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盲目
小涛的成绩却是不行，说是一塌糊涂吧！也不是，就是根本达不到那种让人满意的程度。
他就一个在自己天地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对于人生的迷宫，还提不起丝毫兴趣。显然他并不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他早已是迷宫里的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有一次我给他讲一道一元一次方程的数学题，来回讲了近五遍，他还是不懂。最后他无奈并且十分歉意地对我说，“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笨呢？我让你失望了吧？”
我看他真的听不懂，脑子里本来还在思考着怎么给他讲得明白呢，就随口答了一句，“其实这对我来说没有关系，因为我不想让你失去你的心……”
等明白过来，发现他正错愕地看着我，表情不用问，就是在问我，你在说什么呀？
“说出来你也听不明白，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反正我觉得你之所以还弄不明白，首先是你的心还不在这里。对于这样的事情我并不生气，反倒为你高兴。
“你可知道，我们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在本来我们自己不喜欢的学习里失去自己的心的？我有时这样认为。”
他一脸懵懂，似懂非懂，“不明白！”
“不明白就好，其实我也不明白。”
。
开学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原谅了小左，至于为什么。在于我，是把雪糕彻底忘记了。无论如何，雪糕走了，我还要继续余下的生活。
我不能因为他把我的心的一部分带走了，就不继续余下的路。我也不能死死地等着另一个雪糕出现。也许是心情平静了，气消了吧！他在公园的小石凳上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松了很大一口气。
在他看来，也许是要经过一番周折我才能原谅他，或者是做出一番惊人的举动。可实则不然，女生的心是最软的，哪里有谁会真正生气呢？
“你知道吗？这个假期是我过得最为黑暗的一段时间。我老想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你了。”他精神似乎有点恍忽，还没缓过来神一般。
“原谅你就原谅你了，哪里那么多事？你可别提了啊！再提我可又要生气了！”
其实我还真想问清他为什么那样对别人说我。但一想到如果他回去再问武小坤，我就总觉得不太好。不过我相信他对我是在乎的。
“你以后对我再好点就行，别和我吵架！别惹我生气！”
不知怎么回事，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慢慢变得开朗多了。
和小涛两人一起过春节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起，心里的碎冰开始融化，渐渐春暖，有鸟儿来回飞翔，鱼儿泛出水来吐起调皮的气泡。
不觉间我已来到这样的天地，纵然依然迷茫困顿，但终究好过冰天雪地。
开学，并无切身的感受，一切嚣嚷如旧。势利阴险的陈琪脸上冷酷的笑丝毫没变，八面玲珑的莫西发型一如往日。
以前的同桌脸上的痘痘长势依然茂盛，大有激情迸发之势。班主任依旧娘娘腔地变态，唯一变化的是几何老师的肚子大了起来，像渐渐隆起的山包，脸比以前稍带温情。
但面部构造越来越凶，越来越多的红疙瘩，皮肤越来越粗糙。
陈薇第一天没来上课，却招来许多人相问。大多是表示关心。小薇的人缘就是好，我并不忌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同时又有一点沾上星辰光辉之感。
陈琪把书摔得啪啪响，“我才和陈薇最好了，她哪里知道？”
我没有回头，必定有一双发红的眼睛恨恨地瞪着我，性感有型的唇必定歪斜。
莫名其妙。其实她应该是班里最漂亮的女孩了，个子高挑，皮肤白如脂玉，脸型也是让人羡慕的鸭蛋脸，服饰大方得体。有时会偷偷用点香水。
有一段时间总有两个男生在外面看她。本来这样的事情并没人知道，是她自己隔着好多人大声告诉陈薇的。等发现很多人奇怪地看着她，又故作害羞地伏桌不起。
内心应早已得意到激情澎湃。见了那两个男生必定恨恨骂人家一顿，好像不这样不能让人知道本小姐是谁。
我翻开书，没理她。一切照旧，等到晚自习的时候，我似乎觉得一切就像没有放过假一样。一如往日，没有丝毫新意和变化。课依然紧张，让人透不过气来。还好今天是第一天，可以慢慢适应调整。
晚自习前两节处理完作业，第三节闲得无聊，再次看看周围的同学，有几个人和我狐疑地对视，更多是低头不语，后半部分则吵得翻天。
仍是那一撮城里的同学，讲些假期奇闻异事。第二节的时候，马艳艳的男朋友又进来，和其在同一桌子上自习。后面更是吵得震天，魏淼和其他几个男生又逗弄马艳艳。
“马艳艳……马艳艳，哎——死婆娘，老子叫你听到没？别以为你男人来了就不敢骂你了！”
张的男友和这帮男的本来就认识，随手用矿泉水向他砸去。一时后面乱作一团。
不可以做最好的，但可以做最坏的，他们其实不过是想引起注意而已。他们怕因为自己的不够优秀突出，而被人忘掉，因而反而更加病态地吸引大家的注意。
他们已经被人遗忘了，老师们没有人喜欢他们，不理他们。学习好的鄙视他们，其他的人怕他们。他们是角落里不协调的摆设，如果不自己嚎叫，不会有人知道还有他们的存在。
“好啦！后面的同学能不能静下来，要打到外面打去，班里又不是你们打闹的地方！”班长郝杰忍无可忍地站出来大声喝斥，班里俄而静下来。但立刻又传出魏淼的声音，
“妈的个×，在老子面前装孙子，他算老几？！”
再看老实的郝杰，则再不出声，低头好像没听见似的。于是后面几个女生又跟着骂骂咧咧起来。
全班的眼睛都盯着郝杰，希望他能有所作为，但他始终没再吱声。其他班干部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将头低得更低。后面更嚣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