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假
感知增强后，徐言的听觉也有所增加，即使隔着那些酒客还有一段距离，却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着那些酒客谈论传来的议论声，虽然大多都显得有些荒唐，以至于百年虎君、千年蛟龙，乃至于湖中女鬼都给整出来了。
但徐言还是耐着性子接着听了下去，不自觉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想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终于，徐言是听到了一点自己想要的信息。
“诸位，你们所说的皆属谬误。”
一个穿着文雅长衫、带着一顶方纱帽的白净男子顿了一下，吊足其余几人的胃口，在他们的催促下这才打开手中的扇子，风范十足，缓缓开口道：
“据我所知，那吴武头哪里是被什么妖魔所害，其实是以前做了得罪人的事，被报复了，五脏六腑都被挖！那杨家村也没有被屠！”
闻言，身周的酒客都不免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要那文士打扮的男子说的更详细一点，他却变得含糊起来，死活不说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但勾起徐言兴趣的，却还是他口中的最后一句话。
“杨家村没有被屠？”
徐二打听到的是因为杨家村被屠，所以吴方才选择前往调查，最后被妖魔所害。
但现在这文士却说杨家村根本没有被屠。
到底哪一边是真的？
不过他没有立即下定结论，先把听到的话告诉给了徐二。
徐二刚刚也在听那堆酒客议论，但却没有徐言听的清楚。
此时听过徐言的叙述后，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杨家村被灭村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有路过的村民曾进村子看过，发现里面的村民都已化作了白骨。”
早就传开的事情？
徐言心中疑惑更甚，那文士看样子也是本地人，应该也听说了杨家村被灭的事情，但此刻却言之凿凿杨家村并没有被灭，却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他心中隐然有一股预感，这件事背后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
在镇子上走了片刻，那堆酒客拐入了另外一个巷子里，隐约能听到有轻柔的女音传来，想来又是花天酒地去了。
常言道，好奇心害死猫。
徐言把这件事按捺在心里，没有选择继续跟上去，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掺和进去还是有点不够格。
真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怕是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二也没有跟上，带着徐言走了一会，最后拐进另外一个巷子里。
徐言跟着徐二来到一处店门前，抬头看去，门上还挂着匾额，匾上刻着“宝鱼铺”三个字，骨肉匀称，方整严正，一看就是出自大家手笔。
徐二转过头向徐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当即走了进去。
徐言也跟在他的后面，进了店里。
“宝鱼铺”里也没什么名贵的装饰，和名字却不是很匹配，一眼望去，都是些常见的鱼篓、渔网和鱼叉之类的东西。
此外还能看到有几个水桶并列着摆放在一起，凭借敏锐的感知，徐言能听到桶内有轻微的水流拨动声，想来应该就是收的宝鱼了。
“林掌柜，生意上门了。”
徐二带着一丝笑意，朝里面喊了一声。
未过片刻，一道人影映入徐言的眼中。
他定睛看去，只见眼前之人，穿着一件黑色衣服，身材瘦削，约莫四十来岁，双手负在身后，青木簪扎起头发，带着一股淡淡的雅意。
来人呼吸悠远而绵长，每一步踩在地上都沉稳有力，应该也是有些武艺在身上。
“林掌柜，今天我可是带了好东西来的，你可得给个好价钱。”
徐二指了指徐言手中提着的鱼篓，笑着说道。
“那我也得先看看品质品质如何，先说好，我这里可只收好鱼。”
林照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淡淡地说道。
看二人谈话，徐言顿时心下了然，徐二和眼前这林掌柜的关系看起来很熟，怪不得会带他来这里。
原主以前也来镇子上卖过鱼，但都是去镇东边的鱼市上，那里买卖的大多都是类似青鱼、黄鱼之类的，连品质好一点的青斑鱼都比较少见。
至于丹纹鱼，鱼市上虽然也出现过，但一个月也难见几回，每次一出现都立马被人给买走了。
这个宝鱼铺他倒也还是第一次来，看来主打的应该是高端路线，只收品质好的鱼。
两人先是交谈了几句，徐二把徐言拉到了林掌柜的面前，笑着说道：“小言啊，面前这位是你林叔，以后想要卖鱼都可以找他了，顺便还能找他指点。”
听徐二的语气，眼前林掌柜境界似乎比他还要高。
他不敢怠慢，朝面前的林掌柜行了一礼，口中说道：“林叔好。”
林照这下眼中的神色有了变化，盯着徐言打量了几眼，最后点了点头，口中依旧淡淡地说道：“是块好苗子，但还需打磨。”
却也没说答应指点徐言。
“好刀也要配好石。”
徐二叹了一声，话锋一转说道：
“你这做长辈的，好歹也得给点东西吧。”
“就知道惦记我那点东西。”
林照摇了摇头，但最后还是转身回到后院，拿着一个木盒子走了回来，递给了徐言。
徐言不敢怠慢，双手接过，只觉盒子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这里面有一枚丹丸，增涨气血，助你淬炼体内脏腑，可以在突破脏关的时候服下使用。”
“多谢林叔。”
徐言将锦盒收好，再度诚恳道谢，虽然林掌柜是徐二相熟之人，但与他非亲非故，看在徐二的面子上能给他这么珍贵的丹丸，这份礼可以说是极重了。
“难得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旁边的徐二眼中也有惊异之色浮现，林照送的礼比他想的还要重。
“我先看看鱼吧。”
林照将话题重新带回，看了眼鱼篓中的两尾丹纹鱼，最后给了他六两银子。
“多谢林叔。”
徐言再度道谢一声，林掌柜给的价格甚至有些溢出。
林照微微颔了颔首，转身取出六两银子递给了徐言。
徐言将银子收好，和徐二一起告辞离去。
只是刚刚才走出门口，林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精准无误的传入他耳中。
“以后卖鱼可以来我这里。”
说出这句话，也就相当于林掌柜承认以后可以指点徐言。
徐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笑意，徐言脸上亦有惊喜之色浮现，毕竟能得到一位高境界的武者指点，对他现在的裨益不可谓不大。
他转过身来正欲道谢，却见林掌柜已经提着那二尾丹纹鱼进了后堂，顺便还把后堂门给关上了。
“走吧，下次再带点宝鱼来，你林叔可就好这一口。”
旁边的徐二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道。
徐言摇了摇头，最后也只好转身离去。
他提着的草鱼林掌柜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收了，他也只好拿去鱼市便宜卖了。
鱼市在镇子北边，离徐言二人现在所在的地方倒也不算很远。
离得近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在鼻尖萦绕。
忽地一声巨响，隐约的嘈杂声由远及近，传入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