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家来信,两脚踢翻!
配着茶水,谢应玄吃了几块青平茶室的桃花酥和花腿薄饼。
窗外晴空一片,不时有鹅毛细雪落在案上,渐渐化开,耳边有侍女抱琴勾弦,心绪难得轻松不少。
一盏茶后,秀才从席子上拿起一件物品,由丝绸包裹,推至谢应玄的身前。
“青鬼托我给你的。”
闻言,谢应玄心念微动,青烟会给自己什么东西?
他伸手掀开丝绸的一角。
一小截纯白的玉质材料露出。
“我明白了。”
谢应玄合上丝绸,尽管勾弦的侍女是聋子,却不是瞎子,此地不宜展示。
提着那一小团孜然羊肉,谢应玄告别了秀才。
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街道上的几炷香,平稳燃烧着。
……
水云坊,回到那间小院。
发现苏穗正在院子里练功,虽然镖局的外炼宝药远不如柳明月的那份,但她在磨皮境的进展也异常迅速。
谢应玄静静观望,发现无论是掌法还是磨皮进度,都已几近圆满了。
很快,苏穗一轮打完,小跑了过来。
“给你带了吃的。”
谢应玄提起手中的羊肉。
“谢谢……”
苏穗接过,有些诧异,她知道谢哥平时是舍不得吃羊肉的,今个怎么带了羊肉回来?
“遇到说书人了,他送的。”
谢应玄回到屋内,却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件。
现在都喜欢写信了?一天连着两封信。
拆开阅读。
没想到信件来自内城王家,说是已经聘请了苏穗护船,想要邀请自己前去,报酬一百两。
语气客套,说是想结交朋友。
谢应玄出了屋子,询问苏穗:“最近你是要护船吗?”
“是呀,内城王家的人特意上镖局招人,足有三十两银呢。”
苏穗小口吃着羊肉,应道。
“……”
此时,远处隐约有马蹄声传来,很快,两辆漆黑的马车便停在门口,装饰极好,锦缎窗帘掀开,一个黑裙少女朗声道:
“二位就是苏镖师和谢堂主吧,快快上车吧,我哥在长河坊等你们呢。”
两辆马车的车夫皆披着护甲,虎背熊腰,气息绵延悠长,看起来都是磨皮境的武者。
苏穗看向谢应玄,后者微微颔首,二人便上了车。
车厢内有一小桌,桌上摆了茶水和点心,印着梨花形状的标识。
苏穗认出,这是梨花膳的小食,最便宜也得五两银子,摆了好几盒,四五种之多,暗暗吃惊,这内城王家的钱这么阔绰吗?
这吃的点心,比走一个月的镖的酬劳还要多。
谢应玄不知价格,不过既然是招待用的点心,便毫不客气啃了一口。
“味道很不错嘛。”
掀开帘子,苏穗撑起下巴,静静欣赏着飞雪。
街上的路人瞧见马车,纷纷屏住呼吸,投来惊羡的目光。
苏穗微微有些感慨,两年前,这些目光也曾落在自己身上,体验了大起大伏的人生,如今的心境截然不同。
而将境地逆转的人,正大口吃着桌上的点心。
苏穗心绪有些复杂,却忍不住笑了。
她轻轻提起茶壶,为谢应玄斟了一杯茶水。
……
此马是精心饲养的良马,步力极强,拖着大车厢,一夜便跑出两百里路。
穿过一堵又高又厚的大门,就是内城了。
“谢哥,到了。”
苏穗轻声说道。
“嗯。”
谢应玄从存想中醒来,牵着苏穗从车厢中下来。
那位黑裙的少女从前头车厢下来,伸了个懒腰,走向谢应玄二人,自我介绍道:
“我叫王灵,头一次见,不过早有听说谢堂主的大名了,你做的事情好棒。”
说罢,王灵伸出手。
谢应玄不明所以,出于礼貌,还是握了下手。
二人跟着王灵走进长河坊。
街面干净整洁,店铺装潢典雅,行人步伐从容,宽宽的街道上行着各色车马,难以想象这和外城是在同一座县城里。
远远还能看见敞开的戏剧院里,艺人大口吐着火。
长河坊,顾名思义,有一条极其宽广的大河贯穿坊间,直通清河县外的太明湖。
小船载着客人,也有渔者垂钓。
不时能看见五六丈长的大船在上边行驶,有船舫,也有花船。
船舫是供有钱人在河上吃喝欣赏风景的,花船则是坐着擅长管弦丝竹的琴女,供文客和公子们弄乐的。
谢应玄目不暇接,还真是第一次来这么奢侈的地方。
原以为最多干净利落些,超乎意料,内城和外城,差距真有这么大?
