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舌锋激扬，颇为热烈
被打扰的王翦满脸不悦地从床上起身：“这大半夜有何急事，非得现在说吗？”
察觉到了王翦不悦的情绪，那名仆人颤抖着手递上了宫中的密信。
王翦顿时睡意全无。接过密信后，披上衣服往书房走去。
读完之后其神色陡变，吓得连人一齐坐在了椅子上。
“大人，宫中发生了何时？”
见其脸色发白，仆人忙上前照料。
随即王翦细心包裹那块绢质布函，并再次拿起信，于其上面逐一记录了几人的姓氏。
“你立即前往并携带咱们府邸的令牌，通知这些人前来。”
“快去，不可耽误时间！”
仆人大惊之下奔走于各处。
王翦独坐书房，神情仍未回归原状。
“大事临头，即将有大事发生!”
……
此事在蒙府也同步上演着王翦府的一幕。
蒙恬接收到皇家机密信，随即召唤了自己兄弟蒙毅。
蒙家兄弟二人，一个掌兵，一个在陛下身边执掌大政，都是嬴政倚重的重要人物。
蒙恬点了点头：“此法必定出自那位国师之手！”
这位国师的深不可测，气魄之雄、胆略之豪远超预期。
此举足以震动整个大秦的核心，而众多原本为新贵族的秦国贵族在权衡之下会轻易放弃祖祖辈辈经营的土地吗？
不过好在，如今陛下的身体与之前更为康健，有陛下与国师站在后方支撑着全局，一切也许都将变得更加顺利。
“此事由皇上与国师共策推动，我们蒙家世代为大秦效忠，理应秉持支持的立场。”
蒙毅的言语，让蒙恬感到十分欣慰。
……
次日早朝。
蒙恬与王翦碰面，从他们的眼神交汇中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无论在朝廷还是战场上，两人彼此之间总是心照不宣地成为了相互信赖的好战友。
仅仅一个眼神的传递，双方都了然于心，知道对方知晓事情内情。
紧接着廷议开始了。
丞相李斯先行出列禀报道：“回皇上，昨晚国师提出关于种植的提案，臣等曾就此展开讨论，这实为重塑我大秦形象的最佳途径。”
李斯的支持者们随即响应：“丞相对此事的评价深具见地，假如这两种作物能在全国普及应用，既可惠及大秦的百姓大众，还能使后人受到恩惠，此举乃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决策之一。”
丞相李斯再道：“然而，对于推动土豆与红薯的种植一事，我们面临了一个棘手问题：种植的土地来源于何处？”
陈河坐在嬴政下方不远处的位置，显然是高过于其他朝臣的地位象征。
此时李斯又接着解释说：“我大秦连续多年的谷物产量无法满足所需，原因在于天灾以及人为疏忽的双重因素。”
“其根源在于土地产权集中导致了大规模土地荒废与资源的不均匀分布。在农田上横列交错的地块，大量的土地空置着等待耕作。同时，缺少土地的农民只能忍受饥饿、饱尝艰辛或被迫成为豪强地主和贵族庄园的奴隶，勉强求生。”
这番话振聋发聩，大殿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一席话唤醒，整个空间都响动了起来。
一时间，在听取李斯的论述之后，众臣中有些人感到一阵阵不安
难道皇上有意要触及到自己的土地了？
不不，这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皇上的智慧无人能及，一定直到此举触动根本，乃是不可行之事。
众大臣对此纷纷表示不敢轻率断言，并暗自揣度。
秦始皇与李斯一唱一和，道：“那……丞相有何对策？”
此时，李斯继续道：“请恕微臣斗胆……臣以为，应将天下土地重新丈量记录，多余部分，应交还于朝廷统一管理！”
哗——
此言一出，一言激起千重浪！
一瞬间，百官议论纷纷！
这时，王翦作为将军队伍中的领军人物站起身。
“皇上，请允许老臣也提出贡献，愿将王家所拥有的所有土地交还于朝廷，用来栽植土豆和红薯。”
老将军此番行动究竟是何目的呢？
他们难道是在进行集体策划？
众人正猜测不休，而王翦的行为似乎在表明他们并没有进行串通的行为。
就在所有人心生惊叹之际，蒙恬毅然决然地站出来：
“蒙氏家族愿意献出所有田产，供种植土豆和红薯……”
随后，蒙毅亦是紧随其后，表明自己的观点与兄长一致。
朝堂的文武百官瞬间慌了神。
很快，九卿之一的郎中令起身回应：“陛下，臣以为，此举过于荒谬！”
李斯的目光转向了那位郎中令，言语犀利：“敢问郎中令，荒谬之言从何说起？”
此时，郎中令满是不服。
在他看来，自家历代都是贵族血统，依靠对平民剥削积累了如今广阔的田园。
他立即反驳道：“我们的土地皆是陛下赐予之物，是我们对朝廷有功所获的荣誉，数代人努力奋斗得来，如今一旦全部还回，岂非是在昭示君主昏庸、王室愚不可及，乱赐恩宠？”
接着他又质问：“你们提出此举是希望皇室历代先祖身败名裂吗？如此举动难道不是对主上的不尊敬吗？”
此言一出，群臣顿时如狼似虎般瞪着李斯，恨不得把他拆吞入腹。
群臣之中，竟无一赞同此举。
此时，李斯却镇定自若，逐一予以反驳。
群议之声，越来越响亮。
虽然舌锋激扬的辩解颇为热烈，但仍不见有效结果。
一旁的扶苏同样站出来。
“丞相大人，我对此也有反对意见，此举动可能危及国家根基。怕会导致有功将士心寒。将来出现混乱局面时，莫非要依靠武力解决？”
对于群臣们的争论，右相冯去疾保持沉默并未发表任何言论。
秦始皇随即询问他的见解：“冯相以为如何？”
众大臣们纷纷投向了寻求支援的眼神。
不少人则在私下思量：冯去疾和丞相李斯向来势不两立，既然现在陛下发出了征询冯去疾意见的话语，那么显然对李斯的计划抱有疑虑或是不确定的心态，这也暗示了他们之间的斗争还有余地。
而冯去疾缓缓起身，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显得格外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