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途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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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佛渡苦难人,只渡有缘人(6)

两人一齐叫了声,小孩柔嫩的屁股坐到地上,不一会,呜呜呜的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叫嚷着:“妈妈,妈妈。”

沐霖一捧过滑落在空中的水果,这才发现是个小孩撞了自己,现在正睡在地上哭呢。随着呼喊声,人群里走来一位端庄典雅的女人,穿着高跟鞋,咚咚咚的几步,她蹲下身抱起孩子,掸掸衣裳的灰尘,两眼睛上下打探,左转转,右看看。

“怎么跌倒了?”她问。沐霖一听到女人温柔的声音,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小男孩指着她,牙尖嘴利的说:“是她,就是这个人撞的我。妈妈我现在屁股好疼!”

女人又替他揉了揉,再转头盯着沐霖一,甩过棕色秀发。她走来,体型一抖一抖的。

“夫人,你们家小孩刚才撞到我了...”

一只手飘过来,沐霖一眼疾手快的躲了去。她心里一皱,这女的想打我?是非不分的家伙。

沐霖一向后退几步,另一只手接着飘过来,她有力的甩过右手。“啪”这巴掌打在那女人肩膀上。

“诶哟!”女人尖叫了声。

周围人凑过来,只有还在作画的。有个人走出来想劝架,那女人撩起衣袖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贤夫人,出什么事了,我来帮帮你。”那人说。

贤女人搂过孩子,指着沐霖一说:“这女人撞着我宝宝了,连声道歉都没有。”

“这件事啊。宝宝没大碍吧?”那人贴心的问,披着黑色头发。

沐霖一再次强调:“夫人,是你们家孩子撞着我的,你别血口喷人!”

“你说什么?”尊敬的贤夫人跳起身,挥出她那配着金手镯的高贵的手。那人站在一旁,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啪!”沐霖一见势,又是一下。

那人见到后跟着也冲上前来。要二打一吗?

“你这个异货色,敢动手?”那人骂道。

异货色,好久远的称呼。我竟然又在太空站听到了,这里的人又像他们一样骂我。为什么要这样,舌头断了吗?

见三人要扭打起来,又有几人上来劝架。沐霖一瞄准那人,挥出手中的水果,正中下怀,又赠了她一句:“你才是异货色!”

场面乱作一团,劝架的人努力拉开想打架的人。人群的吵闹声半夹杂着音乐的悠扬声。

......

半个时辰后,一扇房门被打开。沐霖一拖着行李挪进来,低着眉。空间站很挤,房间不大,她记得预定时自己和他们说好了的,带窗户,有客厅。沐霖一望着四周的墙壁,一边挂着扇窗帘作假饰。

把行李丢在一边,沐霖一倒在墙边上。虽然开着灯,可依旧很昏暗,门的隔音效果很差,外面的杂音又吵。她能想到自己不想见的又来了——歧视。望着地上出现一点一点的泪迹,沐霖一回忆刚才的场景。

“妈妈?”她小声咕哝。

妈妈在哪呢?她已经走了,不在了,以后什么都靠自己了。加油吧沐霖一——过去的我。去向他证明,自己不是爱哭的小孩子了。自己不会退缩,不会畏惧,要对自己铸造,像他那般刚强。

太空站的美景,我是看不到了。简陋的床,老旧的播放设备,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欸,将就着睡吧。

凌晨五点,沐霖一开始怎么也睡不着,她起床,自己没有随身带牛奶。出去买点来吧,她想。

穿上鞋,找了件长袍披在身上,看地图,左手边的休闲大厅有自动售货机。她摸了把脸,来到走廊。

一旁墙壁上写着:空间站内,请勿胡乱走动。经过几台售卖机,都是黑屏的,还没到上班时间吗?她想。在廊道的某处,抬头看到其他区位还亮着灯,他们给自己的休息区可真廉价。瞧着,沐霖一想到那去看看。

凌晨五点,维修工人已经上班了,在走廊尽头登上一个电梯。电梯的按钮是按键式的,横纵刻着几排,沐霖一按了第一个,猜想这是通向最上层的吧。

果然,门开后,她发现自己在如进入梦话一般的世界。这里是最表层,覆盖着四通八达的车轨,工作人员驾驶运输车来回穿梭。空中漂浮着许多圆形平台。人们最不敢向上望,头顶就是太空,之间是有层看不见的膜吧。星空漆黑一片,恒星点缀其间。

