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渔者多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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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遭遇青鬼,截天教义!

大镖头先一步进城,城内一片萧瑟,过半的店铺贴着租赁的告示,可见其衰败。

四人贴着道路右侧行走,巷子里还扔着几具无人处置的干尸。

远处传来脚步和车轮滚滚的声音。

“退避!”

大镖头轻声吩咐,几人连忙隐进巷子遮蔽身形。

一辆囚车从街道尽头出现,囚车两旁,跟随着十几位劲装的壮汉,皆手持阔刀,神色如狼,却步伐齐整。

大镖头自然可以认出,他们是自立于野的莫刀寨强匪!

与黑剑山庄一样,颇具规格。

而马背上,坐了位戴着青铜獠牙鬼面具的人,发丝飞散,体态修长,披着狮面重甲,脚踩鳄皮铁底战靴。

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握着漆黑锋锐的钺,其刃足有二尺宽,像是能劈开金铁般!

而囚车之上,皆是锦衣玉服,红花县本地的权贵,满脸的绝望。

“……”

镖队几人大气不敢出,没想到红花县被完全攻陷了,连县内的权贵都难逃一劫!

路过一处,马背上的人微微偏头,注意到了漆黑巷子中的几人。

青铜面具在天光投射下散发出彻骨的寒意,无形气场蔓延,犹地狱吹出的冷风,几人顿时倒退一步,唇齿忍不住打颤。

很快便发现这是个死胡同,没有逃跑的可能性。

只是与莫刀寨的强匪死拼,尚且还有一线生机,但那马背上之人,让几人头皮发麻,双股战战,几欲先走!

边防守城数年,没面临过这么恐怖的威压。

“看来今日我等在劫难逃……”

大镖头心里一沉,将手按在开山刀上,准备殊死一搏。

不过下一瞬,没看见似的,车队依旧平稳驶过,没有停顿的迹象。

直到车队走远,四人才松了口气,不知觉已是汗流浃背。

“大镖头,我忽然感觉身体好多了,咱们快点离开吧……”

王二狗喉咙干涩道。

“大镖头李镖头,你们先带着王二狗撤出城外吧,我独自寻一下医师。”

黄镖头开口。

“算了吧,红花县这情况,恐怕医师早跑路了,我这风寒不打紧,多喝姜茶估计就好了。”

王二狗摇头,说什么也不能让黄镖头以身试险。

大镖头漏出一丝迟疑,但为了城外镖队的安危,还是咬牙道:“都撤了吧。”

……

车队缓缓而过,直至城中的一处空旷地带。

“把他们都拉下来。”

马背上之人开口。

不多时,这十几位来自红花县内城的大老爷、大官人就全部被摁跪在地上。

“一个都没落下吧?”

戴着面具的人下马,提着钺俯视着这些自诩上流之辈。

“回禀青鬼大人,一个都没落下!”

莫刀寨的二当家恭敬拱手,眼前之人可是截天教的尊者,不敢怠慢。

话音落下,二当家忽然感觉脖颈一凉。

嗤——

他眼前的世界极速旋转起来。

“啊!”

二当家瞬间变成无头尸体,莫刀寨的其余人吓了一跳,纷纷拔出武器。

“呵呵呵……”

青鬼的笑声阴冷,手中的钺更加残暴。

三息之间,所有强匪皆尸首分离!

跪倒在地上的权贵,死寂的眼中有了一丝欣喜。

“难道尊者大人?”

噗嗤!

又是钺刃掠过,一排权贵身体各自分离,有的从胸口被斩,漏出破碎的肋骨和心脏,有的拦腰而断,半截腰身痛苦地扭动……

霎时间血雾弥散,如湖面荡漾的寒烟!

“都是一丘之貉,有点自以为是了。”

青鬼嗤声。

倏忽,他感觉腰间的令牌有些异动。

“玉面鬼……这贱人也在附近。”

想起那位苗疆的蛊女,青鬼不自觉握紧手中的钺柄。

“敢现身?正好把她杀了。”

……

城外的镖队见大镖头几人这么快归来,顿时松了口气,毕竟红花县可不太平啊。

“大镖头,一切顺利否?”

见几人面色苍白,陈镖头有些担忧,出声询问。

“事情…倒是没什么事情,先启程,路上再聊。”

大镖头翻身上马。

路上,大镖头将所见所闻都讲述了一遍,听得众人是胆战心惊,连大镖头都感觉恐惧的存在,是何等境界?