难怪八大家族的主户都在内城,外城最多是分支。
苏穗以前来过,目光倒是收敛不少,跟着王灵小步走着。
王灵一身镂花黑裙典雅高贵,吸引了不少目光,不过两旁站着高大威猛的武者,行人也不敢多看。
大概沿岸走了一刻钟的时间。
几人的眼前便出现了一艘二十丈长的大船,船身犹如铁皮巨兽,高高的桅杆足有三十丈,目之所见的便有四层结构,至少能容纳三五百人,豪华至极,成本不知几何。
谢应玄心里惊叹,心想自己有这么一艘大船就好了,太有安全感了。
王灵站在一位手持折扇的男子身边,介绍道:“哥,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谢堂主了。”
那名男子面带微笑,对着谢应玄说道:“鄙人王才君,久闻谢堂主钓鱼技术非凡,特意为你备了上好的鱼竿,希望玩的尽兴。”
谢应玄拱手回应,一番寒暄后,便与苏穗登上了船。
船上还有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武者把酒言欢,根据气血的表现来看,有磨皮小成的,也有磨皮圆满的。
不知道是王才君的朋友还是招来护船的武者。
谢应玄随意找了处闲地入座,不知此行的安排,也不知此行的目的地,总感觉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么大的铁皮船,还有几口火炮在船身,不会有盗匪敢劫。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谢应玄拿起菜单,吩咐侍从记了几样肉食。
根据菜单上的描述,貌似都是宝肉,不仅对气血有帮助,还能获得灵光,竟然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不多时,菜品端了上来。
第一样是白鹿肉,香辣味,香醇浓郁,肥瘦相间,灵光+2。
第二样是灵草蛙,麻椒味,肉质鲜嫩爽滑弹牙,灵光+1。
谢应玄戴着手套大口吃着,引来一小部分诧异的目光,惊叹于这人的脸皮厚度,好似饿死鬼转世。
过了半个时辰,等到他们再想点时,被告知免费的已经被点完了,需要额外收费。
清河县很大,消息没这么灵通,不同坊市的人若没有渠道,不刻意打听,根本不认识这人是谁。
一人酸溜溜道:“也不知道王公子怎么放了个饿死鬼进来。”
另一人漏出尴尬的表情,没有说话。
谢应玄瞥了一眼,说话的是个女的,武者打扮,估计也是外城镖局聘请进来的,没有理会,继续大口吃着。
有说话的功夫,都能吃不少了。
大概又过去一盏茶的功夫,谢应玄和苏穗将点的菜品全部吃下。
面板中的灵光积攒到了九十点。
感受着身体内一重又一重的气血涌动,谢应玄很是满足。
不得不说,有钱人享受的是好啊。
这些蕴含精华物质的宝肉,光放在鸳鸯楼,都能卖上百两了。
谢应玄坐在位置上休憩,看水面风光。
微弱的幽香传来。
无意间瞥见,船上竟然也点着香,静静燃烧着。
……
“王公子雅兴呀,还会钓鱼呢?”
一名衣着华丽的男人开口道,他的手中同样提着鱼竿。
“一点点小兴趣罢了。”
王才君笑道。
两男两女并行着,王灵和王才君属王家,衣着华丽的便是程家二子,程太冉,而站在最左边的女人,是陈家大小姐,陈颜。
四人是此次出行的举办方,身份高贵,放在内城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路上有武者打招呼,王才君也会一一回应,笑容和煦如春风。
对于陌生人的攀附,陈颜微微皱眉,没有理会,她不理解王才君叫这些闲人上船做什么,浪费财力。
到了人少些的地,程太冉说道:“王公子的朋友也太多了。”
此时,陈颜终于忍不住说道:“这些狐朋狗友有什么用,家里一个炼肉境的门客能把他们全部打趴下。”
王才君还是微微笑着,解释道:“风起于青萍之末嘛,想当年,我祖上也是外地逃亡的流民,靠着朋友接济才渡过难关……”
几人交谈间,到了谢应玄的边上。
王才君开口道:“谢兄,要一起钓鱼吗?”
