
“沈冲！沈冲！沈冲！”
呼啸声由低到高，萦绕全场，以这个废弃仓库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
他们太渴望刺激了，要是一直过着平淡乏味的生活，他们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活着。
这么大的乐子，哪怕一生只体验一次，也是值回票价了呀。
而为他们带来这一切的沈冲。
此时此刻。
沈冲在他们眼中宛如神明！
嘎吱——
一道刺耳的开门声不合时宜地闯入了现场的狂欢之中。
那废弃仓库的铁门被人推开。
狂热的氛围瞬间削减了大半。
众人纷纷投以狐疑、紧张、凶残等各种目光，紧紧盯着推门而入的那个人。
直到看清楚来人是谁。
这才松了口气。
那是一个女人，全身都被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她用这块斗篷将自己隐藏起来，仿佛这样就能与世界分隔开来。
于是，在场众人也只能看到斗篷。
而看不到更深层的、他们更想看到的东西。
“咻咻——”
轻佻之人吹起了口哨。
其他在场的人也丝毫没有掩饰他们眼中的玩味。
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这个女人的未来。
以及，她会在接下来的行动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斗篷女人不顾在场众人挑逗的举动，径直走到沈冲身边，抬起头仰视着如神模样的沈冲。
沈冲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他的“客户”。
他温和地笑着：“佳佳，这次行动成功了吗？”
斗篷女人点点头，将这次行动收获的绝大部分炁都返还给了沈冲。
这就是她的“利息”。
沈冲双眼微眯，默默享受着这股质高量又大的炁，气息猛地高涨了一截，几个呼吸后才回归平常，他已经将这股炁同化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佳佳，做得很好，以你现在的实力，都能猎杀这种档次的猎物了，想必距离报仇也不远了吧？”
向佳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冷冷地开口道：“我能感觉到，灵阳已经离我们很近了，他快要找过来了。”
沈冲笑笑：“放心，这条大鱼到时候我会交给你亲自处理，不过不是现在，在这次的行动里，他可是一位关键角色。”
向佳佳默不作声，就像已经没有她的事一样。
沈冲静静地看着向佳佳，眼神里满是宠溺，但假如从这眼神里再深入一些，那剩下的就只有冰冷。
他的计划他自己心里门儿清。
才没有明面上说的那么愚蠢，直接正面冲杀山门。
固然，即使这么做，行动成功的概率也很大，根据几个潜伏上山的全性的调查。
目前白云山上，哪怕加上那些出于各种原因来到闾山道的异人，总数也超不过十五。
而他们此次全性的人数呢？
是这个数字的三倍以上！
不过，他毕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也要选择聪明人的做法。
不然和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又有什么区别？
所谓全性冲山，只是一个鱼饵罢了，按照他的计划，冲山何须用全性！
他之所以发起此次行动，一是出于对李青源的好奇，顺便提升一波自己在全性内部的名望。
二嘛……
“闽江闾山……有些意思……”
沈冲喃喃自语的声音极其细微，只有他自己以及离他最近的向佳佳能够听到。
在斗篷之下，向佳佳看向沈冲的眼神中满是疯狂的爱恋，但每当她察觉到沈冲的审视时，这种情绪就会及时隐藏，只剩一片冰冷。
……
榕城机场。
一高一矮两个人从刚刚到站的航班下来。
高的那道人影身上背着半人高的扎营背包，看上去不像来旅游，反倒像是去荒野求生。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巴伦和夏柳青。
夏柳青唉声叹气：“我说你啊，巴伦小子，我动用了这么多关系，才帮你查到了目前李青源的位置，现在又亲自陪你跑了这一趟，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巴伦笑道：“加入全性的事我还在考虑中，就先不提了。至于其他的表示嘛，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也不需要讲这些虚的，你为我做的事，我都记在心里了。”
夏柳青哼哼了几声：“话说这么说，但每一次一看到你那一成不变的脸色，还是让我很不爽啊。”
突然他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个人感兴趣？”
巴伦道：“老夏，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告诉你好多次了么，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哎呀，人老了就是这么好奇啊，你越是不说，我就是越好奇，心里一直痒痒的，你就告诉老头子我嘛，我又不会外传……”
“呵呵……”
巴伦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一声轻笑他干脆不再理会老夏。
他站在傍晚的机场向东边眺望。
天色像是被浓墨泼洒过一般，黑得纯粹。
然而远处的黑暗却被都市的霓虹灯点亮，撑起了黑暗中的片片光芒。
车辆的灯光在宽敞的大道中间穿梭，高楼大厦上的各种广告牌争奇斗艳，红的似火，蓝的像冰。
哪怕以他的目力而言，离着如此远的距离，也只能看到极为微淡的山影。
他已经有二十年再没有听闻到那个人的任何信息了。
那个他的救命恩人、他的至交好友、他的授业恩师……
那个称呼他为怪胎，并且让他一直这么“怪”下去的人。
他直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临别前，那个人对自己说的话：
“当初告诉你六库仙贼这个名字都多余。”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事，‘六库仙贼’这四个字就是线索。”
“快滚吧！”
“……”
如今他内心的欲望已经隐隐压制不住，二十年的时光，让他更加理解了当年那个人是处在一个怎样的处境中。
也让他更想找到那个人，他有太多疑问想去问。
然而二十年来，就像深邃无垠的大海一般，再也寻觅不到关于他的丝毫讯息。
直到——
现在。
【六库仙贼】这个久违的名字，再一次从他人口中说出。
或许这一次，能从这位“师弟”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师父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