“唉,只希望他们不要进清河县吧。”

陈镖头微微叹息。

“谢哥儿,你怎么了?”

苏穗伸手擦去谢应玄脸上的冷汗,关切询问。

“没什么,先赶路。”

谢应玄脸色难看,他感觉怀中的那块令牌在冒出寒气,似乎有一只恶鬼盯上了自己,截天教或许有探查令牌的手段。

必须把它扔了。

谢应玄当即做出决定,若是继续留着它,难免多生事端。

途经一条小河,谢应玄直接将其绑在石头上沉进河底,找河神去吧。

天阶夜色凉如水,冬日的夜空格外朗阔,星光灿烂。

坐在台阶上的谢应玄,面色苍白。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腰间悬着一块漆黑的令牌,还有些潮湿,其上无脸面具的微笑变得格外讥诮,似是嘲弄世人的愚昧。

谢应玄将目光移向那块令牌。

【截天令,蓝色资质】

【玉面鬼的专属信物,它已沾染你的血液……】

“难道是那时候。”

谢应玄沉吟,杀了女人后,手上的血液沾上了令牌。

千算万算,算不到这东西如此诡异。

忽然,一只手掌从后边捂住了谢应玄的口鼻。

“谁?”

谢应玄心头一凛,袖口对准身后,火凤扑出。

忍着炙热的灼烧感,他另一只手抽出链剑,手腕抖动,链剑瞬间如毒蛇般缠上身后之人。

叮——

如金铁交鸣,链剑竟是被直接弹开!

谢应玄倏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裹挟着极速奔驰。

“到底是谁。”

被人拎着跑,谢应玄反倒沉静了下来,开始分析当前的情况。

此人身手顶级,目的明确,没有要直接杀人的意思,否则第一个照面就活不下来。

不多时,到了一间陈旧的歇脚屋。

咚!

谢应玄被人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一张青铜面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长着渗人的獠牙,似乎是地狱的鬼差,专门索命而来。

那人一屁股坐在谢应玄的肚子上,好似有千斤之重!

“咳……”

谢应玄脸色涨红,身上的令牌微微颤动,看来此人就是截天教的人员了。

“好你个书生,竟然把林弦杀了。”

面具之下,青鬼声音沙哑,听不出悲喜。

“是我杀的,但事关此派,截天教只认令牌不认人……”

谢应玄大方承认,借助教规周旋。

“哈哈哈,好一个只认令牌不认人,要我说,你杀得好!”

青鬼摘下面具,漏出本相。

谢应玄的眼睛睁大,这人赫然是青烟,斧斩贪吏的重甲骑兵校尉!

此时,她坐在谢应玄的身上,居高而俯视,满脸的笑意,只是那一口白牙太过森然。

“你很厉害,才磨皮境初期,能把那妖女杀了。”

青烟看向甩落在一旁的链剑,咂了下嘴,似乎有些明白林弦是怎么死的了。

“咳……能先起来吗?”

谢应玄实在想象不到这女人能重到这种程度,这屁股真有千斤之重,集中于一处,若非是谢应玄磨皮小成,早被压吐血了。

“不好意思,忘记敛功了。”

话虽如此,青烟脸上却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态。

须臾间,谢应玄身体轻松了不少。

这是何等功法?竟然能改变身体的重量?要是给她揍上一拳,不得青一块紫一块?

“所以,大人找我何事?”

谢应玄思索着,应该没做什么违反大明王朝律法的事情,可是遵纪守法的好青年……至少杀人的时候已经把痕迹全处理了。

“找你碰个面而已,那边人多,不方便。”

青烟淡淡道,随后继续开口:“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也是截天教之人?”

谢应玄看了她一眼,真没打算问。

“多个身份好办事,大明王朝的条条框框,实在麻烦,而截天教的「青鬼」,本就是亡命之徒,杀个人,也很合理吧?”

青烟自顾自说道。

“说起来,你现在也是截天教的人了,难免要对接高序列的尊者,如果不想太麻烦,我当你的上级,如何?”

“尊者?”

谢应玄有些困惑。

“看起来,你对截天教一无所知,不仅有大相径庭的派系,等级严明,各有代号,你这「玉面鬼」便是底层的教徒,教徒之上是尊者,香主,坛主……”

“比如假面这一派,坛主便是「千面」,香主就有好几个了,尊者教徒则更多。”

“至于我,属狂徒这一派,唤我「青鬼」就好,派系甚多,我也叫不出几个,比如:侠者、盗贼、权臣、棺人、愚者……”

“诚然,你这教徒虽是截天教最底层,却还有爪牙供你使唤,那就是信徒,他们不属于截天教,属于持香供奉者,持令之人可以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青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啰哩吧嗦一大堆。

其派系规矩之多,谢应玄听都没听清楚,他只想知道怎么脱离截天教,不愿趟入这浑水之中。

思考了一会,谢应玄开口道:“你能把令牌收走吗?”