半路被一个巡逻机器人拦住,在他的监督下被迫回到房间,但他也温馨的送来一杯牛奶......人还不如个机器人。

初来太空,最难搞的是睡眠时间的把控。没有像地面上的恒星升起,却能看到别样的日出。沐霖一又偷偷跑到最上层,溜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一个人悄悄躲起来,吃着买来的煎饼,欣赏这别样的日出。

出光见晓,没有云朵的绘画添彩,恒星像赤子一样袒露胸怀,他展示自己最纯粹的光。最洁净的自然光透过仿生膜,沐霖一感到这是温暖的。洁净也沐浴着太空站,忙碌的工人不会拍个视频,餐馆的高脚杯会多一道暖柔色彩。

昨天的夕阳是今天的朝阳,坏运气都在昨天了,今天自己一定要拿到火箭杯。看着,吃着,笑着,心里想到昨天的嘲讽,站起来愤怒的大喊:“我一定会赢的!”

突如其来的喊叫惊吓了工人,像一根尖刺戳破了浑噩的灯光,安静后,继续沉醉在自己的梦里。

“每天一个好心情,每天一个我。一天一个水果又白又自信。加油沐霖一,为自己加油打气”走进赛场前,沐霖一自言语说。

主星——浮仙洲·空间站·四环运动赛场

——第五届洲际花滑大赛总决赛场地

男: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今天总决赛讲解员,吴淼。

女:大家好,我是今天总决赛讲解员,陈涵涵。

男、女:让我们欢迎第五届洲际花滑大赛总决赛选手入场。

女:同时,恭喜他们能在众多选手中脱颖而出,成为今天在场的每一位。

男:沐浴着朝阳的水露会折射阳光的美,它点缀着身下的青草,装饰自然。我们的选手将为我们作画,他们的艺术是人类的高峰,展现着她们的美,折射世界的温柔。

四环运动赛场坐落在一个圆形平台上,整体被雕琢成瑰绿色的宝石,它像人心中的一片境界花园。选手还未入场,观众已经坐满了,一堆一堆人举着牌子,这边是蓝的,那边是红的,前边是白的,后边是黑的。有白发人,黑发人,中间最多的是我行我素的主星人。

一群人发泽艳丽,温光柔和,因为一堆一堆坐的太整齐了,难让人不以为是“色彩文化”(依据不同颜色区分你我的大众主流)。

她穿着沙白色连体衣,红色运动鞋,灰色头盔。沐霖一给人势在必得的感觉,周围选手也当仁不让,各个剑拔弩张,今天只有一场比赛。冲吧,沐霖一!向他们回击:不该有歧视!

“哔!咚!叮~!”

选手像一阵涌流,观众随之呼喊尖叫,坐着,站着,齐声呐喊。为了展台上的金色火箭杯!为了证明自己!

选手身体摇摆着,两脚踩在滑板上,左摇、右摇,底面涌出升天力,自身起飞如水龙;身板压低,两手并后,冲刺向前飞,绘制最直的线,右脚再发力,身体仰角九十度,旋转向后飞,一百八、三百六、七百二;向前踢飞滑板,身体九十度扭转,滑板飞出后自旋一百八十度向后飞来,扭动身姿接住滑板,一个回头甩,开“FOUR”;前头点地,伸展双臂像个舞蹈员,控制力度自旋,是个原地旋转的小金人......

最后冲刺,沐霖一从滑板上跳起,翻转,双腿撑开一百二,上身平展,再稳稳落到滑板上。右脚踢尾,前端紧粘着,滑板旋转,再用力踩尾,滑出“不定向滑板自游”(合规标准程序设计,滑板会自我失控向前,考验选手定力)。

“叮叮叮~”

铃响后,意味着比赛终于结束。选手纷纷脱下头盔,兴奋的甩动汗水,有的加杂着泪水,为自己十几年来的汗水敬畏。

男:令人惊叹的比赛终于告一段落,下面请各位选手等待评分老师的结果......