谢应玄抬眼,见着了几人,还有面色不善的女人,感觉会起麻烦,于是起身婉拒道:“吃的有些饱了,谢某打算练功消食一番。”
话已至此,王才君点头,说道:“谢兄玩得开心便好。”
此时,王灵忽然提议道:“既然谢兄要练功,何不去那边试试手呢?”
谢应玄顺着王灵的手指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切磋的擂台,几十个武者围着,可以押注输赢,其主要目的还是展示武力,以博取内城有钱人的好感。
他扫了一眼,全是磨皮境的武者,甚至没有圆满的。
“多谢王姑娘的好意。”
谢应玄再次拒绝。
谁料此时,一个突兀而又刻薄的声音传来。
“王公子,这位客人刚才可是吃了好大几盘宝肉呢,现在力气大的很吧!”
说话的正是刚才阴阳怪气的女武者。
旁边坐着的男人与她是同一个镖局出身,此时有些汗颜,心想这女人怕不是蠢货。
王公子如此客气对待,又岂是普普通通之辈,这几盘肉,吃了也就吃了,拿到台面上说,不是蠢就是蠢!
陈颜也有些不耐,哼声道:“这位客人的排面未免太大了,白吃白喝这么多,上台切磋一番都不愿意?”
不愿得罪陈颜,王才君心中焦急,好不容易请来的谢应玄,想要借此行打好关系,若是被这些话语惹得不快,就适得其反了。
王家的家中,的确有几位炼肉境的武师,可那也是家主的势力,与王才君无关,根本请不动。
而年轻一辈,踏入炼肉境的武师何其之少?
有,但都是世家亲手培养的,拉拢不得,唯有这位出身不高的谢应玄,目前是最值得结交的,天资极高,为人良善。
王才君刚想出言救场,谢应玄忽然道:“那就试一试手吧。”
如果一直藏着掖着,接下来在船上的日子,断然少不了冷嘲热讽。
谢应玄先一步走向比试地。
“好哇。”
王灵眼睛一亮,早就想见识一下传闻中的石灰大侠,到底有几斤几两了。
程太冉则是满脸看好戏的模样,紧随其后。
见四位大人物走来,场上切磋的武者越发卖力,真刀真枪,不留余地将实力全部展示出。
其中光头大汉的拳势连绵不绝,一层一层宛如波涛汹涌,捉住一个破绽便能将其无限放大,十几招后,就把另一人打出场外。
“还有谁!”
光头大汉大吼一声,青筋根根凸起,扫视着围观的武者。
一时间,竟没有人敢上台挑战。
“我太失望了。”
光头大汉故作叹息,实则目光停留在陈颜的身上,不留余地展示着自己强壮的体魄。
陈颜皱眉,她突然不想让文气的男人上场了,思考着要不要让家中的武者教训这个光头一顿。
谢应玄平静地走上台,立定,拱手道:“请。”
光头大汉充耳不闻似的,仍将目光锁定在陈颜的身上,直至后者偏过头去。
嘭!
强而有力的一脚踢在光头大汉的腹部,直接将其踢飞出去,差点没摔下船。
“承让。”
谢应玄面不改色地收脚,自己可是提醒过了。
场下陷入沉默,没想到此人脸皮这么厚,脚力也很强,居然可以将光头大汉踢飞,好歹是磨皮大成的。
“你这卑鄙小人,再来!”
光头大汉面露愤意,三步冲上比试台,欲要找回场子。
嘭!
又是快到几乎看不清轨迹的一脚踹出,只是一瞬间,光头大汉就如断线风筝般翻滚着飞出。
“承让。”
谢应玄拱手,刻意收力之下,这一脚顶多也就是皮外伤。
场下仍是鸦雀无声,第一脚可以说是偷袭,第二脚可是光明正大,速度之快如闪电,几乎肉眼捕捉不到。
此人是什么来头?
那名女武者顿时打了个冷颤,又惊又恼,若非是收了护船的钱,她现在就想跳船而逃。
陈颜有些不可置信,她自己也是练武的,两年磨皮,堪堪圆满。
台上这个人年纪不过与自己相仿,还是外城名不见经传的武者,怎么可能这么强,王才君哪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