此言既出,青烟的表情微变,她沉声道:“你见到了「青鬼」的真容,还想活着离开?”

谢应玄心说不是你自己要露脸的吗?没人想看。

青烟耸肩,说道:“再怎么说,你杀了林弦算是为民除害,军中讲求一个功过相抵……”

“你拜我为尊,可以不指派任务给你,每个月的香钱,也没你的份,行了吧?”

谢应玄无奈点头,也唯有如此了。

青烟取出一个小盒,里面装着红泥,以此保留了谢应玄的指印,届时登记入册。

“如果不想多生事端,用香灰覆盖令牌,可以阻隔截天教人员之间的感应。”

青烟留下这么一句,便从谢应玄的身上站起来了。

看着青烟离去,谢应玄眼底有些没来由的烦躁。

卷入这乱世洪流之中,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为浪潮倾翻,当真把握不了命运?

此时,谢应玄想起册中的一句教义。

截天之道,本就逆流而上!

只有变得更强,才有主宰浮沉的资格。

……

好在离镖队不算太远,顺着踪迹,谢应玄没一会便寻到了。

“谢哥儿,刚才哪去了?可担心。”

苏穗松了口气,刚才听陈镖头说有打斗的声响,还担心出什么事了。

目光落在谢应玄的身上,苏穗发现青年的衣服有灼烧的痕迹,头发卷曲,脸也黑黑的。

“我没多大事,烤鱼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谢应玄胡诌道。

由于回去的路程没有商货,镖队行路的速度要快上不少,第三十九天的时候赶回了清河县。

苏穗走镖一事在旧居坊传开,街坊邻居每谈起这位苏小姐,脸上总是漏出钦佩之色。

如石上松柏,坚韧不拔。

谢应玄则是第一时间去神庙那儿取了香灰,将截天令埋在香灰里,以布裹得严严实实,至少实力不足的时候,可不想再遭遇他们了。

截天教可能有青烟这般嫉恶如仇之辈,但林弦这种危险的人肯定也不少,稍不留神就会惨死!

黑剑山庄的几位便是最好的例子,必须加以防范。

这近四十天的走镖,在没有药浴的情况下,磨皮境的进度目前在23/100,聚气境则是提升到了12/100。

实际上,勾引天地之息入体,并非是完全能驻留的,更像是在体内走一遭,带出杂质,随着聚气境的推移,容量会变大,体内的气越发精纯。

“果然,药浴不可或缺。”

谢应玄沉吟,没有披风淬体诀配合药浴,这磨皮不知得磨砺多久才能冲关。

“倒是这蛊毒……”

谢应玄稍加思索,便前往了医馆处,石灰是医师给的,硫磺与硝石也是他配的,提建议找刀爷的还是他。

至少是信得过的。

医馆开着,医师正帮一个中年男人抓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啊,有时候还是得节制。”

“医、医师,有人在呢。”

待到中年男人急匆匆离去,谢应玄轻咳一声。

“我有样东西,医师方便看一下吗?”

闻言,医师拉开帏帳,带着谢应玄进了里屋。

“何物?”

谢应玄从怀中取出玉瓶与黑匣子,分别装着百虫蛊和疯羊蛊。

见状,医师表情凝重了不少,也没问谢应玄从何得来,只说道:“此两物甚是阴毒……”

谢应玄点头,担心其中的变故,他没有擅自打开。

医师话锋一转,缓缓道:“不过,蛊亦是一种手段,若是你用,倒也不是不行。”

就差把话挑明,你都用石灰和黑火药了,也不差这点。

“不出意外的话,百虫蛊呈黑色粉状,而疯羊蛊则是纤毫的毛状,遇水即化,经过处理,当是无色无味。”

对上医师的目光,谢应玄有些尴尬,他来这里是想销毁此二物的,没想到医师直接教自己用法。

医师看向谢应玄,继续说道:“是不是还有一个信物,大抵是鼓,铃铛或者符箓,用以激活蛊毒。”

谢应玄点头,将玉铃铛一并取出。

“此物用法倒是简单,只需……”