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买这么多药做什么
接连面对两家苦主，方纵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看了看天，差不多已经下午三点多四点了。
不想回衙门了，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做。
此时正好位于南城的鱼市街，离城内最大的菜市场不远，干脆调头去了菜市场。
昨天答应请唐平来家里吃饭，早上给刘熊也打过招呼。
想想昨晚，跟妹妹说给她做好吃的，小丫头居然还不信，说是能做熟就行。
今天非得露一手给他们瞧瞧！
昨天回城的时候比较晚，没顾得上找调料，这时正好看到路边有一家药铺，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这位爷，您是看病还是抓药？”
店伙计一见方纵穿着捕快皂袍，连忙迎了上来。
南城这边也听说方纵提拔为班头的事情，但方纵很少来鱼市街，所以这边的商家还不怎么认识他。
“我抓几样药。”方纵随口问道，“有月桂叶吗？”
“有有有，”店伙计连忙点头，“您是胃不舒服，还是有疥癣、跌扑损伤？”
“都不是，你给我先装一斤。”
所谓月桂叶，就是后世常见的香叶，卤菜烧菜煲菜常用的香料之一。
可是听到要买一斤，店伙计一下子愣住了，哪有人买这么多的？
店伙计不敢私自做主，扭头看向柜台边的掌柜。
掌柜也是一愣，从柜台后几步走到近前，朝方纵一拱手。
“这位差爷，虽说月桂叶药效温和，可一次也不能过量服用，否则反倒会损伤身体。”
掌柜不敢轻易得罪捕快，笑问道：“不知是哪位郎中开的药方，可否让我看上一看？”
“没事，我买来另有他用，你只管给我包起来就是。”
方纵没法跟他们解释自己是要拿来做菜，这要是说了，估计掌柜死活都不会卖给自己。
掌柜有些迟疑，犹豫了片刻才朝店伙计点了点头。
“你这儿有草果吗？”
“有白芷、白蔻吗？”
“有丁香、砂仁吗？”
“有甘草、良姜吗？”
“有……”
作为资深吃货，要是对大料一窍不通，怎么在家做卤菜，怎么实现居家小龙虾自由？
其实，穿越到这方世界已经快一周了，他发现这里的环境和蓝星很像。
比如日出日落，比如月挂中天，比如一年四季，比如寒暑交替。
此外出产也很像，比如稻、黍、稷、麦、菽五谷，比如八角桂皮香叶。
如果平行宇宙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他有把握认定，这方世界大概率是又一个蓝星。
只不过，这里的进化之路和原来的世界不同。
这是一个类似修真文明的世界。
最终，在药铺掌柜忧心忡忡的叮嘱下，方纵扛着一个大包袱满意地出门。
等到方纵走远，店伙计才小心翼翼地凑到掌柜跟前。
“掌柜的，”店伙计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道，“这位差爷买这么多味药回去，到底想干嘛？”
“我怎么知道！”掌柜语气有些焦躁，实则是深深的不安。
“这些药混到一起，吃了不会有事吧？”
“这些药的药性都不烈，应该吃不死人。”掌柜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这位爷别犯浑，可千万别出事！”
……
就在药铺掌柜惴惴不安的时候，方纵已经来到菜市场附近。
还没走到跟前就闻到一股腥臭，其中还夹杂着动物粪便的臭气，各种味道混在一起，熏得人直上头。
不过现在已经是九品武士，微微运转气血之力，周身顿时形成一层薄薄的气场，将那股子怪味拦在身外。
走到入口处才发现，这个菜市场远不如后世的农贸市场规范。
大大小小的摊位摆的乱七八糟，没个规划。
污水遍地，烂菜叶子、禽畜粪便随意堆放在路口。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盘芝县太穷，只能维持住城内大体上的卫生。
就这，也比近代欧洲强多了。
“这位差爷，您要买鱼吗？”一名鱼贩子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
菜市场的商贩们见来了买主，都想凑过来兜售自己的东西，可一看到来人身穿捕快皂袍就退缩了。
捕快虽然不是衙门里的正式编制，可也是实打实的官差，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也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城内各家商户摊贩，每月都要缴纳数额不等的例钱，敢不给，就会有闲汉上门滋事。
而这种事报到官府也没人管，因为例钱本来就是衙门上下分润的灰色收入。
以此之故，别说是捕快衙役，就连挂靠在捕房里的那些帮闲，一到外面也是耀武扬威吃拿卡要。
所以，除了诸如醉仙楼、李掌柜绸缎庄那等大买卖，一般的小商小贩见了官差都是绕着走。
白吃白拿也就罢了，有时候遇到脾气不好的，说不定还会挨上两巴掌，何苦受那个气？
这位鱼贩子在家排行老三，大家都拿他的营生开玩笑，久而久之就有了臭鱼三的绰号。
眼见臭鱼三凑到方纵跟前，其余商贩个个伸长了脑袋，都等着看笑话。
“这臭鱼三真是穷疯了，这都敢往上凑，就不怕回头拿不到钱？”一名菜贩子撇了撇嘴。
“听说前几天在东罗江打了一船鱼，到现在一条都没卖出去，死了有一半了吧。”另一个卖果子的小贩幸灾乐祸。
“你俩少说两句，都不容易，”一旁卖豆腐的老汉忍不住开口道，“他一个人要养活一大家子，能不急嘛？”
这些小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再看看弯着腰满脸陪笑的臭鱼三，方纵禁不住叹了口气。
不管什么时候，穷人的日子都很艰难，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行，去你摊子上看看。”
“好嘞，您这边请，”臭鱼三连忙带路，嘴里还不忘提醒，“差爷，留意脚底下，别踩着脏东西。”
在臭鱼三的摊位前，摆放着三个大木盆。
臭鱼三很细心，将鱼按照大小，分别装在不同的木盆里。
第一个盆里的鱼最大，每条都有个十来斤的样子，四条鱼就把木盆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鱼五文一条，您要买的多，三文也行。”
方纵不置可否，继续往下看。
第二个盆里的鱼要小一些，基本上都在三五斤左右，差不多十几条。
“这些鱼小了一点，一文一条。”
方纵点点头，将目光看向了第三个木盆。
“嗯，居然还有黄辣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