沐霖一和众人挤在一堆,远处,能看到乌压压的一群棕色人。他们有的在嘀咕几人,不时敲敲同伴的肩膀,偷偷议论几句,对选手指指点点。

女:经过漫长而又焦急的等待,各位选手也都迫不及待了吧。下面,由我作为本次总决赛宣讲人,宣布本次获奖选手。

汗泽还在脸上,没等到抹去。沐霖一红着脸,怎么也遏制不住兴奋。时坐着,时站着,脸上勉强带点笑,希望有点希望。

第一位:彼茨亚纲,得分九十一点五分,荣获总决赛季军。

第二位:扎莫得,得分九十三分,荣获总决赛亚军。

最后一位:......沐霖一,得分九十五点五分,荣获第五届洲际花滑大赛冠军。恭喜沐霖一选手得此卫冕。

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沐霖一情不自禁的走上台,在全场观众见证下挂上奖牌,接过火箭杯脸上露出无法抑制的笑容。她向众人挥手,回敬在场的人也回敬过去的自己。

吵吵嚷嚷下,一堆人里爆发激烈的尖叫声,另一边也在叫喊。他们喊的什么?是在为我庆祝吗。沐霖一想,探出头疑惑的看着那里。

“她是北星人!”一个人喊。

全场沸腾下又有一个更尖锐的声音,像一把火点燃了一片野草般,大家开始齐齐反对,嘴里都在喊:“北星人滚出主星、两星人不配获奖、比赛造假、我要退票。”

现场越闹越凶,还正在全球直播。周围人也罪恶的盯着沐霖一,眼神里充满鄙夷,像是随着一声尖叫唤起了体内的自我灵魂,是文明的歧义。一边的观众席上涌出一群人,奔向沐霖一来。她本人呢?傻傻的站在那,手里握着奖杯,身体僵硬,四肢不能动弹,脚下像沾了胶水。人群来回拥簇,另一边也跑出来几群人,各个撸起胳膊,一副要打架的事态,手指着对面破口大骂。有几人是奔着沐霖一来的,扯着她的衣服,你扯他也扯,沐霖一极力反抗,努力挣脱着。

昏暗的角落里,一只手伸进来,沐霖一像被无穷的力拽走了,像是光照到了这片黑暗,远离了是是非非的闹人圈,眼里不自觉的夹杂着泪,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整个赛圈混乱一片,场面难以控制。许多人选择离开,可依旧有许多人留在场地,谁也不服谁。场馆的红色警报震耳欲聋的响起,紧接着不知从哪跳出来几个高大的A型警卫,围着场馆一圈,胸口的圆环发出高频段声波,所有人被震得头晕目眩,不久,声音渐渐安静下来了。

昏暗的走廊里,几人疯狂逃窜,跑到房间,沐霖一慌忙提走行李,后面有人不停追着,叫喊着让她停下。再次穿过液体层,几人登上返回的列车......沐霖一湿着头发,瘫痪在蛋壳里。世界终于都安静了。

离开浮仙洲,四人坐在疾驰的车里,几人救她出来,可连名字也不知道,大家互相沉默着。

坐在旁边的黑头发男人一脸从容地掏出一张卡片,掸掸上面的灰尘,递给沐霖一,平静地说:“认识一下,反抗军地下组织,这是我名片。”

沐霖一接过卡片,神情有些恍惚。那人笑笑,说:“你刚才就不害怕自己是被绑架了?这么镇定啊。”

沐霖一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名片。前面一人说:“别逗她了,让人家缓缓吧,这种场面她还是头一次经历吧。”他拿出杯饮料,说“来杯?”

“...谢谢。”沐霖一说,语气挺暗淡无力的。

“按规定,我们只能送你到玄洲外,里面的歧视声很大,你自己小心些。想通了就和我们打电话...主星不需要我们了。”开车的人说。

沐霖一耳旁听到一声轰响,回头望,浮仙洲底层乍现一点亮闪闪的火光,黑烟冲上云霄。

“那里怎么了?”她问。

“哪?哦,什么东西炸了吧。”

“是你们干的吗?”她问。

“嘿!不能这么说我们,我们不干那种缺德事。”

“富家女,别在浮仙洲待几天就真当主星人都好了,到了其他地方有再多钱也没用。那群虚伪的人你见得少了,说了你也不信。”开车的人切了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