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人话吗？
“我天！老贾居然是敌特！这要不是派出所公告，我都不敢信！”
“我最不敢信的是，老贾他儿子贾东旭居然也是敌特！多好的小伙子啊，大高个，长得眉清目秀的，还挺有礼貌。他居然也是敌特？！”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敌特儿跟着干！”
“……”
易忠海浑浑噩噩的回到南锣鼓巷95号，一进院，就撞见几个街坊邻居聚在一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老贾家一家三口人两个是敌特的事。
他没心情掺和这个话题，听见有人给他打招呼，他强作欢颜应付了一句半句的，然后紧走两步回了家。
罗瑞云也听说了老贾父子都是敌特的事，正在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老易，街坊们都在传，老贾和东旭都是敌特。真的假的呀？”
易忠海拖着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双腿好不容易挪到桌边，沉沉落座，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真的，我下班回来路上，在派出所门口看见告示了。”
“啊？”
罗瑞云脸色一白，跌坐在旁边椅子上，整个脑袋里都是嗡嗡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外面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嗓子：“贾张氏回来了！”
贾张氏？
罗瑞云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抬脚就想往外走。
“干嘛去？”
“外面喊着贾张氏回来了，我去找她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东旭怎么就成敌特了？”
“有什么好问的？就算你问清楚了问明白了，还能把贾东旭敌特的帽子摘了？”
“呃……”
“再说了，老贾是敌特，贾东旭是敌特，贾张氏是什么？敌特家属！她回来她的，你瞎凑什么？老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看看还有谁敢跟贾张氏来往？”
“……”
罗瑞云沉默了一下，撩起门帘往外偷瞄了两眼，但见贾张氏形单影只的走过穿堂门进了中院，所到之处，家家户户的门窗不约而同的关了起来。
别说跟贾张氏来往了，就是留在院里跟她打个招呼的都没有。
易忠海靠在椅子上，嘴角忽然翘起一丝自嘲的苦笑：“完了，全完了，就当我过去这些年花在贾东旭身上的心血，全都喂狗了吧……”
莫名其妙的，罗瑞云忽然感觉易忠海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
……
“派出所咋回事啊，怎么这么快就把这个老娘们放回来了？”
中院北屋，何大清看见贾张氏进院，皱眉嘀咕着，咣当一声把房门关了起来。
何雨柱开口抗议：“爸，你怎么把门关了？屋里黑咕隆咚的，光线太差，雨水怎么写字？时间长了，会近视的。”
再过几个月，何雨水就该去红星轧钢厂子弟小学上学了，何雨柱怕她以前玩得太野，猛不丁的进了学校什么都不会，万一跟不上老师的教学进度，难免会有心理落差。
所以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就会教何雨水一点点识字、算术什么的，给她打打学习的底子。
他今天教何雨水写自己的名字，何雨水这儿刚刚写得有点模样了，何大清那儿就把门给关了。
何大清回头看他一眼：“贾张氏回来了，咱院里的人家都把门窗关了。”
“别人家关咱就关？那别人家都去上吊，咱也跟着在房梁上栓根绳？”
“老贾家出了俩敌特，现在的贾张氏就是块臭狗屎，谁沾上都没个好！我这不是怕她看见咱家门开着，往咱家钻吗？”
“她男人她儿子当敌特，又不是咱家撺弄的，她往咱家钻的着吗？真敢来，直接踹出去！”何雨柱冷笑一声。
何大清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儿子这话虽然横，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咦？”
这时何大清忽然好似看到了什么西洋景，撅着腚扒着自家门帘往外瞅了一阵，然后回头兴冲冲的开口：“柱子，厂保卫科的科长大老徐带人来了，说是要收回贾张氏的房子，让她立刻搬走！”
“正常。那套房子是老贾家解放前租下来的，解放后，房子划归红星轧钢厂分配使用，厂里看在贾东旭在轧钢厂上班的份上，才允许他们继续住下去。现在贾东旭已经被开除了，还被确认为敌特，厂里当然得把房子收回去。”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何雨柱觉得，贾张氏绝无可能乖乖听话。
老贾跟贾东旭父子俩难逃铁花生的洗礼，贾张氏以后没了男人也没了儿子，就剩西屋那两间房了，她怎么可能轻易搬？
以他上上辈子对贾张氏的了解，这老娘们就是个无理辩三分的混不吝，大老徐想把她赶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果不其然，院里接着就传来了贾张氏的大声嚎哭：“我不搬！打死我都不搬！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谁要想把我赶出去，就得踏着我尸体过去！”
“嘿！这娘们真不要脸！明明是厂里的房子，什么时候成她的房子了？”
何大清嘴里一阵乱吧唧，忽然感觉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回头看看，是何雨柱牵着何雨水的小手走了过来。
“爸，扒门缝上往外偷看多憋屈啊！反正院里出了这档子事，雨水也学不进去了，咱干脆出去看看吧！”
出门看热闹的，不止何家三口。
前中后三个院里不少街坊邻居都聚了过来，此时正围在老贾家门口，七嘴八舌的指责贾张氏。
“贾张氏你别犯浑啊！你犯浑也没用，人家徐科长说的在理，你家都没在红星轧钢厂上班的人了，没道理赖着人家厂里的房子不搬。”
“徐科长执行的是厂领导的命令，你一个老娘们，扛不住的！识相的赶紧搬吧！”
“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你麻溜搬出去，我们大家伙心里也松快松快。”
“就是就是！院里住着个敌特家属，多糟心啊……”
“……”
贾张氏原本横在中院西屋门口，挡着保卫科科长大老徐和手下两个保安的路，听了街坊邻居们的指责，她一骨碌从地上跳了起来。
“你们这帮没良心，听听自己说的这是人话吗？”
“老周，你家鞋子破了，是不是每回都陪着笑脸，求我们老贾帮你免费修？”
“还有老孙，你家但凡有点体力活，哪回不是腆着脸来找我儿子帮忙搭把手？”
“现在他俩出了事，遭了难，你们不想着帮衬我一把，还都来挤兑我？”
“你们是不是人啊？”
贾张氏一蹦三尺高，指着围观的街坊邻居们一顿唾沫星子横飞。
冷不防有个人忽然走上前去，甩手给了她俩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